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她的遲疑，時慕霆的步子頓了一下，淡聲問：“怎麼了？”
葉卿卿擡眸看著他，燈光璀璨中他墨色的眸子清楚倒映著自己的臉，她下意識的別開眼，扯了下嘴角，悶聲答：“沒事。”
時慕霆眼睛瞇起，沒再糾結，拉著她進了餐廳。
莫毅早就訂好了包廂，甚至餐廳經理都似乎早就得了吩咐，明明是擁擠的飯店，兩人剛落定就有服務生拿了菜單過來。
葉卿卿看了眼菜單，隨意的點了幾個菜，倒是時慕霆看起來似乎是對她選的東西不太滿意，有多添了幾筆。
葉卿卿對此倒沒有什麼異議。
時慕霆一向慣常緘默，葉卿卿看了他一眼，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也不知道找什麼話題，索性低頭刷著手機。
恰巧刷到下午偶遇的女子的微博，她微勾起脣角，斟酌了許久，想要點個贊，又擔心自己這個贊會讓女子承受更多的惡意，索性作罷。
最後，她也只給女子發了個私信，簡單的兩個字：謝謝。
雖然她稱不上真正站在自己這邊，但是葉卿卿覺得她能在滿是惡意的微博裡找到一個站在公正角度的，也已經極是難得。
顧司越終於在菜已經上齊的時候發了個短信來：“在哪？”
葉卿卿發了個定位過去，想了想又覺得不妥，補了張圖，上面是菜品精緻的一桌菜，重點是可以菜的對面可以認出來的時慕霆。
顧司越發了一串省略號過來。
顧司越：本來想去蹭個吃的，現在算了，我還是小命要緊，去找我的時然吃飯去。
葉卿卿驚訝：時然也來了？
顧司越答：是，時然我前幾天跟公司說了，他是我的專屬助理。
葉卿卿發了一串省略號過去。
時家的時然是顧司越避之不及的對象。
星圖的時然卻是顧司越特地去求的助理。
兩個時然，兩個待遇，要是她家時然知道，還不知道要傷心成什麼樣。
想著，她神情不免有些複雜，沉默良久才道：玩的愉快。
顧司越：微笑jop.。
時慕霆如之前一樣輕車熟路的夾了些她喜歡吃的放到她面前，擡眸見她表情有些詭異，微挑起眉梢。
除了安靜的過頭之外，氣氛還算融洽，葉卿卿原本就在擔心時慕霆會不會說出些什麼她招架不住的話，現在他不開口，葉卿卿倒是鬆了口氣。
走出餐廳已經接近九點，時慕霆如之前一樣牽著她的手，走到路邊有小販在賣玫瑰花，大多的捧花已經被兜售一空。
葉卿卿經過的時候不免多看了兩眼。
時慕霆已經看她：“想要？”
葉卿卿嘴角微抽，擡頭望天：“不想。”
她真的就只是看看，然而時慕霆卻是直接上前把剩下的花都塞進她懷裡，之前買的小物件則是通通被她拿在了手裡。
葉卿卿看著懷裡的捧花不知道是今晚第幾次沉默了。
所以不是她的錯覺，時慕霆帶她過來真的是爲了在情.人節約會？
玫瑰花全部被賣了出去，小販的心情也是不錯，樂的眉開眼笑，看著葉卿卿的時候都是笑瞇瞇的，好聽的話像是不要錢的一股腦兒往外說。
時慕霆眉梢微動，由著他說，倒是聽到一句：“這是您女朋友吧，長得真漂亮，郎才女貌。”的時候頓住。
須臾，他攬著葉卿卿的肩膀，語氣朗然：“不，這是我妻子。”
那人笑開：“那你們可真是恩愛。”
時慕霆但笑不語，葉卿卿卻是囧了：“時慕霆......”
“嗯？”時慕霆揚聲，低頭，側目，四目相對，墨色的眸中涌動的盡是讓她心慌的情愫。
葉卿卿心尖一顫，惶恐卻是大於喜悅，她嘴脣幾番翕動，時慕霆卻像是已經猜出她接下來要說什麼，稍稍斂起脣角的笑，道：“天不早了，回去吧。”
葉卿卿抿脣，低低應聲。
北方冬天的夜晚一向特別冷，哪怕時慕霆還想走，也不得不顧及葉卿卿越來越冰涼的指尖，還有她明天要拍的戲份。
最後還是報了個地址就讓莫毅過來接他們。
兩人隨意找了個街邊的咖啡館坐下，暖氣充足，葉卿卿蒼白的臉色纔有些紅暈。
時慕霆看著她的眉眼，笑意如水般流瀉：“情.人節快樂，卿卿。”
葉卿卿扯了扯嘴角，眼底沒有半分笑意：“時慕霆，你用爺爺做藉口，就是爲了帶我玩一天？”
時慕霆點頭：“這不是玩，這是約會。”
心中的猜測徹底被時慕霆證實，葉卿卿冷呵了一聲，看著時慕霆的眉眼第一次有了銳利，她抿起脣，也不知道是在生氣時慕霆的做法，還是氣自己剛剛猛然加快的心跳。
葉卿卿著重強調了一個事情：“我們快要離婚了，就算現在還沒離，也是遲早的，時總。”
她一字一句，提醒時慕霆，也在提醒自己，側眸瞥見放在一旁的玫瑰花，愈發覺得它們紅的刺眼。
葉卿卿輕吐了一口氣，緩緩別過頭，眉宇間是遮掩不住的煩躁。
時慕霆的聲音淡了點：“我知道，可是卿卿，我覺得我會一直喜歡你......”
聽起來格外讓人心動。
葉卿卿不敢去想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但是語氣卻是凝結成冰：“上一次的話還要我重複一遍嗎？時慕霆，你認不清自己的心，我不要你覺得，我要你確定。”
葉卿卿道：“時慕霆，葉卿卿是葉卿卿，你喜歡的人是你喜歡的人，你不能因爲找不到她就把愛放在我身上。”
她要不起，也......不想要。
時慕霆微怔，葉卿卿已經起身走了出去。
莫毅已經在店外等著，見到葉卿卿神色不愉的走出來，立刻上前兩步：“夫人......”
他臉上帶笑，卻是第一次看到葉卿卿像現在這麼不開心，更甚至是憤怒，心中打鼓，只覺得劇本的發展不在他的意料。
按照江少出的主意，難道不是兩個人逛街，吃飯，約個會之後什麼隔閡都沒有了嗎？
至於Bright，反正他們老大有辦法搞定他。
只是現在是什麼情況，跟著走出來的老大心情看起來也不太好？
莫毅心中打鼓，不敢再去看兩個人的表情，葉卿卿卻是停住了步子，聽到他的稱呼勾起脣角：“以後還是叫我葉小姐吧。”
莫毅：“？？？”
他條件反射的看了一眼時慕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