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牙口一直很好,因此當(dāng)對方那小半拉耳朵被我咬下來之後,他當(dāng)即發(fā)出了殺豬一般的慘嚎。
我卻用姚娜早先教過我的招數(shù),用額頭衝著他的鼻樑就狠狠地撞了一下,這招叫做以硬碰軟。
對方被我撞到鼻樑骨之後,鼻血頓時噴的到處都是,他亦是被撞得嗚嗚地發(fā)不出聲來,雙手趕緊鬆開了我,繼而朝自己的臉上抹去。
我見我的詭計得逞,第一反應(yīng)就是要把敵人落在地上的手槍撿起來,只要手槍在手,那就吃喝不愁了!
誰知,由於我倆剛纔的打鬥以及衚衕內(nèi)的陰暗,我低頭之後,並沒有找到那把手槍的蹤跡!
由於我不敢在這裡耽擱太久,於是,我趕緊衝綠瑤擺手,叫她快點兒跟著我再跑回去,好和姚娜等人匯合。
結(jié)果,綠瑤剛從小屋中鑽出來,一件叫我倆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沒想到,就從我們來時的那條衚衕口處,竟然忽的又轉(zhuǎn)出來了兩個全副武裝的敵人!
估計,這倆人本來也是要衝到上一層去包抄姚娜等人的。結(jié)果,由於剛纔掉耳朵的那位發(fā)出了殺豬般的慘叫,這纔將這二位吸引了過來。
這倆人全都端著槍,出現(xiàn)得也十分突然。
我一見不好,趕緊拉著綠瑤往衚衕深處跑。這期間,我還不忘又給了那位鼻子和耳朵全都嘩嘩冒血的傢伙一腳,那人一下摔在了牆角,腦袋似乎還狠狠地磕了一下。
之後,我和綠瑤再不敢回頭,用最快的速度朝衚衕更深的地方跑去。
見我一腳踹倒了他們的人,趕過來的兩個士兵這纔在猶豫了一下之後,衝我和綠瑤開了幾槍,好在我倆在子彈射過來之前,就已經(jīng)轉(zhuǎn)換了方向,躲到了另一條更加陰暗的衚衕之中。
我和綠瑤背靠著牆並肩站立,綠瑤緊張得呼呼喘氣。
我便扭過臉來,想問問她有沒有事?誰知小姑娘竟然嚇了一跳,見鬼一樣地就“啊”了一聲。
“怎麼了?”我皺眉不解。
“血!”綠瑤驚恐地指著我的臉說。她看我的樣子,就像在看某個怪物。
我頓時抹了一把臉,果然都是黏糊糊的血。
“沒事!不是我的!”
我張嘴安慰綠瑤,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裡似乎還有個脆脆的東西存在,於是,我在嚼了幾口之後,便唾地一口將其吐了出來。
那原來是剛纔那倒黴蛋的半拉耳朵。
好傢伙!
虧著我剛纔沒嚥下去!
這時候,儘管四周有些黑暗,但我仍然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綠瑤那瞪得大大的眼睛。
誰知,被小姑娘這麼一看,我居然樂了:“可能,是我餓了吧?”
綠瑤依然氣喘吁吁地說,你真行,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我卻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心說話,小丫頭,你這是還沒見到過,當(dāng)初我在大別山天坑裡跟鬼人們是怎麼玩兒命的呢!與其相比,這點兒小打小鬧,算什麼?
不過,我在略有得色之際,卻忽然意識到了一件極其不妙的事情。
壞了!
剛纔只顧著痛快,現(xiàn)如今,我滿嘴滿臉都是敵人的鮮血。要知道,這活人的鮮血,我可是碰觸不得的!待會兒,若是我那要命的副作用發(fā)作起來,我該如何是好?
懷著忐忑的心情,我側(cè)著身將一隻眼睛悄悄轉(zhuǎn)過牆壁,朝剛纔那個傢伙看了過去。
這時,那傢伙顯然已經(jīng)從剛纔痛苦中緩了過來,他鬱悶地從地上劃拉了幾下,很快就找到了他自己的那把手槍。
我心裡頭則想,若是想我的副作用不會發(fā)作,恐怕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現(xiàn)在就殺了這個傢伙,叫他成爲(wèi)死人;另一個,那就是用自己的腦袋撞牆——自殘!
然而,殺掉此人顯然不太可能,一來人家手裡有武器。二來,人家還有幫手。
衚衕口拿槍射我們的那兩個人已經(jīng)跑到了此人跟前。我發(fā)現(xiàn),這個被我咬掉耳朵的傢伙似乎還是個小頭頭。在那倆人詢問之際,他卻什麼都沒說,只是氣急敗壞地把他倆給轟走了。
那樣子,似乎這傢伙極不樂意被人瞧見他的狼狽。
待到兩名士兵走後,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繼而朝我們這邊追了過來。那時候,我能清楚地看到,這個人臉上所表現(xiàn)出來的嗔目切齒以及怒火中燒。
如此看來,我已經(jīng)是徹徹底底地把這個傢伙給惹怒了。如果待會兒被他逮到,那後果可想而知。
與此同時,我也不禁有些懊惱,早知道剛纔應(yīng)該撿起那把不能用的衝鋒槍纔對。最起碼能夠時刻判斷出這個敵人的位置來。
不過,說什麼都晚了,眼瞅著敵人與我倆越來越近,我只好拉著綠瑤的小手繼續(xù)往小鎮(zhèn)深處鑽。
起初,我見自己的腦袋裡並沒有傳來刺痛,還以爲(wèi),這都是因爲(wèi)早先腳上中槍,以及被人家差點勒斷了腰,從而引起的異化造成的。
可是,跑著跑著,我卻發(fā)現(xiàn)我的手一直是緊緊地攥著綠瑤的小手的。按理說,我的特異功能就算異化也不可能維持這麼久的時間。
那爲(wèi)何我卻沒事呢?
不會吧?
那時刻,我忽然想到另一個可能。那就是如果我吃了人肉的話,就能解除特異功能的副作用!天啊,會不會,因爲(wèi)我剛纔咬掉了那傢伙的耳朵,以及喝了一點兒他的鮮血,纔會使得我到現(xiàn)在也沒有感到頭疼?
這樣下去,我老周豈不真成了吸血鬼,食人魔了?
不過,我倆正被人追殺著,顯然考慮這些問題不合時宜。於是,我便收起心來,一心一意地逃跑!
雖然,我倆跑得很急,但我卻並沒有感到絲毫慌亂。我清楚地知道,此時自己絕對不能跑得太遠,一旦我倆遠離了姚娜和崑崙等人,那我們勢必會陷入到更加危險的境地。
而與此同時,從上一層再度傳來了更加密集的槍聲,顯然剛纔那兩個人或許已經(jīng)被姚娜他們發(fā)現(xiàn)了。
由於那裡已經(jīng)出現(xiàn)過敵人,因此姚娜等人自然已經(jīng)留意到了樓梯口處的威脅。因此,就算再有敵人包抄上去,也定然是討不到什麼便宜的。
此外,我的特異功能不會騙人。此時,崑崙還有姚娜的生命訊號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無疑說明他倆並沒有出現(xiàn)什麼大問題!
我的計劃,是到小鎮(zhèn)深處兜一圈就回來,好累死那個陰魂不散的追兵。
小鎮(zhèn)深處的房屋比外層更加密集,而且被變成了石頭的人也是更多,幾乎到處都有。這些人和其他見到過的都差不多,他們臉上全都充滿了恐懼,身體亦是驚恐地扭曲著。
我倆跑著跑著,好不容易轉(zhuǎn)過一條狹窄的衚衕,誰知迎面就被幾個石人擋住了去路。這幾個石人有男有女,全都低著頭牢牢地抱在了一起。
見到他們這番怪異的模樣,我腦中忽然閃出了一個問題。當(dāng)初,這些人究竟是遇到了什麼?
當(dāng)然,不管他們遇到了什麼,那一定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因此,這些人全都低著頭,把頭埋了起來,那個樣子,顯然是不敢擡頭朝遠處看。
我稍稍愣了一下,不自覺地朝遠處看了一眼,可遠處黑咕隆咚一大片,什麼也看不見。
雖然我眼睛看不見,腦中卻明顯感到一個生命訊號在衝著我倆急速而來。
我稍稍想了一下,頓時明白這個訊號會是誰的了!由於我臉上粘著他的鮮血,因此,我雖然沒了衝鋒槍,但依然還能感受到那個掉了耳朵的傢伙的訊號。
那傢伙速度極快,再有幾秒就會轉(zhuǎn)過衚衕口看見我倆,而我倆卻被眼前的石人給擋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