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小山之上。
這裡往左看正好能看見山下的‘療傷’場景，往右看又能看見內圍的風景，算是一個恰到好處的地方。
一旦下面有什麼動靜，雲澤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如果沒有，也能一直看著右邊，免得讓鸞聖看著它的子民引頸受戮而引起不必要的反感。
鸞聖正對著右邊，從另一個角度俯瞰著萬山山脈，多少有些感慨：“你想問什麼，直接問吧。”
“您知道傳說中的祖地麼？”雲澤直接問道。
這個問題原本多餘，可爲了不暴露自己來自祖地消息，他只能用這種旁敲側擊的方式去問，甚至爲了隱藏自己，他還在語句中加了‘傳說中’三個字。
“呵，小夥子，謹慎過頭了吧？”
鸞聖瞥了一眼雲澤，它知道自己沒辦法對這傢伙出手，可在言語上鄙視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你莫非以爲我不知道你來自祖地？
既然小主人都在身邊，我自然不會讓你去做一些不願意去做的事，你要想問什麼就問，大可不必這麼拘謹。”
雲澤眉頭微皺，從鸞聖如此肯定的語氣來說，它可不像是在詐自己。
既然它都讓自己不用拘謹了，那就乾脆放開了聊！
“那您是怎麼知道我來自祖地的？”雲澤皺眉問道。
聽武天瑤說，她的先祖是聖域第一個知道祖地存在的人，可這都只是猜想，沒有實錘。
可鸞聖卻能這麼肯定，想來肯定是從別的途徑得知這個消息的。
“因爲小主人。”
鸞聖轉頭看向布布：“我一直在尋找她，但也知道她不可能降生在聖域之中，一旦她出現，就代表祖地也就出現了。”
這回答看似耿直，可其實說了跟沒說一樣。
雲澤也只好翻了個白眼繼續問道：“那原因呢？爲什麼布布不能降生在聖域？”
“你知道聖域之前叫什麼名字麼？”
雲澤搖頭，鸞聖便繼續說道：“罪域。”
兩字落下，鸞聖眼中流露出一絲厭惡：“這裡原本是三界之外的罪域，所有罪生靈的流放之地，永世循環，永世不可超生。
可因爲那件事，我們這些原本無罪之人也被帶到了聖域之中，作爲傳承之種留了下來。
可當初主人一系則全都留在了祖地，共同經歷那一場浩劫。
所以只要小主人一轉生，必然就會出現在祖地之中，我這麼解釋你能明白麼？”
雲澤很快就提取出對方口中的關鍵詞。
罪域、流放、浩劫！
這應該就是當初文明斷絕的真相！
雲澤不由激動，求知慾瞬間爆棚：“你說你們被帶到這個地方，是因爲祖地經歷了一場浩劫，那這場浩劫具體是什麼？發生在什麼時候？”
“想知道麼？”
雲澤連忙點頭，旁邊的布布也是點頭如搗蒜。
可鸞聖卻苦笑一聲：“我也想啊！”
雲澤：？？？
布布：(●—●)？
我胃口都被釣起來了，你現在跟我說這個？
“小主人，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鸞聖看著布布，一臉的無奈，它原本只是想搞一下雲澤的，沒想到布布也遭到了‘餘波’：“我是真不知道，這些消息都是帶我們來的那些人說的。
當時他們就說了這些，還說什麼浩劫之事不可外傳，現在除了我們九個老傢伙以外，估計也沒什麼妖知道了。”
“人？帶你們來的只有人麼？”雲澤皺眉問道。
“對，他們之中沒有一個妖。”
鸞聖轉頭看向雲澤，巴不得現在轉移話題：“這也是最開始那段時間，妖族爲什麼被人族壓制著打的原因。
還是後來我們發現，那羣人說不干預聖域的一切活動，並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不干預。
我們也就放開了手腳，最後纔打得現在這番基業！
不過說來也奇怪，在我們成就金仙后，也大張旗鼓地在聖域之中搜尋過他們的蹤跡，可沒有一次有半點收穫。
我們也有了一些猜測，要麼他們的階位都在金仙之上，要麼在他們送我們到聖域之後，就集體回去了。
不論哪種可能，我們都可以繼續維持現狀，後來聖域才形成如今這番模樣。”
金仙之上？
這種存在古往今來都沒有幾個，全都是耳熟能詳的存在。
雲澤不由追問：“那他們一共幾個人？有什麼特徵？”
“不知道，都不知道。”
鸞聖眼中閃過一絲惶恐：“不止是我，所有見過他們的存在都記不起他們的具體信息，除了他們想讓我們記得的消息以外，一切我們都不知曉。”
詭異，太詭異了！
到這裡線索就全斷了。
他原本以爲找到九聖之一，就能得知當年文明斷絕的真相，沒想到就算是九聖之一，知道也只有這些而已。
浩劫、神秘人，這兩個因素構成了現在聖域和祖地的局勢，想要真正破局，怕是還得找到傳說中的神秘人才行。
可九聖都以及金仙了，卻連他們的痕跡都發現不了，自己要是想找，成功的可能性無限趨近於零。
“還有什麼想問的麼？”
鸞聖見雲澤沉思良久，主動開口：“要是沒有的話，其實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來著。”
“還有一個。”
雲澤轉頭看向布布，她第一次感受站起來的感覺，雖然強忍著站在原地，可眼神還是時不時從自己的腿上飄過：“布布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這點我不會回答你，除非……”
鸞聖也看向布布：“小主人願意。”
“沒事的小鸞，說吧。”
布布自然不會瞞著雲澤：“雲隊對我很好，也是自己人，而且……我也想知道自己的身份來著。”
“……好吧。”
鸞聖一臉臣等正欲死戰，陛下何故先降的表情，也還是看向雲澤：“你知道萬山山脈的祖山是從哪兒取下來的麼？”
“崑崙山？”
“這你都知道？！”
鸞聖有些驚訝：“難道祖地還有這方面的傳承？”
“有，但是很少，少到可憐。”
雲澤不敢在鸞聖面前暴露自己知曉古時文明的事，只好用這種藉口搪塞過去：“所以那真是崑崙山？”
“是，但也不全是。”
鸞聖倒也沒追問下去，而是隨口解釋道：“那是崑崙主山旁的一座支脈，說是崑崙山也不爲過，可終究不是主脈。”
“可這跟我的身份有關係麼？”布布不瞭解這些，只是問道。
“當然。”
鸞聖應了聲，轉頭又用那種小迷弟的眼神看著她：“您是崑崙山的正統，是無上血脈的傳承！”
雲澤眉頭微皺，這兩句話能暴露的信息不多，但卻十分有用。
能稱得上是崑崙正統的只有一支血脈……西王母！
難道布布是西王母的血脈之一？
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公主啊！
“所以……你能說些我可以聽懂的話麼？”布布還沒能理解，只能讓鸞聖說得更通俗一些。
“簡單來說就是，您是崑崙山主人的血脈，是我的小主人，更是整個萬山山脈的小主人！”
“這說了不等於沒說麼？”布布一臉苦笑。
“這……”
鸞聖頓時啞口無言，只能無奈笑道：“小主人，我也沒辦法啊，主要是我的血脈記憶中只有這些。
我不知道崑崙山的主人到底是誰，我只能憑藉血脈中的記憶，得知您是祂的傳承，至於其他的……我是真沒辦法知曉。
不過您要是能繼續喚醒記憶，說不定就能知道這一切的真相了。”
這倒也正常，畢竟聖域之中的傳承也斷絕了，鸞聖要是知道纔是奇怪。
雲澤不敢在鸞聖面前暴露太多，只好看向布布：“布布你也彆著急，等我們回祖地後，將龍脈等級一提升，說不定你就能再回憶起當初。
找回前世的記憶，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嗯嗯。”
“鸞聖。”
雲澤又看向鸞聖，秉承著禮尚往來的傳統習俗，他也不介意回答它一些問題：“你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吧，只要是能回答的，我都可以回答你。”
“不能回答的呢？”鸞聖很快捕捉到了關鍵詞。
雲澤擠出一絲微笑：“我會盡可能編個你能信的謊話。”
“呵，你倒是實誠。”
鸞聖冷笑一聲，隨口便問道：“祖地……到底是什麼樣的？”
“這我很難回答，我只能說祖地的傳承也斷絕了，上面的洞天福地只能供人升到15級，再往上將很難做到，而且祖地到目前爲止還沒有本土妖獸，所以統治者還是人類。
至於其他的……我就不好再說了。”
“嗯……”
鸞聖微微點頭，又問出了第二個問題：“你們是怎麼過來的？”
“一個至高的存在。”
雲澤毫不猶豫地把創世神給供了出來：“祂自稱創世神，是祂帶我們來這裡的，只要完成一定任務，我們的文明就能升級，並提升等級上限。”
“創世神？”
鸞聖眉頭一皺，顯然是沒聽過這號人物：“那你們的任務是什麼？”
“最開始是探索外圍，後來就是收容足夠多的文明，現在祂要求我們去核心區域的人類聚集地。”
“……如果完成任務，小主人也能升級麼？”鸞聖再次詢問。
它也有好奇心，也想知道自己刻進血脈裡的忠誠到底是爲什麼，這一切的答案都需要讓布布升級才能知道，所以不管什麼任務，它都想幫布布完成！
“能！”
雲澤吐出一個字，心頭頓時一喜！
這下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