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試探
“想起什麼？”九音和風慕瑾同時問道。
“這花不僅我院子裡有，玉美人和儀夫人那裡也有。”
九音和風慕瑾又互視了一眼，風慕瑾問道：“她們都像你一樣，花都是從惠美人那裡搬回的？”
雅美人用力點頭，忙道：“與我一樣，都是冬天的時候把新芽搬回去的，那日我還在儀夫人院子裡也見過這花開得正旺。這花不僅僅是我一個人有，王爺，你要明鑑。”
“那除了玉美人和儀夫人，還有誰家有？”
雅美人用心回想著，想了好一會才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當時我們在惠美人那處看到的是這花風乾之後的花粉，而當時也只有我們三人把新芽搬回去了。”
“惠美人那裡還有剩下的新芽嗎？”
“自然是有的，不過似乎不多了。”
“我明白了。”風慕瑾又拉著九音的手往院外而去。
九音一路跟隨，如同昨日傍晚那般，跟得有點吃力。
聽到她喘息的聲音，風慕瑾才忽然把腳步放慢了些，側頭看了她一眼，淺笑道：“對不起，我又忘了。”
九音搖了搖頭，目光落在他拉著自己手腕的大掌上，急道：“王爺，你不能這樣拉著我。”
風慕瑾也才注意到原來自己一直拉著她，他靦腆一笑，放了她的手，溫言道：“走吧。”
九音沒有立即跟上他的腳步，而是緩了緩，等他走遠了自己纔跟在他身後，與他始終保持著一點距離。
卻不想走在前頭的風慕瑾忽然回頭衝她一笑，眼底閃過一絲狡譎的光亮：“她已經見到我們牽手了，你現在哪怕與我保持著十萬八千里的距離，她也絕不會相信我們之間是清白的。”
九音抿著脣，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才邁步走到他身旁與他一道離去，邊走還邊埋怨道：“你知道這些後院裡的人有多討厭我嗎？回頭說不準就要到逸王爺那裡去打小報告了。”
“那也得要她們有機會見到我四皇兄再說。”
四皇兄對後院的態度他也是清楚得很，誰不知道後院的姑娘根本是沒機會見到逸王爺的？
九音想了想，覺得他的話有理，才又笑得愉悅，一路跟上他的步伐朝儀夫人的院子走去。
果然如雅美人所說，玉美人和儀夫人那裡也有著這種青蘿花，只不過儀夫人那兩盤青蘿花開得並不好，有一株死了，另一株到現在也只是開了兩個小花蕾，花蕾裡面的花粉並不多。
從儀夫人那裡出來之後，兩人又往惠美人的院子返回，一路上九音看著風慕瑾，輕聲問道：“你覺得她們三人有沒有可疑？”
“不知。”風慕瑾淡淡回了一句，看著前方的路：“我在惠美人那裡聞到了那種花的香味，只是香味很淡，我懷疑是別的地方飄過來的，所以纔會問她院子附近住的是什麼人。”
“你的意思是惠美人那裡根本沒有這種花？”
風慕瑾點了點頭：“確實沒有。”
“那會不會是她知道自己在現場留了花粉，所以才故意在我們來這裡之前把所有的青蘿花處理掉？”
“不知。”風慕瑾依然沒有回答太多的問題。
兩人回到惠美人的庭院時，惠美人正在和婢女張羅著午膳，見他們去而復返，惠美人微微訝異著向他們迎去，不解道：“難道我這院子真的有問題嗎？”
“雅美人，玉美人以及儀夫人院裡的青蘿花是你給她們的嗎？”風慕瑾直接問道。
惠美人微微想了想，才點頭道：“確實是在我院子裡取走的，當時聽她們抱怨說夏天的蚊子厲害，蜇得人夜裡睡不著，我纔跟她們說我這裡有些特別的花草可以治蚊蟲叮咬，於是她們便從我這裡把新芽帶走了。”
“可我並沒有在你院裡發現青蘿花的蹤影。”
惠美人淺淺笑了笑，溫言道：“我自己不是個愛花的人，養了幾盤也全都養死掉了，說來實在是慚愧。”
九音看了看她又看向風慕瑾，風慕瑾臉上沒有特別的神色，依然盯著惠美人問道：“那，除了她們三人，你這種青蘿花還曾給過誰？”
……
怡安閣裡，婢女紅袖在櫃子裡翻了半天，才翻出一瓶淺綠色的藥膏，匆匆追到門外去。
青瞳已經走到前院院中，正要往院門而去。
紅袖忙追了過去急道：“小姐，我找到藥了，你用這個試試。”
青瞳腳步一頓，回眸看著她，看到她手裡那瓶淺綠色的藥膏，她笑道：“這藥對我沒用，我還是去找我大哥拿點藥吧。”
紅袖已經追到她身後，看著她展露在外的膚色中那一點一點的紅斑，她咬著脣，眼底閃過一絲歉意：“對不起，小姐，我不知道你會過敏，我還以爲那花對你有好處。”
“不知者無罪，我不會怪你，你去忙你的吧，我很快會回來。”
青瞳說完又朝庭外走去，紅袖依然追了兩步，看著她的身影，輕輕喚了一聲：“小姐……”
青瞳再次停下，回頭看她，秀眉微蹙：“怎麼了？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
“小姐，我……”紅袖低垂頭顱，眼底閃過幾分羞澀，她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一個香囊遞到青瞳面前，細聲細氣道：“小姐，這個……這個能不能幫我轉交給青衣大哥？”
“這是……”青瞳把香囊接了過來，仔細看了下。
紅袖臉蛋紅紅的，低聲道：“這是薄荷葉子以及一些香料所做，到了夏天可以防蚊蟲，青衣大哥經常在夜裡行走，若是能戴在身上，對他或許會有好處。”
青瞳淺淺笑了笑，看著香囊無聲嘆息：“如果你能到前院去就能親手交給他了，只是可惜王爺有令，後院的人不能往前院靠近半步。”
“可是，小姐你可以。”紅袖擡頭看著她，眼底閃過幾分誠懇和期待：“麻煩你了，小姐，我知道……我知道我配不上青衣大哥，可我真的只是想關心他，你該明白的。”
“好，我幫你交給我大哥，至於他願不願意接受是他的事情，我管不來。”
“我知道。”
都已經兩年了，紅袖早已經習慣了青衣大哥對她的拒絕，可她還是想要默默關心他。
看著青瞳安靜的臉，她又道：“要不你就說這東西是你做給他的吧，我只希望他可以時常戴在身上，若是你說是你做的，他一定願意接受。”
“可是……”青瞳看著香囊，有幾分爲難：“這豈不是白費了你一番心機？”
“怎麼會呢？只要他願意戴在身上，紅袖會覺得就像紅袖跟在他身邊一般。”說到最後，聲音細得幾乎連自己都聽不見。
“傻丫頭……”青瞳把香囊收到懷裡，伸手在她額前點了點，再次取笑了一聲，便又朝門外而去。
才走了兩步，小手便不自覺攀到手臂上輕輕抓了一把。
渾身都癢，癢得她快要受不了了，再不去找大哥拿藥，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受不住而自尋短見。
怎麼會癢成這般！
剛出了院門便看到前方兩人並肩而來，見到他們，青瞳也只是微微訝異，便又收斂神色向他們迎去。
“參見瑾王爺。”來到風慕瑾跟前，她行禮道。
風慕瑾點了點頭，看著她淺笑道：“青瞳，這些日子裡你在後院住得可習慣？”
“沒有什麼習慣不習慣。”青瞳對這種事情素來不挑剔，她站直身軀回視著他，又掃了九音一眼，向她點了點頭淺笑示意。
九音知道她不是那種喜歡與人攀關係的性子，所以對她的淡漠也不在意，只是從院門口往院裡瞄了一眼，淺笑道：“青瞳，我們能進去你院裡看看嗎？”
“自然可以，不過我有些急事想要去找我大哥，就不相陪了，兩位請隨意。”
九音看著風慕瑾，風慕瑾只是點了點頭。
青瞳便道：“那我失陪了。”
說罷，繞過兩人往他們身後而去，才走了兩步，忽然便感到身後一股強大的壓力瞬間襲來。
青瞳一驚，心頭一緊，忙錯步一閃，想要躲過那一掌。
可身後的人身形快如閃電，掌風就像是連在她身後那般，她往一側躲去時，掌風也跟在她身後拐了彎，依然逼近她的背門。
青瞳不經思索地揚起掌迎了回去，兩掌相接，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只是發出了一股沉悶的響聲。
青瞳迅速退了兩步，身子微動，差點站不穩，風慕瑾只是立於原地，迎著清風盯著她。
看著被和風拂起衣袂、飄飄如仙的男子，青瞳眉心緊皺，一絲防備：“不知道瑾王爺這算是什麼意思？”
“你的武功似乎已經恢復了不少。”風慕瑾盯著她，笑得柔和。
青瞳不自覺看著自己的右手，眼底閃過一絲什麼，可她只是握緊右拳，擡眼看著風慕瑾沉聲道：“經過這兩年的調理，筋脈好了不少，所以武功了也恢復了些。”
風慕瑾緊盯著她的臉，似在考量她的話是真是假。
此時九音已經追到他們跟前，連同一席淺粉衣衫轉眼閃身到青瞳身邊，長臂一揚擋在她跟前。
紅袖看著風慕瑾和九音，不悅道：“瑾王爺，我家姑娘的身子尚未好，請瑾王爺高擡貴手，不要爲難她。”
九音本來也不知道風慕瑾爲什麼忽然會對青瞳出手，可聽到他們的對話之後，忽然便反應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