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一邊說著,一邊帶著凌少卿走了過來。
剛剛走到門口處,管家的臉上就閃過一絲驚愕的神情:“咦,這門怎麼是開著的?難道凌大少爺和凌衍少爺這麼快就離開了?”
凌少卿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凌千成和凌衍在?”
管家點了點頭:“是啊,老爺子讓我把他們叫來的。現在門開著,估計他們已經走了吧。少卿少爺,我幫你去問問老太爺,要不要見你。”
“勞煩了。”凌少卿點了點頭。
管家留著凌少卿在一邊,自己走進了門。
凌少卿附近等待還不到幾秒鐘,突然,房間裡響起了管家的大喊聲。
凌少卿的神情大變,飛快地進入了房間。
“老太爺,老太爺,你怎麼了啊!”管家跪在老太爺面前,神情驚慌失措。
凌老太爺癱瘓在椅子上,口中不停地吐著白沫,身體更是一抽一抽,像是在忍受在什麼莫大的痛苦。
“太爺爺。”凌少卿鎮定的表面一下子崩塌,他一下子衝到了凌老爺子的面前。
凌老爺子的眼神,原本已經失去了焦距。
可是一聽見凌少卿的聲音,凌老爺子的眼珠子微微動了動,,他掙扎著轉頭,定定地看著凌老爺子。
“太爺爺。”凌少卿的心中,閃過一絲不安的預感。
凌老爺子伸手,突然緊緊地抓住了凌少卿的手,他用力張開嘴巴,有些艱難地說道;“少……少卿……文件,文件在……”
他用力想要說些什麼,但此刻的他,已經力不從心。
話音還未落,凌老爺子的瞳孔猛然渙散,整個人一下子直直地癱倒在了椅子上。
管家有些顫抖地去探了探老爺子的鼻息,然後哀聲大哭了起來。
太爺爺……
凌少卿看著凌老爺子慢慢失去血色的臉,他咬了咬牙,彎下腰,一把抱起了凌老爺子,瘋了一般地往外衝,他不相信太爺爺出事了,他絕不相信。
凌少卿抱著老爺子去了醫院,管家還在大哭。
隔壁房間中,凌千成和凌衍這一對父子在顫顫發抖著。
“爸,太爺爺……太爺爺他好像……”凌衍的聲音有些抖。
根據管家哭嚎的內容,凌老爺子,好像已經……去世了。
“多半是了。”凌千成的神情也很是驚慌,但是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小衍,不管如何,你要記住,你太爺爺,是自己死的,不關我們的事,我們什麼都沒有做過。”
凌衍慌忙點了點頭,然後又說道:“可……可老爺子最後見的人,是我們啊。老爺子出事出的突然,大家一定會懷疑我們啊。”
“不,你錯了。”凌千成的眼中猛然閃過一絲狠戾的光芒:“爺爺最後見的人,不是我們。”
“那是……”凌衍愣了一下,突然反應了過來,他的眼睛蹭地亮了起來:“是凌少卿。”
“對。是凌少卿。”凌千成咬了咬牙;“你記住,爺爺的死,是因爲他不想讓凌少卿和霍貝兒在一起。凌少卿違背了他的意思,所以才活活把爺爺氣死了。”
聽著凌千成的話,看著他有些猙獰的臉色。
凌衍有些胡亂地點了點頭,但他的手,卻還是在不停地抖著。
他剛剛……算不算害死人了啊?
更不用說,這個人,還是他的太爺爺啊。
“小衍。”看出了凌衍的慌張,凌千成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你要記住,接下來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我們,千萬要鎮定。”
“鎮定鎮定。”凌衍不停地喃喃著。
“你這樣不行。”凌千成急了,他緊緊抓住凌衍的手,大聲說道:“小衍,如果被人發現,是我們氣死了老爺子,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下場會是什麼?我們會被趕出凌家,我們的一輩子,就完了啊。爸爸已經這麼大的年紀,沒了前途也無所謂,可是你還這麼年輕,你不能背上這種罪名啊。”
“對,我還年輕,我還年輕。”凌衍拼命地說著,神情倒也慢慢鎮定了下來。
“很好,就是這樣,小衍。”凌千成的眼中閃過一絲陰冷;“你控制一下情緒,我們接下來,去醫院!”
凌衍咬了咬牙,用力點了點頭。
人民醫院。
霍貝兒剛到醫院拿些資料,路過急救室的時候,她的腳步突然頓了下來。
急救室門口的那個人,分明是凌少卿。
凌少卿靠在椅背上,神情是從未有過的頹然。
“少卿,你怎麼了?”霍貝兒不由走了過去。
“貝兒……”凌少卿擡頭看著她,神情有些茫然。
這樣的凌少卿,竟像是個孩子般脆弱。
霍貝兒的心中猛然一痛,不由問道;“少卿,你到底……”
凌少卿沒有說話,卻突然站起來,用力擁抱住了霍貝兒。
少卿……?
霍貝兒不由僵硬住了。
不知道發生了凌少卿,凌少卿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的身體沉重地靠在自己的身上,彷彿只有自己,纔是他唯一的依靠。
霍貝兒猶豫了一下,然後伸手,回抱住了凌少卿。
“少卿,情況怎麼樣了?”
突然,凌千楓和方涵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霍貝兒一陣羞赧,趕忙鬆開了凌少卿。
凌少卿的腳步微微踉蹌了一下,看向凌千楓的眼神有些茫然。
他扯了扯脣角,神情看起來,隨時都要哭出來;“爸,太爺爺……”
“你太爺爺怎麼了?”凌千楓的心中也咯噔一下。
手術室的門緩緩打開,醫生推著一張被白布覆蓋住的牀走了出來。
凌少卿頓時轉頭,看著醫生的目光,甚至有些哀求。
告訴我,太爺爺,沒事,好嗎?
醫生嘆了一口氣,微微搖了搖頭:“人送來的時候,已經沒了呼吸,我們已經努力搶救了,但病人還是……你們節哀吧。”
節哀。
凌少卿後退了兩步,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什麼叫已經沒了呼吸,什麼叫做節哀?
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蔓延,凌千楓走過去,一把掀開了白布。
白布下,是凌老爺子蒼老而慘白的臉。
“爺爺!”凌千楓喃喃出聲,身體彷彿僵硬在了原地。
凌老爺子……去世了?
霍貝兒茫然地站在原地,下意識地看向了凌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