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手中的便當遞給甄昱：“甄特助幫我送進去吧。”
甄昱愣了一下，不過看我很鎮定就接過手提袋，往喬奕諶的辦公室走去。
宋媛原本低著頭，聽到我的話驚訝地看了一眼，然後在唐雨琦威懾力十足的注視下，又垂下了頭。
唐雨琦若有所思地看了我好一會兒才說：“去我辦公室。”
我不置可否地跟在唐雨琦身後，唐雨琦回頭瞥了眼宋媛：“兩千字檢查下班前交給我。”
“我知道了，唐秘書。”宋媛認命地點點頭。
唐雨琦的辦公室空間很大布置得也華麗，不過一眼看過去辦公傢俱沒我辦公間的高檔。唐雨琦坐到辦公桌後面雙手抱胸：“你遲到了，雖然是第一天上班，不過我要是區別對待，對別人也不公平。”
唐雨琦指的別人大概是宋媛，雖然我絲毫看不出如果她真放我一馬，宋媛敢有什麼抱怨。如果唐雨琦是想讓我也寫檢查，那絕不可能。
“唐秘書誤會了，我不是遲到是去給喬總買午餐了。”我微微一笑：“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出去了。”
唐雨琦臉色沉了下來：“出外勤要作登記，不懂嗎？”
今天不給我安個罪名估計唐雨琦不會甘心，不過我並不打算讓她順心：“唐秘書，我的職位是喬總的私人助理，嚴格意義上講並不隸屬於總經辦，如果每次出去辦事都作登記的話，估計喬總不大樂意給我籤那麼多登記表。”我雖然沒看過盈嘉的外勤登記表，但一般這樣的表格都要直屬上級簽字生效的。我的直屬上級就是喬奕諶，唐雨琦再囂張也不敢這麼折騰喬奕諶。
我平靜地注視著唐雨琦越變越難看的臉色，等著她讓步。果然在她的臉黑成鍋底前，冷冷開口：“出去工作！”
我拉開門走出來，順道進茶水間洗剛買回來的杯子。
宋媛正在煮咖啡，看到我衝我笑了笑：“你好，我是宋媛，你新來的啊？”
“嗯。”我點點頭：“我叫景昕。”
“我在行政部工作了兩年，調來總經辦不久。來之前就聽說總經辦的唐秘書特別難相處，果然名不虛傳。”宋媛看著我：“你剛畢業沒多久的吧？”
“我畢業好幾年了。”研究生畢業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回想起來久的像是上輩子的事情。
“你幾歲上學啊？”宋媛將臉伸過來，仔仔細細看著我：“你應該比我小幾歲吧，我才畢業兩年半，你就畢業好幾年啊？”
“我下個月就滿28歲了，小宋同學。”我打開壁櫥裡的幾個茶葉罐，一個個地聞了一遍，沒有一罐靠譜的。
“啊！”宋媛恨不得在我臉上捏幾把：“你是傳說中的逆生長嗎？平時用什麼牌子的護膚品，還是有什麼駐顏秘法，都告訴我吧。”
護膚品？《vogue》是所有化妝品廠商都青睞的平面媒體，這些東西我從來不用買。前天剛拆開一套，是廣告商爲了佔個好一點兒版面送的，我隨口把牌子告訴了宋媛。
“那個一套要一萬多吧？”宋媛用手捂住嘴：“昕姐，你好有錢哪。”
“別人送的。”我笑笑。
“哦，那你朋友是土豪。”宋媛拿著咖啡壺：“咖啡要不要？”
茶葉沒有我喜歡的，我衝宋媛點點頭。宋媛一邊給我倒咖啡，一邊說：“昕姐以前是不是在學校之類的工作呢？我跟你講哦，公司的人事特別複雜，你剛纔不止得罪了一個人呢。人家甄特助明顯是給你了開溜的機會，你卻沒給面子，他以後說不定會給你小鞋穿了。剛纔唐秘書一定在辦公室訓你了吧，以後在遇到這種事兒，你就低頭別吭聲。其實我也沒遲到，是去開發部拿回執單了。唐秘書這個人無論做什麼都要壓別人一頭，就算跟她講道理，她也能找出你別的不是來，還不如讓她罵完消氣了事。要被唐秘書盯上了，以後肯定沒好日子過。”
我挑挑眉，宋媛看起來沒心沒肺的，看問題還挺透徹。不過我要打算過好日子，也不會來總經辦了。我就是要讓唐雨琦盯上我，人在憤怒的時候容易做出錯誤判斷。唐雨琦根基深厚，若不是犯了大錯，想要動搖她這個行政秘書的位置還真是不容易。
“昕姐，我去忙了。”宋媛估計還惦記著寫檢查，端著咖啡杯出去了。
我是第一天在盈嘉上班，手頭沒有什麼事情，所以在茶水間裡，喝完了一整杯咖啡纔回到辦公室。把那份記錄工作內容的文件看了一大半剛好5點。
我把手機裝進挎包裡，然後套上風衣。辦公間的門被推開來，喬奕諶走進來脣邊噙著一抹笑意：“走吧，去吃飯。”
“你先走。”我認真地扣上鈕釦。
“爲什麼？”喬奕諶的眉毛很漂亮，可是現在卻不悅地打了個結。
“避嫌。”我衝喬奕諶比了個“請”的手勢。
“多此一舉！”喬奕諶霸道地牽住我的手，帶著我往辦公間門口走：“再調皮我一會兒在大廳裡吻你。”
“你敢那麼做，那就死定了。”我毫無畏懼地白了喬奕諶一眼，如果讓大家都知道我跟喬奕諶的關係，很多事情就不好做了。
“就你這小胳膊小腿兒能整死我？還是……寶貝兒的意思是讓我死你牀上？”喬奕諶嘴角抽動了一下，然後俯下身在我耳邊吹熱氣：“如果是這樣，我很樂意配合……”
“配合你個大頭鬼！”我一臉震驚地瞪著喬奕諶，這男人的節操真是越來越沒下線了。
“快點兒，餓了。”喬奕諶打開了門。
看來讓他先走是不可能了，不過我還是把手從他的掌心裡抽出來：“你不聽我的，我不做了。”
喬奕諶眼波流轉間閃動著玩味：“唔……我聽呢，我們什麼時候做，嗯？”
喬奕諶這麼一說，我的臉騰的一下漲紅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不按我的計劃行事，這個私人助理我就不做了，可是喬奕諶腦袋裡想的東西一如既往地不健康。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還走不走了？”
“是你不走的。”喬奕諶聳聳肩出了門，我像個助理一般，規規矩矩地跟在他身後。
公共辦公間的人已經都走光了，只剩下前臺秘書李悅在做收尾工作，她看到我們出來：“喬總再見，景小姐再見。”
喬奕諶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我衝李悅笑笑：“再見。”
電梯門合攏之後，喬奕諶在我脣上咬了一口，我瞪著喬奕諶那張顏值爆表臉。段子手也不是都在搞笑，至少有一句是對了——男朋友越帥越好，生氣的時候看到這張臉，也能消不少氣：“痛哦。”
“下午唐雨琦欺負你了？”喬奕諶修長的手指撥弄著我的頭髮。
我似乎有點兒明白喬奕諶爲什麼想高調秀恩愛了，原來是怕人欺負我。我雖然沒弱到需要他這樣保護，不過思慮到此心裡還是甜甜的。我挽住喬奕諶的手臂，衝他笑笑：“想欺負我？那還得看我願不願意給她欺負。”
“沒有把握就先不要動她，她身後不僅有唐強。”
“我知道。”即使她身後只有唐強，我也不算輕舉妄動。
“晚餐想吃什麼？”喬奕諶看了下腕錶。
“什麼都可以，我不挑食。”
“必須說出來，不然我們就一家一家地餐館挨著試，直到找到你喜歡的爲止。”喬奕諶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
那要鬧到幾點呢？我還要回霜林醉盯班呢：“那就去那間蘇州園林風格的餐館吧。”
“喜歡浮雲軒的菜？”喬奕諶似乎有些意外：“上次都沒動幾筷子，我還以爲你不喜歡。”
如果我告訴喬奕諶那次沒吃幾口飯，完全是因爲跟他話不投機半句多影響食慾，估計會直接被他給滅了。
由於是隆冬，浮雲軒裡的草木養得再好也顯得蕭索，這次我沒有看到那位美麗的老闆娘。
“花雕釀蟹、雪梨雞片、桃花蝦球、靈芝松茸湯，甜品和糕點你看著上幾樣。”喬奕諶將菜單合起來還給了服務生。
喬奕諶的手非常漂亮，連剝螃蟹都顯得非常優雅，白嫩的蟹肉盛在小碟子裡放到我面前：“別光吃點心，這幾天的蟹還算肥美，嚐嚐看。”
我用手撐著下巴，上次也是在這個包間裡，我以爲今後跟喬奕諶都不會再有交集。看來世事無常，真不存在什麼絕對不可能。
“好好吃飯，想什麼呢。”
我回過神兒才發現喬奕諶給我夾了不少菜：“抱歉，走神兒了。”
我們吃完飯出來，在門口剛好遇到了陸子航，他淡淡地跟喬奕諶打了個招呼。想起他最近陰陽怪氣的樣子，我以爲陸子航會把我當空氣。沒想到我高估了他的氣度，因爲陸子航直接丟了兩記眼刀給我。
看著陸子的背影，我實在是想不通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得罪了他。
“走了。”喬奕諶看我一直盯著陸子航的背影看，臉色有些黯沉。
“三少家是不是有什麼姐姐妹妹之類的喜歡你？”我想來想去，跟陸子航唯一起爭執的地方就是，他不想讓我跟喬奕諶在一起。
“沒有。”喬奕諶沉聲道。
“難道是三少暗戀你？”
“你是**漫畫看多了吧，腦子裡都是些什麼東西！”喬奕諶用手指彈了下我的腦門兒。
“咦？喬總真是博聞強識，連**漫畫都知道。”我不由得笑了起來。
“在你眼裡我就那麼老土，什麼都不知道？”喬奕諶似乎有些不滿。
“我不回家，下個路口調頭。”我看喬奕諶的行車方向是要送我回家了。
“還想去哪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