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澤沒有選擇，他很快就被武司帶到了所謂考覈的地點。
一個廣場。
廣場上站滿了人，粗略估計大概在幾十個左右，還有人不斷在往這裡趕。
這些來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最小的應該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而最老的已經白髮蒼蒼。
雲澤不由皺眉，這些是來參觀考覈的，還是來參與考覈的？
如果是來參觀的，那這人數未免也太少了些，可如果是來參與的，那這人未免也太多了。
還沒等雲澤問出口，旁邊的武司就開口解釋道：“這是考覈的第一項，你只要在這裡面隨便挑一個人出來擊敗他，你就能進入下一項考覈了。”
“隨便挑？”
雲澤愣了下，他就算沒有亮起火眼金睛，也知道這羣人的等級有高有低，只是站的距離太近，氣息混合在了一起，分辨不出具體等級而已。
這要只是隨便挑，那是不是也太草率了些？完全是看運氣嘛！
“昂。”
武司似乎看出了雲澤的想法，隨口便說道：“城主說了，這人想要在這亂世裡活下去，光有一身本事可不行，運氣也是極爲重要的一項。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所以說這考覈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這裡等級最低的比你低五級，正常來說你都能打得過，可最高的等級將會比你高十級，是你怎麼也不可逾越的鴻溝，就看你挑中誰了。”
雲澤頓時無語。
這城主還真特孃的是個人才！決定生死的進城考覈，你竟然給弄出這麼一個玩意兒來？
“快挑吧。”
武司說著就將一塊石頭塞到了雲澤手裡：“拿著以後再挑，儘量快一點，城主還等著呢。”
“這是……”
石頭剛一入手，雲澤就發現自己的感知像是被封印了一樣，怎麼也散發不出去，根本感知不到眼前這羣人的等級，彷彿他們都是普通人一樣。
“封感石。”
武司解釋道：“能暫時封存你的感知，避免你作弊的可能。”
你們想的還真周到啊！
不過就算你們精似鬼，也得喝老子的洗腳水！
沒有感知，我可還有火眼金睛呢！
雲澤沒有說話，直接點燃火眼金睛，掃向眼前的人羣，很快就發現了一件事……
被騙了！
最低比他低五級？放屁！
這裡超過八成的人都在三十級以上，所剩兩成中，還有一成的人等級超過四十，火眼金睛掃過去的時候都在發燙，只有最後一成的人才是二十級左右。
那還都是在二十七級以上！
這要是純靠運氣來挑，也就只有十分之一的通關率而已。
幸好！
幸好老子能開掛！
爲了避免被發現，雲澤立即關閉了火眼金睛，同時指向其中一個二十八級的傢伙。
要是直接挑中那個二十七級的，多少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二十八級的勉強也能接受。
“就他了。”
“……運氣還真是不錯。”武司並沒有發現他的火眼金睛，轉頭看向那人，使了個眼神。
那人緩步走了出來，同時拿出一根棍子：“來吧。”
“玩棍子的？巧了。”
雲澤說著就將手裡的石頭還給武司，並同時從兜裡掏出金箍棒：“我也是。”
“這是……靈寶！？”
武司自詡還是有些眼力的，看見金箍棒的瞬間就認出了它不簡單。
“對啊。”
雲澤微微一笑：“咱城主大人說得好，正所謂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我運氣好，拿到靈寶做兵器，應該也不算違規吧？”
“……不算！”
武司無語，這小子倒是真幸運。
挑到等級較低的一個對手就不說，竟然還有一件靈寶傍身，這種運氣真是……
算了，他要是能通過考覈也好，這樣城主問完話之後，我也有問話的機會。
“只許傷人，不許殺人”
武司念出規則，隨後又吐出兩字：“開始！”
話音剛落，雲澤直接腳踩筋斗雲，手持金箍棒衝了上去！
只是一擊！
對方的武器瞬間被折斷，金箍棒懸在對方頭頂半寸之上，光是棍風都讓他頭皮開裂些許！
勝負已分！
“考覈通過。”
武司冷著臉吐出一句，轉頭看向受傷那人：“帶他治傷去吧。”
幾個人從人羣走出，將那人直接帶離現場，而其餘百人也都朝城鎮走去。
他們雖然什麼都沒說，可看向雲澤的眼神已經不同。
有忌憚、有好奇、但更多的是一種排外的厭惡。
原本城鎮的資源就夠少了，要是還有外人來摻一腳，衆人能分到的就更少了。
雲澤卻沒想這麼多，只是轉頭看向武司：“第一項考了實力，第二項又是什麼？”
“我不能說。”
武司吐出四個字，說著就擡手指向前方：“上前五步，通過，進入第三項考覈，上前七步，跳過第三項，直入第四項考覈，上前十步，考覈結束，直接入城。
後退者，淘汰！”
“這麼簡單？”
雲澤反問一句。
就算武司不開口，他也知道不會這麼簡單，十步而已，嬰兒都能做到，這裡面絕對還有什麼玄奧之處，就看武司肯不肯透露一點了。
“簡單你就上啊。”
武司說著還往後退了一步，雖然沒有告訴雲澤這關的詳情，可還是鄭重其事地提示道：“到了五步就退出來，別勉強。”
“……知道了。”
雲澤應了一聲，明白武司能提醒到這個地步已經是仁至義盡，接下來的路只能他自己去走。
他向前邁出一步，周圍的空間瞬間變化！
原本的荒蕪廣場瞬間變成一片草原！
這是……第一次天選時的場景！
“特麼的！獸潮來了！快退！”
“退不了！身後是神像祭壇，頭頂是炎黃圖騰，再退不止我們得死，炎黃也將不復存在！”
“天亡我炎黃！天亡我炎黃啊！”
靠，連臺詞都一模一樣！
按照接下來的劇情，該自己甦醒了吧？
雲澤轉頭尋找著，很快就發現了擔架上躺著的‘自己’，就在他身後不遠。
只是和他記憶中的情況不同，緊閉的眼簾並未擡起，甚至還有越閉越緊的趨勢！
‘我’這是……不想起來？
“啊！”
伴隨著一聲哀嚎響起，狼羣開始突破人牆，一隻接著一隻的銅皮野狼將衝向人羣，將防線撕碎！
而‘自己’則還躺在擔架上，雙手甚至蓋住了耳朵，像是在逃避現實！
雲澤眉頭一皺，下意識想轉身把‘自己’暴揍一頓！
可理智卻在告訴他……幻象！這一切都是幻象！要是自己過去，可就被淘汰了！
他閉上自己的雙眼，再次向前踏步！
第二步！
滾燙的鮮血灑到了他的身上，雲澤下意識睜開眼。
周圍的景象越發趨近現實，他看見陳子軍、看見王虎、看見韓瑞兒，看見那些熟悉的戰友被銅皮野狼撕碎，鮮血噴灑向空中，屍骸被吞進那些畜生的肚子！
假的！都是假的！
他再次踏步，不過這次卻沒有閉眼，而是想看看這幻象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
這一次，炎黃的龍旗倒了！
所有人都在哀嚎，所有人都在咆哮，可那些還有丁點戰鬥力的戰友也還朝著祭壇奔跑！
那裡有比他們更需要幫助者，還有炎黃的根基！
就算是拼進最後一分力，也要爲自己的文明續上哪怕半秒！
雲澤再次擡起左腳，準備邁出第四步！
可他猶豫了……
就算邁出五步能通關，這也只是一個考驗而已。
要是爲了進城，而背棄自己的本心，那根那他和躺在擔架上的‘自己’有什麼不同？
想到這裡，他收回了自己的左腳，轉過身，朝後邁出一步！
就算考驗失敗，他也還有後手，只要布布真是丹鳳祖山的殿下，他完全能拖到救援到來！
他怎麼也不能放任這一切不管！
還有兩步！
他兩步並作一步，快速穿越人羣，來到擔架上的‘自己’面前，將他整個人拎了起來，丟到祭壇前！
“給我醒來啊喂混蛋！”
咔！
伴隨著一聲清脆，周圍的景象瞬間復原。
雲澤也從剛纔的景象中脫離出來，並聽見武司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第三步回頭，勉強通關，準備進行第三個考驗吧。”
雲澤：(???)？
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所以……剛纔你說的那些都是騙我的？”
“那是慣例。”
武司無奈聳肩：“考驗會構築出你人性中最重要的選擇，要是你真的邁出五步，就證明你已經是披著人類外殼的妖獸。
那樣的存在，我們怎麼可能收容，所以考覈通過的正確條件是反著來的。”
“呵。”
雲澤冷笑一聲，顯然他並不喜歡這種考覈方式：“還真有你們的啊。”
“過獎過獎。”
武司說著就看向天邊：“第三項考覈是由城主大人親自主持，你自求多福吧。”
城主親自主持？
雲澤下意識轉頭看向身後，順著武司的視野看去，正好看見一個乘風而來的老帥哥。
他，應該就是所謂的城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