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此刻已經在心裡默默咒罵了司霆無數遍,覺得剛纔就那樣捅他一刀實在太便宜他了
此時此刻晏晏覺得自己不能繼續依靠司霆了,他所表現出來的一切統統都是假象,晏晏誰也不能信,她只能依靠自己。
她不能死,她還要等方邱回來。
此刻的司霆渾身上下的神經全部被緊繃起來了。畢竟他要面對的,已經不止是祝融一個了,還有冰島島主,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其他生靈。
必須速戰速決,將晏晏帶去一個安全的地方纔行。
想到這裡,司霆便一隻摟手著晏晏的肩膀,一隻手從腰間拔出一柄長劍,騰空而起,飛向天空。
他將晏晏放在不遠處的一顆樹上,一臉冰冷地開口:“不要亂跑?!?
晏晏敷衍著答應了他,但卻在司霆轉身應付那羣人的時候,衝著他翻了個白眼。
“我若是不走,等你打死他們回來收拾我?還是等他們把你殺掉了回來抓我?”
晏晏決定就趁著司霆打鬥的時候偷偷溜走,只是她望了望樹下面的土地,距離自己實在太過遙遠了。
她默默吞了吞口水,暗暗咒罵著司霆,上一次將自己放在那樣陡峭的半山腰上,這一回又把自己放在樹上,還真是個喜歡高處的傢伙。
但是她還是堅定地從上面慢悠悠地爬了下來。
雖然沒有法術了,但是身爲一牀棉被,依附是最基本的技能嘛。
當她躲在樹後面朝著那邊看過去的時候,發現他們正打的焦灼,各種顏色的利光亂飛,一羣人圍著一個司霆打,看得出來他已經筋疲力竭,身上深深淺淺多了很多的傷口,可是越是被攻擊的猛烈,司霆便越是充滿戾氣。他充血的瞳孔裡是不可僭越的果斷,他滿手是血地握著長劍,沒有絲毫的後退。
他黑色的袍子上沾滿了血,有些是他自己的,也有些是別人的,只是沾染在黑色上面顯得不那麼刺眼了,反而像一朵朵暗紅色的花,被娟繡在上面。
雖然有些於心不忍,但是晏晏還是決絕地轉身離開,經過這麼長久的歷練,她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對別人心軟,便是對自己的殘忍。
況且如果自己仙子現在不走,說不定下一秒就被他們其中的誰給抓走了。
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只是讓晏晏沒有想到的是,她還沒走出去幾步,迎面撲過來一股蠻力,晏晏被那股風吹得後退了好幾步,她還沒能站穩,便看見一隻手裡握著什麼東西,黑乎乎的看上去很噁心,毫不客氣便往自己這邊丟過來。
在晏晏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子前面便出現一個黑影,在從自己面前閃過的剎那,順便將自己抱起來,摔在一旁的樹上。
當然了,晏晏只是摔在一個柔軟的肉墊上面,而後她便和司霆一起齊刷刷沿著樹幹滾了下來。
晏晏被保護的好好的,司霆卻不行了,他倒在地上腦袋一揚,噴出一口血來。
“你……你還好嗎?”晏晏看著面色蒼白的司霆,他臉上身上都佈滿了血漬,晏晏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拿出帕子,替他擦乾淨臉上的血漬。
司霆卻狠狠地瞪著晏晏,他一把扯住晏晏的手腕,力氣很大,握的晏晏很痛,他咬牙切齒地警告晏晏:“你若是再亂跑,我第一個把你殺了?!?
晏晏嚇得身子狠狠一顫,手裡的帕子就那樣掉在地上,她沒有見過那樣可怕的司霆,那一刻,她對鬼王這個稱呼,忽然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司霆在警告完晏晏之後,便重新站起身來,他站在原地的時候晏晏清晰看見他眼裡“蹭蹭蹭”冒出來的黑火,他的身子周圍也徒然升起一道暗黑色的光,一副無人能敵的模樣。
晏晏暗暗替他捏了把汗,剛纔明明已經傷城那樣了,此刻還強迫自己激發出身體裡最大的能量,若是一會兒……
晏晏忽然有些不敢繼續想下去,她默默蹲在樹底下,乖乖聽話。
她瞧著忽然變得強大的司霆,心裡想著剛纔那忽然朝著她這邊過來的冰陌天,手裡是丟了什麼東西過來?好像是被司霆替自己擋住了,可是瞧著他的身子,好像也沒有聽此收到什麼影響啊。
許是晏晏沒打中吧,晏晏這樣安慰著自己。
便靜靜瞧著面前交織在一起的幾股力量。
要說方纔司霆還和他們打個平手,此刻他便處於上風了,司霆爆發出來的力量幾乎無人可擋,他舉著長劍騰空而起,在上空旋轉,霎時間狂風大作,陣陣雷聲從頭頂滾過,晏晏嚇得抱著腦袋往樹地下又縮了縮,忽然劈下來的閃電將昏暗的天氣又映的同白晝一般刺眼。
順著閃電劈下來的,還有司霆刀尖上面射出來的黑光,黑色的光被金邊包裹著,在身下的所有生靈周圍畫了個圈,不到一秒鐘,那黑光像是炸雷一般爆裂開來,將圈子中間的生靈們的身子炸的分崩離析,僅留下被傷成重傷的祝融和冰陌天,扶著胸口,惡狠狠地看著慢慢從天上落下來的司霆。
這一切發生的極迅速,晏晏眼睛都不敢眨,她覺得還不到幾秒鐘,司霆便把這羣剛纔還耀武揚威的生靈們給打的灰頭土臉。
咬牙切齒說道:“鬼王大人爲了無眠姑娘還真是不顧性命,竟啓動了鬼谷秘術,這秘術使出來對鬼王大人的傷害不用我多說吧。”
而後祝融便憤恨地化成一道火光離開,剩下面色同樣蒼白的冰陌天,他站在司霆的面前,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來:“你中了我的冰蠱,若是想活命,我勸你拿無眠來換,否則,即便你擁有無眠,也活不到可以享用她的時刻!”
冰陌天一副小人的得志的模樣,笑著飛走了。
終是讓一片都歸爲平靜,晏晏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她望了望四周,看著沒什麼威脅了,這纔敢從樹底下走出來,踏過層層屍體,站在司霆的面前。
她瞪著大眼睛瞧著他,面色發青,沒有一點表情,晏晏伸手戳了戳司霆的肩膀,剛想說話,卻看見從司霆的嘴角流下一條血柱,留個不停。
接著他的身上從肩膀開始往下,一直到腳踝,皮膚都開始慢慢炸開,身上徒然出現一個接著一個的血洞,黑色的盔甲也被炸裂開來,鮮血汩汩地留著。
晏晏嚇壞了,忙用帕子去擦,可是傷口太多,血流的太猛烈,根本擦不過來,就在晏晏手忙腳亂的時候,司霆的身體忽然便直挺挺地倒了下來,倒在了晏晏的身上。
“司霆?。。∥刮刮梗?!你醒醒?。?!司霆!!”
晏晏慌忙叫喊著,可是他沒有一點反應,他連血都是冰冷的。
晏晏沒了辦法,只能使自己最大的力氣,將司霆扶起來,將他放在自己的背上,他個頭太過高大,以至於晏晏根本背不起來他,只能任由他的雙腿在地上磨。
好不容易找了一個看起來還算安全的山洞,晏晏便揹著司霆走了進去,主要是因爲她也實在是沒有力氣了,在走下去,恐怕他們兩個人沒被祝融打死,都要被自己累死了。
將司霆靠在石壁上,晏晏細細這才細細觀察起他的傷口來,她咬了咬嘴脣,這樣根本看不清楚,只能先把他這衣衫脫了,才能更好的觀察他的傷勢。
於是晏晏就吞著口水開始替司霆脫衣服,外面的那套盔甲又硬又緊,晏晏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纔給他脫掉,好幾次都弄得他皺著眉頭下意識地呻吟一聲,好不容易脫去,看見純白的內裡現在已經完全被血水染溼,溼漉漉地貼在身上,實在觸目驚心。
晏晏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將這帶血的衣衫替他脫去。
她小心翼翼地替司霆擦拭著傷口,只是血洞的血不停地留,沒有紗布,晏晏便用自己的裙子扯成一條一條的將他的傷口包紮止血。
只是他身上的傷口實在太多,全部包紮完畢,晏晏身上也沒剩下幾塊完整的布料了。
就在此刻,好巧不巧地司霆醒了過來。
估摸著是凍的,畢竟這大雪的天氣,晏晏把人家的衣服脫了個精光。
司霆虛弱地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赤裸著的身子,又轉臉看了看晏晏所剩不多的衣衫,微微有些愣神。
他擡眸迎上晏晏的眼神,開口問道:“你在幹什麼?”
晏晏忽然聽見司霆的聲音,卻在看向他的眼神的時候發現了一種奇奇怪怪的情緒,他好像想歪了,晏晏這樣覺得。
“我…………”可是事實擺在這裡,晏晏也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來解釋了。
“我是在給你包紮傷口。”實話實話纔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司霆重新閉上了眼睛,沉沉地嘆了口氣。
晏晏把手中的血帕子一把丟在司霆的臉上,沒好氣地開口:“怎麼,你好像還有些失望呢!”
司霆只是用頗具玩味地語氣開口:“你說呢?!?
晏晏咬牙跺了跺腳,看著這傢伙這麼不正經的模樣,肯定是沒啥事兒了,她憤憤離開。還留了一句罵道:“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