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別開玩笑。”
雲澤往後退了一步，笑著緩解尷尬。
雖然單憑這一步明顯逃不出山洞，可還是有助於緩解他的心理壓力。
“老頭子我可不愛開玩笑。”
老怪物笑盈盈地看著雲澤：“我可有段時間沒吃人了，難道就不能解解饞？”
“那我這肉也不好吃啊！”
雲澤順著對方的話說道：“要不您放我下山，我給您捉些細皮嫩肉的？”
“不用，肉老了纔有嚼勁。”
雲澤頓時啞口無言。
我又不是唐僧，你鐵了心要吃我幹啥！
“好了，不逗你小子了。”
老怪物笑著擺了擺手：“過來，讓我細瞧瞧你。”
就在他擡手的時候，雲澤才發現對方手腕上拴著九根鐵鏈，鐵鏈一直蔓延到洞內，像是捆著什麼東西。
果然是被困了麼？
“以前輩的眼力，這裡應該也能看見。”雲澤說著就又往後退了步。
“小子，我可沒跟你商量。”
老怪物垂下手臂，咧開嘴角笑著：“是想讓我動手才行麼？”
“前輩說笑了！”
雲澤跟從自己的內心，還是往前走了兩步，站在老怪物面前。
老怪物從上到下打量著雲澤，雲澤同時也打量著他。
除了手上的鎖鏈外，這老怪物腿上也綁著同樣的鎖鏈，這些鎖鏈全都深入地底，好像和整座山鏈接在了一起。
這也太奇怪了！
聖域以前是什麼樣，雲澤不知道，可現在的聖域絕對是妖獸當家做主。
那些妖獸與其費這麼大力氣圈禁一個人類，爲什麼不直接把他弄死呢？
通常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他身上有什麼東西是妖獸們想得到，而又沒得到的，所以纔會把他圈禁在這裡。
可如果是這樣，別說山洞了，怕是山脈周圍都有妖獸監管纔對，怎麼可能讓人隨便靠近他？
這邏輯不通啊！
“在想什麼呢？”
老怪物似乎看出了雲澤的疑問，不由問道：“是不是在想，爲什麼老頭子我被關在這裡，卻沒有一個妖獸看著呢？”
“嗯。”雲澤也是老實，點頭承認。
“是我自己把自己關起來的，它們想來找我麻煩，我也就順手殺了它們。”老怪物隨口解釋道。
自己關自己？
您老人家這種癥狀持續多久了？要不要我下次過來的時候，給你帶幾片安定？
“小子，你好像在想什麼失禮的事。”
“我沒有，我不是，別瞎說！”
雲澤當場就是一個否認三連，又好奇地看向老怪物：“那前輩，您又爲什麼把自己給關起來？”
“一個賭注。”
老怪物露出回憶的眼神：“我和一隻妖獸對賭，我輸了，代價是我得把自己給關上九百年，如果九百年後有一個人類找來，我需要殺了他，然後才能出來。”
雲澤臉上的微笑瞬間僵硬，他擡手指向自己：“老前輩，您說的這個人該不會就是……”
“啊對，就是你。”
雲澤往後退了一步，將握著古劍的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揣進兜裡，握著還未變大的金箍棒。
這古劍也太不靠譜了！
把自己坑來也就算了，到現在居然還顫抖著，它到底是看見什麼玩意兒了！
還有這老怪物！
他肯自己把自己關上九百年，準是個賭品極好的主，既然自己也在賭注裡，那他不出手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別怕，我就是看看是什麼人，值得讓那老傢伙這麼上心，不過現在來看，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
老怪物打量著雲澤，語氣裡難掩失望：“還是說我人老了，連眼神也跟著不好使了？”
雲澤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皺眉反問：“前輩非要殺我？”
“定了賭約的。”
“那如果有另一個賭約和它衝突呢？”雲澤試探著開口。
這是他僅有的機會。
就憑山下的那些白骨，雲澤就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沒有半點反抗的餘地。哪怕是拼盡全力，在這老怪物看來，估計也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負隅頑抗而已。
武力行不通，得智取！
“賭約也有先後。”
老怪物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直接將他的希望熄滅：“已經被收走的賭注，可沒有再拿來下注的道理。”
話音剛落，山洞裡就響起幾聲清脆。
那是鎖鏈崩斷的聲音！
老怪物左手的鎖鏈已經崩斷，看樣子沒費半點力氣，估計真如他所說一般。
這座牢籠是他自己給自己建立的，想要離開，隨時都可以，只是願不願意的問題而已。
“如果是用人類的未來呢！”雲澤見到這一幕，只有拋一張底牌出來。
“人類的未來？呵，你小子好大的口氣！”
老怪物冷笑一聲，右手的鎖鏈也被崩斷，往前一伸，像是有吸力一般，直接將雲澤的脖子吸到了虎口處，死死掐著：“就你？一個二十五級的傢伙，也敢把人類的未來當做賭注？憑什麼？”
“就憑我來自祖地！”
趁自己還有呼吸能說話，雲澤將自己的來歷說了出來。
這是他最後的保命稻草！
不論老怪物的立場是支持人類還是反人類，只要聽見這個消息，就不會對自己下死手。
如果他是前者，雲澤還能順勢收穫一個隊友，反攻甚至是佔領夜猙城都不是問題，以夜猙城的地勢，作爲人類進入聖域的前站再好不過。
若他是後者，那自己絕不會將任何一點別的消息透露，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死而已，和現在沒有任何區別。
還不如賭一把！
“祖地……”
老怪物果然遲疑了，他鬆開右手，放任雲澤呼吸：“你有何證據？”
雲澤又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在老怪物面前將視頻放了一遍。
對方皺眉看完了全程，之後就沒再說話，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雲澤就這麼站在旁邊等著，也不敢亂動。
過了大約幾分鐘，老怪物才總算有了動靜。
“哈，哈哈！哈哈哈！”
隨著一陣古怪的狂笑響起，老怪物又將目光落在雲澤身上，朝他招了招手：“來來來，你過來！”
雲澤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權力，只有站在老怪物面前。
對方緩緩起身，那具佝僂的身子，站起來只到雲澤的肩部。
他一隻手搭在了雲澤肩上，突然嘆了口氣：“小子，你忍著點兒。”
雲澤：(O_O)？
“您什麼意思，難道還要殺……噗！”
沒等雲澤把話說完，老怪物另一隻手就捅進了他的心臟，同時將其捏碎！
鮮血，從雲澤口中噴出，灑了老怪物一身。
“我說過，定了賭約的。”
老怪物緩緩吐出一句，手掌還停留在雲澤胸膛內，並未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