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越來越響亮，甚至將許多原本不當一回事的遊客吸引。
絕大部分的遊客，是不知道這個梗出自何處的。
畢竟，無論那位喜劇天王曾經多麼的耀眼，時間都已然讓他變得暗淡，時至今日還能記得他的，當真不多。
倒是導遊隨機應變，滿口說著瞎話。
不僅解釋了封林晩所扮演的人物來歷，更揚言是旅行社給遊客們準備的驚喜。
好好的趁了一手。
香菸微微不著力的黏在下嘴脣上，封林晩微微昂著頭，手指在琴鍵上彈奏著。
“怨只怨人在風中，聚散都不由我···。”
周杰星終於還是走了過來，一手按在了封林晩的琴鍵上。
一聲悶響，打斷了封林晩的歌聲。
“夠了！結束你的模仿。你以爲你學的很像嗎？”周杰星滿眼都是怒火。
“你根本就是在侮辱他，你唱的這麼苦情，你以爲他是誰？他是最偉大的喜劇大師。他的歌聲，怎麼可能會發苦？”周杰星怒道。
封林晩看著周杰星，眼神略帶迷離，頂著那幅外貌，一瞬間彷彿時空交錯。
“是我不懂他，還是你不懂他？”封林晩問道。
站起身來，封林晩整理了一下領結，然後似乎很拘謹的將西裝拉扯的儘量整齊一些。
表情開始變得僵硬而又顯得有些不太自然，似乎顯得有些小心翼翼，彷彿怕自己破壞了什麼，或者干擾到了別人。
動作幅度很小，神情也深邃。
這樣的做派，與那張臉對照在一起，在周杰星的眼中，顯得十分的彆扭。
在他的所有印象裡，不該是這樣的···。
但是莫名，他突然覺得合適，彷彿···卻又本該是這樣的。
“我聽過一個笑話。這個笑話同樣古老，應該是與你的偶像誕生於差不多的時代，當然硬要說的話，兩者其實並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我只是覺得···很合適。”
封林晩說著，繼續說道：“這個笑話，是說一個男人去看醫生，說他很沮喪，他覺得人生看起來很無情、很殘酷，說他在這個充滿威脅的世界上覺得很孤獨。”
周杰星盯著封林晩，等待著封林晩的下文，他倒想要看看，封林晩能說出什麼花來。
而封林晩這是繼續著，那個曾經在上一世很知名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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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療法很簡單，他告訴男人，‘偉大的小丑帕格里亞齊來了，去看他的表演吧！他能讓你振作起來的。’”
周杰星心中一動，似乎快要把握住什麼了，卻又始終無法穿透。
封林晩終於說出了點睛之語：“而那男人卻突然大哭，對著醫生說道‘但是醫生，我就是帕格里亞齊’。”
故事到此曳然而止，周杰星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還不是很懂。
他當然不懂，在網上找不到任何關於他的資料，這證明他的相關信息不僅被隱匿、保護，並且以往也並未做出過什麼轟動社會的事情。
這樣的人，卻能直接空降爲祖星球長，負責一些關係重大的大事，這足以說明周杰星出身不凡。
而有些痛苦和磨難，勢必屬於社會的底層。
那些一出身，就已經站到了許多人終身拼搏，依舊無法抵達的終點的人，他們眼中看到的社會、現實，是決然不同的。
鮮花和掌聲，彷彿只要稍稍努努力，就可以觸手可及。又怎麼能理解，那種拼盡全力生存，還會被一再忽視和鄙夷的痛苦？
“每一個真正的喜劇大師，同樣都是悲劇大師。”封林晩說道。
“這既是由他們的風格，以及深刻的社會屬性決定的。也是由他們的人生經歷，以及個人出身所帶來的。”封林晩回頭看著周杰星。
這一刻，周杰星感覺自己，彷彿真的跨越了時空，看到了自己的偶像。
“你想要學習他的光芒，那就要先知道他的痛苦。你連他的痛苦都沒有感受過，又怎麼知道，那光芒綻放的時候，會有多麼艱難？”封林晩質問道。
周杰星後退了一步，整個人都有些發懵。
看著已經陷入了深深思考的周杰星。
封林晩卻突然問道：“七十二個終端的佈陣基陣是什麼？”
星河時代各種不同文明的手段，會進行混合，表面上看好像是都變得過於複雜了。
但其實仔細觀察，不難發現，所有的‘套路’，都先會有一個基礎核心。
這個基礎核心，奠定了之後的一切方向。
所有的混合，都只是爲了增強、掩蓋或者扭曲、變化這個基礎核心。
七十二個終端結合了科技與修行，要在整個祖星之上，虛擬出一片虛幻的世界，召喚故去的人，在虛幻中重生，再次演繹曾經的故事。
這只是其功能，而不是其核心。
封林晩只要知道了這個核心，就可以針對核心，在鎮元子的幫助下，開發出‘外掛’。
“基陣是···七十二柱··。”周杰星的話只是說了一個開頭，便迅速停頓下來。
然後憤怒的看著封林晩。
“你是故意的，你用他的故事，來引導我，好讓我心神失守。卑鄙···！”周杰星咬牙說道。
封林晩搖搖頭道：“你也不必與我裝傻，你的心神不會這麼脆弱，只是這點打擊，就讓你真的心神失守。你只怕是故意如此，給我提供一個錯誤的方向，讓我就這這四個字，去尋找所有相關的可能，其實早已背道而馳。”
周杰星眼神中閃過一絲讚許，表情卻緊繃著，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其實，我來找你，點破你的偶像更加真實的一面，並不是想要詐你。”
“咱們都是有足夠擔當的人，不至於中了彼此這點小伎倆。”
封林晩頓了頓，接著說道：“只不過，認真來說，我們彼此並無矛盾。歸根結底···也不過是一點點的意氣之爭。我相信，聯邦將我安排在祖星，遲遲不調走，也是有目的的。”
“也就是說，這個任務，本就該有我的一份。你又何必故意將我排斥在外，想要硬頂著，讓我認輸投降？”
周杰星說道：“你說的不錯，我接到的命令中，確實有酌情向你求援的部分。”
封林晩聽了這句話，就都懂了。
周杰星表面上看，似乎有些浮誇，但其實骨子裡，還是那些豪門大戶的驕傲。
假如說，命令裡說的是，讓封林晩聽其調遣，合力完成任務。
那隻怕沒有這麼多麻煩。
但是，一個‘酌情求援’，就有些刺痛了周杰星的驕傲。也纔有了之後的那麼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