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純木藤在他的耳邊說道:“櫻雪還在樓上,保護櫻雪。”
“我已經安排人手保護她了。”
一個啤酒肚,脖子上戴著一個一根尾指這麼粗的金項鍊,頭髮剃的光光的男人粗聲粗氣的說道:“韓老頭,你識相就交出大權給我大哥,滾回你的日本去。”
韓怔熙一下子撥出腰間的槍對著他那一千瓦的腦袋。
安純木藤微笑著壓下韓怔熙手上的槍支。
光頭男囂張的看著韓怔熙:“喲,這不是韓家四少爺嗎?聽說你被韓家趕出來了,沒關係,讓你的義父交出大權,叔叔我替你報仇。”
南宮延和蘇珊本來準備走,卻驚動了光頭男:“南宮少爺,不要急著走啊,你忘了,我們可是結盟的,萬一等一下我的人手不夠還要仗著你了。”
南宮延剛想拒絕他,光頭男看著南宮延護在懷裡的蘇珊,一臉的驚奇:“咦,這不是我們大名鼎鼎的韓家四少夫人嗎?怎麼跑到我們南宮少爺的懷裡去了……。”
韓怔熙背對著他憤怒的大吼道:“閉嘴。”
光頭男繼續不知死活的添油加醋:“哦,閉嘴閉嘴,原來我們大名鼎鼎的四少爺被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趕緊閉……。”
光頭男的話還沒說完,彭,一聲槍響,血柱從光頭男的胸膛噴涌而出。
“二弟。”
“二當家。”
無數個人涌上來將倒在地上的光頭男裡三層外三層團團圍住。
韓怔熙的槍還舉在半空中。
光頭男的手下個個都拿出手槍,準備給自己的老大報仇。
一名戴著墨鏡的男子伸手試了試光頭男的脖子的地方,伸手輕輕的摸上光頭男的眼睛。
站起身來,一臉平靜的說道:“南宮少爺,我們是結盟世家,現在我二弟遭人暗算,你是不是該出手了呢。”
這時候韓怔熙的槍已經瞄準了戴著墨鏡那個人的手,在戴著墨鏡那個人的手即將舉起槍的時候,一槍打在他的手臂上。
槍支落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讓寧靜的夜晚更加讓人恐懼。
南宮延推開蘇珊,一閃身,站到了戴著墨鏡的那個男子的面前,拿起槍,和韓怔熙對峙著。
並不是爲了那可笑的結盟要殺他,他也必須殺了他,這樣纔可以讓他高枕無憂,這樣她的心纔會永永遠遠完完全全的屬於他。
蘇珊看見韓怔熙的食指慢慢的扣下扳機,蘇珊想都沒有想跑過去站到了南宮延的面前:“求求你不要傷害延。”
無心的話卻將別人的心刺傷的體無完膚。
韓怔熙淡淡冷冷的說道:“讓開。”
南宮延輕聲細語的對著擋在他面前的蘇珊說道:“姍姍你先讓開,保護好自己。”
韓怔熙冷笑著重複南宮延的話:“呵呵,姍姍,是想徹底刪掉晨晨的記憶嗎?”
南宮延不語,輕輕推了一下蘇珊:“姍姍聽話。”
蘇珊看著南宮延,不想給他添麻煩,只好不依不捨的走開了一點。
腳下忽然好像踢到了什麼東西,蘇珊低頭一看,是剛纔被韓怔熙打掉的那把槍。
蘇珊想都沒有想彎腰撿起那把槍對著韓怔熙的胸膛:“放開延,不然我會開槍的。”
韓怔熙看著蘇珊拿著槍的樣子,一步步朝著蘇珊走去,直到走到她的面前,胸膛撞在蘇珊手上的槍口上。
蘇珊有些驚慌的朝他吼道:“站住,不許過來,不然我真的會開槍的,走開。”
韓怔熙冰冷的手拿著她不停冒著冷汗握著槍支的手,對著自己的胸膛:“開槍。”
蘇珊全身都在發抖,似請求,又像是在命令他:“你走開,不然我真的會開槍的。”
韓怔熙不耐的朝她吼道:“開槍,如果我的離開,可以讓你幸福的生活下去,就開槍,開槍。”
蘇珊卻遲遲不肯按下扳機。
身後,南宮延舉起槍,對著韓怔熙,兩把槍的子彈同時穿進他的身體。
韓怔熙用最後一口去,拿起手上的槍對準蘇珊身後那名戴著墨鏡的男子,用最後一口力氣按下了扳機。
走,他也要走的安心。
蘇珊看著倒下去的韓怔熙,心,一下子像是被人劃傷千萬刀一樣疼,眼前一黑,倒在了韓怔熙的胸膛上。
……
蘇珊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了,做的夢裡有笑聲,哭聲,小孩子叫媽媽的聲音,零零碎碎的片段,永遠都完整不了。
楊毅看著她睜眼,一臉的欣喜:“姍姍,你醒了。”
蘇珊拿起自己的顫抖的手問道:“我殺人了對不對。”
楊毅按著蘇珊顫抖的肩說道:“姍姍,你冷靜一點,他沒有死,你沒有殺人。”
“真的。”蘇珊蹙著眉不相信的問道
楊毅鄭重的朝她點了點頭:“真的。”
“那延了。”
楊毅戳了戳蘇珊的腦袋:“睡傻了不成,你睡了三天,今天是你們的婚禮,我已經讓他先去現場了,如果你今天到時候沒有醒過來,他就會宣佈取消今天的婚禮,如果你醒來了我就帶你過去。”
……
在化妝間試婚紗的時候,婚紗的白色看在蘇珊的眼裡是這麼的刺眼。
一直魂不守舍的,那天韓怔熙拿著她的手對著他的胸膛,按下扳機的一幕幕總是不斷的浮現出來纏著她。
楊毅看著魂不守舍的她,坐到她的身邊問道:“婚禮馬上就開始了,你臉色很不好,要不要我去告訴延,將婚禮推遲。”
蘇珊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就感覺心裡悶的疼,好像有什麼東西壓抑在裡面要噴涌而出一樣。”
灰色的天空中撒著細雨,猶如針尖一樣慢慢的扎進她的心。
教堂的大門打開的那一剎那,蘇珊手捧著一束精緻的玫瑰花,精緻的妝容,身後長長婚紗拖在地上。
南宮延穿著黑色燕尾服,站在紅地毯的前端,朝她伸出手,衝她微微一笑。
儘管蘇雨辰的心裡現在悶得難受,卻依舊不想讓他看出她很難受的樣子,朝他微微一笑,一步步走向他。
牧師站在前面宣讀著誓詞。
……
南宮延在在場所有人的祝福下,含情脈脈的看著蘇珊說道:“我願意。”
牧師:“蘇珊小姐你願意成爲南宮延先生的妻子,從此刻起無論是順境還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傷,都將永遠愛他,珍惜他,相信他,照顧他對他忠誠直到永遠嗎?”
在蘇珊想說:“我願意”三個字的時候,話卻梗在喉嚨口,怎麼也說不出來,這樣的場景好像在那見過。
“韓怔熙先生,你願意娶蘇雨辰小姐爲妻,無論安樂困苦、富貴或逆境、或健康或病弱,愛她,尊敬她,保護她,不輪生老病死直至永恆嗎?”
“我願意。”
相同的話,在她的腦海裡不斷的重複出現。
蘇珊疑惑的轉頭看著身邊的南宮延。
牧師的話再次重複了兩遍。
和韓怔熙的一幕幕像是電影一樣不斷的在腦海最深處涌上來。
南宮延伸手擦掉她臉頰上的淚水:“姍姍怎麼了。”
牧師的話已經重複了三次:“蘇珊小姐你願意成爲南宮延先生的妻子,從此刻起無論是順境還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傷,都將永遠愛他,珍惜他,相信他,照顧他對他忠誠直到永遠嗎?”
蘇珊拿掉南宮延的手,伸手扯掉頭上的頭紗:“我不願意。”
聽著她的答案,在場所有人的面面相覷。
蘇珊,不對,應該是蘇雨辰拿掉手上的戒指遞給南宮延:“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救了啊,也許我和正熙會就這樣陰陽相隔,可是有些東西是永遠都刪不掉的。”
說完,提起長長的婚紗便朝外跑去。
雨打溼了她的長髮,衣服。
蘇雨辰彎身,拿起身後那截婚紗的裙襬,一用力,將它撕扯成了兩截。
……
蘇雨辰在韓怔熙家樓下跪了半天了,韓怔顏這次卻也是鐵了心不會在讓她見韓怔熙了。
蘇雨辰的臉上已經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了,拉扯著韓怔顏的裙邊:“求求你,讓我去見他,就一眼就好。”
韓怔顏撐著傘,可是雨還是打溼了她的衣服:“你走吧,回南宮延的身邊,那纔是你該去的地方,你是誰,對四哥重要,可是對我一點都不重要,可是你那一槍,已經讓四哥徹底的死心了,你回去吧,不管你在這裡跪多久,都沒有用。”
蘇雨辰卻還是不肯放手:“顏顏,求求你讓我去看他,就一眼,知道他沒事就可以了。”
“你放心,我不會讓四哥有事的,既然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當初爲什麼還要開槍,”韓怔顏歇斯底里的朝她吼道:“你知不知道四哥差點就死了,只差一點就打中四哥的心臟了,那天,醫院亂成一團,四哥的血染紅了一張張白色的牀單,我站在手術室外面,看著醫生護士一撥進去一撥出來,我都忘記了到底換了多少個醫生,搶救了多久,他現在好不容易保住了命,你還想怎麼樣,非要看著他死你才甘心嗎?”
韓怔顏扯開蘇雨辰的手,留給蘇雨辰一個絕望的背影。
一輛黑色的跑車停在蘇雨辰的身後,看著跪在大雨的蘇雨辰,讓楊毅的心揪的疼,拿著傘從後面走來,遮在她的頭上,彎身,拿出手帕,替她摸了摸臉上的雨水:“晨晨,我們回去吧,你這樣下去會著涼的。”
楊毅伸手去扶她,蘇雨辰卻毫不留情的拿開了他的手:“爲什麼當初連你也騙我,你知道不知道那一槍打在他的身上我有多疼。”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沒有死的,我們回去吧,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延也受到了很大的傷害,你回去看看他吧,現在的他不能沒有你。”
“現在,我不愛他,也不恨他,我的心裡只有一個人,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既然老天爺讓我想起了一切,就證明我和他的緣分已經盡了,他能不能沒有我,我不知道,我只知正熙不能沒有我,我沒有正熙我會死。”
忽然,蘇雨辰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站起身來,搖搖欲墜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雨裡。
蘇雨辰不斷的敲著含玉家的大門。
含玉打開門的時候,蘇雨辰一下子跪在了她的面前,拉著含玉的衣服:“嫂嫂,求求你,帶我去見正熙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