伸手把那塊薄薄的東西撿起來,拿到眼前認真看了看。
上面有紋路,很清晰,就像是蝴蝶亦或是蜻蜓翅膀上面的膜紋一樣。而且摸上去質(zhì)地還很堅硬,很像蟶子的甲殼,但是蟶子屬於貝類,從中間開口,而這個東西沒有開口,類似於扳指的形狀。
正在我仔細研究這個東西的時候,我?guī)煾格R宏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xiàn)在了我的身前。
“有發(fā)現(xiàn)沒?......咦?玉陽,你這東西從什麼地方找到的?”
還不等我回話,我?guī)煾格R宏濟已經(jīng)從我手中把東西奪了過去。
“唉我去!師父,你走路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嚇死我了!”
我真是被我?guī)煾格R宏濟嚇了一跳,他走路沒有聲音,跟鬼魂一樣。
不過我注意到,他在把東西拿過去後,臉色忽然就沉了下來。
我們來到客廳。
我開口說道:“師父,東西是在洗澡間那邊找到的,就在地漏旁邊。”
馬宏濟目露思忖,沒有回答我。
很快,他就從身上的布包裡面摸出了一個小瓷碗,並讓我從洗手間那邊接了一點水過來。然後,他就把那個東西放到了瓷碗裡面。
並且,他還從身上的方盒裡面抓出了一點硃砂粉末,灑進了瓷碗中。
說來也怪,泡在水裡面的那東西本來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在硃砂灑進去後,那東西竟然慢慢地開始融化。並且水裡面還出現(xiàn)了一個個的氣泡。
距離很近,我能夠感覺到瓷碗之中散發(fā)出來的熱量,似乎水要沸騰了一般。
不過水沒有沸騰,那塊東西就已經(jīng)完全消失掉了。
這個時候,水裡面黑紅一片,像是泥湯子一樣,很渾濁。
我不知道我?guī)煾格R宏濟搞什麼名堂,就站在一邊默默看著。
之後,就見到他從身上摸出一張黃符。
黃符被法力催發(fā),瞬間燃燒,燒出來的黑灰被我?guī)煾笓P進了瓷碗裡面。
“這符名叫‘現(xiàn)形符’,能顯現(xiàn)出一些畫面。”我?guī)煾负唵握f了一句。
我定睛去看,發(fā)現(xiàn),瓷碗“泥湯子”的表面,竟然慢慢升起了一個虛影。但是那個虛影也就出現(xiàn)不過一秒鐘,然後就消失不見。
甚至於,不仔細去看,根本就看不到。
我有些懵逼,我?guī)煾刚f“現(xiàn)形符”能夠顯現(xiàn)一些畫面。但是我只看到了一個虛影,而且還很模糊,根本就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
不過我?guī)煾竻s點點頭,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師父,您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麼?難道剛剛?cè)诨哪菈K東西有古怪不成??”
我緊忙追問。
我?guī)煾格R宏濟摸了摸下巴,解釋說:“要是我沒說錯的話,剛剛你在洗澡間撿到的這塊東西,乃是蠱蟲蛻下來的甲殼。再加上,剛剛我們瞧見的那個虛影,爲師已經(jīng)知道是哪種蠱蟲了。”
知道倒是說啊,弄得我心中很焦急。我有點急性子。
眼見我**鼻子瞪眼,我?guī)煾格R宏濟也不在賣關(guān)子,說道:“是石頭蠱!”
“石頭蠱?”
我心中對這種蠱蟲很迷惑。沒見過,也就不知道它到底是個什麼玩應(yīng)。
我?guī)煾格R宏濟繼續(xù)解釋說:“蠱蟲來源於蠱術(shù),而蠱術(shù)實際上發(fā)源於南陽,是南陽三大邪術(shù)之一。我們這邊,養(yǎng)蠱、用蠱較爲有名的當屬苗疆人。他們把蠱蟲施加在人的身上,或是助人或是害人。”
“蠱蟲的種類也有很多。像我說的石頭蠱,就是其中較爲厲害的一種。這種蠱蟲,原本並不具備甲殼,但是被養(yǎng)在石頭裡面久了,又喝了養(yǎng)蠱人的血,就能夠藉助石頭衍生出甲殼。”
“而且不同於其他的蠱蟲,這種石頭蠱乃是害人之蠱,一旦鑽進人身體裡面,就會把人變成行屍走肉。雖然不至於身死,當長久被施蠱者控制,終究會要了人命......”
我?guī)煾格R宏濟可能也是爲了教我,所以說得很詳盡。
我也已經(jīng)明白,那個身體僵硬的姑娘不是精神有問題,而是被石頭蠱控制了。
想了想,我心說人嘛,不能怕麻煩,還是應(yīng)該心存善良。況且那個姑娘還挺好看的。於是我就小心地問我?guī)煾格R宏濟:“師父,那您有法子對付石頭蠱嗎?”
我?guī)煾笡]有作答,而是眉目稍稍皺起,快聲說道:“不好!玉陽,我們先躲起來,你說的那個姑娘可能回來了。”
額!
聽到這話,我心裡面一急。緊忙的,我和我?guī)煾妇投氵M了洗手間裡面。
進去後,我們把裡面的燈順手關(guān)掉。門也被我們小心翼翼地關(guān)上。
“放心吧,既然遇到了,我馬宏濟就不會不管。”
我?guī)煾缚赡苁桥挛覔哪莻€姑娘,就湊近我鄭重地說了一嘴。
雖然我與我?guī)煾格R宏濟接觸的時間不過幾天,我覺得他不是很著調(diào),但是他的爲人還是很讚的。
“吱嘎!”
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
我捂上自己的嘴巴,儘可能的憋住自己的呼吸。
不過,我和我?guī)煾竷蓚€人躲在狹窄的洗手間,還是一個姑娘住的地方,著實顯得有些奇怪。還好的是,那個姑娘沒有奔洗手間這邊來。
不然的話,恐怕會把我和我?guī)煾府敵闪髅ァ?
我?guī)煾赴严词珠g的門,稍稍打開了一點,他湊近門縫朝外看。
我心裡面也很好奇,就蹲下身體,也湊了過去。
那個姑娘還是目光直勾勾的,身體很是僵硬,進到房間裡面的時候,她在牀邊傻愣愣地站了兩分鐘。
這兩分鐘啊,對於我來說是一種煎熬。
我還以爲那個姑娘發(fā)現(xiàn)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不過,那個姑娘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yīng)。
兩分鐘很快就過去了。
那個姑娘終於是有了動作。她的嘴巴里面發(fā)出“咕咕、咕咕”的聲音。這是我這麼形容,但還不是很準確,應(yīng)該說,聲音是從她的肚子裡面?zhèn)鱽淼摹?
我?guī)煾概挛页雎暎@嚇到那個姑娘,就對我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其實我心裡面很緊張,哪裡敢說話。
就見到,那個姑娘竟然慢慢地坐到牀邊,然後身體平直躺了下去。
像是一個死人一般,姑娘的雙手放在胸口,眼睛慢慢地閉上,身體仍舊是一動不動。她這麼一躺下,房間裡面頓時就更加地安靜。
我現(xiàn)在還算不上是閭山道士,啥東西都不會,只能是聽從我?guī)煾格R宏濟的安排。他不動,我也就不敢亂動。
我以爲這個姑娘是累了,回來睡覺。
但是我想錯了。
就在這個姑娘躺下沒有多久,那“咕咕、咕咕”的聲音就更加地真切。先前聲音是從這個姑娘的肚子裡面發(fā)出來的。
但是現(xiàn)在聲音竟然是從她的嘴巴里面發(fā)出來的。
沒多久,我就瞧見姑娘的腮幫子竟然動了起來。
不是那種咀嚼時候肌肉的顫動,而是有什麼東西碰到了她的腮幫子,把她臉上的肉慢慢地支起來。
而後,似乎有一點白煙從她的嘴巴里面冒出來。
緊接著,一個黑溜溜腦袋,豆大眼珠的東西,就探頭探腦地出現(xiàn)在了這個姑娘的嘴脣邊,輕輕地朝外鑽動了一點。
我心中一緊,心說,這個黑腦袋的東西應(yīng)該就是我?guī)煾格R宏濟所說的石頭蠱。
石頭蠱的小眼睛在房間裡面四處地撒麼了幾眼,就像是一個小心翼翼,滿是警惕心的人一樣。
在確定四周圍並沒有什麼危險後,它才慢慢從這個姑娘的嘴巴里面鑽出來。
我看清楚了它的模樣。它的身體圓滾滾的,比握緊的拳頭小上一點。身體的表面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黑色甲片。
甲片已經(jīng)石化,並且左右兩邊還生出一對翅膀。
靠近尾部的位置,還有著一排骨刺一般的小毛刺。
從那個姑娘嘴巴里面完全鑽出來之後,石頭蠱還抖了下翅膀,把身體表面沾著的液體,甩掉。
我?guī)煾傅哪抗饫淅涞囟⒅^蠱,臉色難看。
讓我奇怪的是,石頭蠱在抖動幾下翅膀後,竟然朝著窗戶飛去。
窗戶開著,沒有紗窗。
直接的,石頭蠱就飛到了窗外。
時間已經(jīng)是申時,外面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清楚。
至於石頭蠱飛走去幹什麼,我不知道。
“吱嘎!”
我?guī)煾钢苯油崎_洗手間的門,走了出去。
“師父!”我叫了一聲。
馬宏濟回頭看了看我,說道:“沒事,那個石頭蠱暫時還不會回來。”
我聽了我?guī)煾格R宏濟的話,也就走出了洗手間。
讓我感到奇怪的是,我?guī)煾格R宏濟推開洗手間門的聲音,很大,那個躺在牀上的姑娘,她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應(yīng),就像是進入了深度睡眠一樣。
她還活著,口鼻間有均勻的呼吸。
我?guī)煾缸叩竭@個姑娘的跟前,看了看。
我跟了過去,好奇地問道:“師父,既然那個石頭蠱已經(jīng)離開,不然我先叫醒這個姑娘吧?”
我?guī)煾竻s搖頭,說:“玉陽,這件事情,不是你想得那麼容易。石頭蠱看樣子已經(jīng)在這個姑娘的身體裡面有一段日子了。這個姑娘現(xiàn)在也不是在睡覺,而是陷入了昏迷。”
“還有,你可能還不知道,石頭蠱除了控制人的心智,迷惑於人,還有一種特性,就是拘禁人的魂魄。這個姑娘,她的魂魄就已經(jīng)被那個石頭蠱帶走了。”
“不過,石頭蠱已經(jīng)會盡快回來,到時候,魂魄回到這個姑娘的身上,她也就不會有太大問題。”
“現(xiàn)在的問題是,找到施蠱者。如果我們單單想要救活這個姑娘也不難。只要趁那個石頭蠱飛離這個姑娘的身體,將其捉住,把這個姑娘的魂魄融到她的身體,就能夠救活她。”
“可是,這裡面也存在著一點的危險,施蠱者和自己的蠱蟲在神魂上面是存在著聯(lián)繫的。如果我們拘拿了石頭蠱,定會被施蠱者感應(yīng)到。到時候,施蠱者摧毀石頭蠱的身體,連帶著,這個姑娘的魂魄也會破滅。”
“要是那樣的話,我們非但是救不了人,還會害了她!”
我?guī)煾格R宏濟的話,說得很明白,也讓我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