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盡沒事找事。
可她宋青荷又能如何。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這劉王府的人。她被圈在這裡，也只能默默地承受著這裡的一切。
秦流素還真是看不下去了。看著那些讓人厭煩的小妾，她都替宋青荷感到厭煩。隨即便生了個注意，彎腰撿起地上的一枚石子便大喊了道：“哇，是誰的錢掉了。這兒有，這兒也有。”
那幾個侍妾一聽，果然全網(wǎng)這邊擠了來，滿地尋找著有沒有錢。
秦流素趁機便走到了那宋青荷身邊，想跟她說話。不了自己還沒開口，那宋青荷便先與她說了聲“謝謝”。
“不用客氣的。”秦流素隨即也笑著回了她，出於好奇，便又問了她道：“你是這府上的……”
“你看我像是這府上的什麼？”宋青荷沒回答秦流素的話，卻反問了她道。
“我看你像是……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看得出來你和她們不一樣，你應(yīng)該不是這劉王爺?shù)摹替伞?
“我叫宋青荷。是這府上的一名琴妓。”
聽到這個答案，秦流素不禁沉默了。原來是個藝伎。就像她師父說過的那種。秦流素又想起了水仙說過的那些話。
確實，有很多女，她們本都不願意爲(wèi)妓的，她們也是苦命的人。
“怎麼，知道了我的身份，你是不是也很瞧不起我。”
“沒有沒有。”聽宋青荷這樣問，秦流素立即解釋了道：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guī)煛矣幸粋€朋友，她跟你的身份差不多，可我覺得她跟我們普通人沒人麼區(qū)別，她也是個好人。所以，我覺得根本沒必要瞧不起女。”
說罷這些話，秦流素不禁心裡慨嘆，沒想到師父對自己說過的這些話，現(xiàn)在竟也能派上用場。
雖說是拿來安慰宋青荷的，可她也算是學(xué)以致用了。
沒想到宋青荷一聽，還真有些動容了，便又向秦流素問了道：“那你說，女也能像普通人一樣，可以有資格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嗎？”
“當(dāng)然可以了！”回答這話時秦流素倒是一點沒猶豫，至少現(xiàn)在在她看來，她是比較不贊同身份及等級差別的觀念的：“女也是人啊，她們當(dāng)然有著和普通人一樣的資格。”
聽秦流素這樣說，宋青荷彷彿跟見到了希望一樣。原來，並不是所有人都看不起像她這樣身份的人。
恰在此時，一熟悉的喊聲從不遠處傳來，秦流素與宋青荷轉(zhuǎn)過頭一看，卻是幾位王爺。
“秦流素姐！”管欽幽很是開心地向秦流素招手，一邊喊著他，一邊往這邊走來。
除了管欽幽，同行的還有楚蔚風(fēng)，獨孤鈺以及獨孤荀。而宋青荷注意到的，只有獨孤荀。
果然，她來到這劉王府的唯一好處，大概就是有機會見到獨孤荀了。
“秦流素姐，原來你在這兒呢，本王還找了你好久。”
“我說靖王，看你今天這麼開心，是不是你的母后已經(jīng)原諒你了。”想起昨日之事，秦流素不禁與他開了個玩笑。也算是對他的感謝了。
“我母后雖然還沒原諒我，但是她已經(jīng)不生氣了。所以秦流素姐，現(xiàn)在這麼開心，咱先不提這個了。”
“是啊。”管欽幽說罷，楚蔚風(fēng)也開口說了道：“不開心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安王爺。”
一聽楚蔚風(fēng)說話，秦流素便也向他行了禮。禮儀所需，等看到獨孤鈺和獨孤荀的時候，秦流素不知該如何稱呼，就不由地愣在了那兒。
楚蔚風(fēng)見狀，隨即便向秦流素介紹說，這是他四弟和五弟，分別是文王獨孤鈺和南王獨孤荀。
秦流素一聽，不禁心中感想，他們二人都姓獨孤，莫非，就是之前施雪竹所說的獨孤翼的親弟弟。
“文王爺，南王爺。”秦流素一次向獨孤鈺和獨孤荀兄弟二人行了禮。轉(zhuǎn)而也纔想起，原來那個一直對她有成見的人就是南王獨孤荀。
唯有管欽幽，見到這情景，忽然便有疑問了，不禁又向秦流素問了道：“秦流素姐，怎麼你都向我的哥哥們行禮了，卻不向本王行禮呢？”
向管欽幽行禮，這可是她做不來的事。所爲(wèi)不打不相識，他們二人之前那一打架，她更多地只是把管欽幽當(dāng)成小孩兒來看了，而非當(dāng)成一個王爺。遂笑著回了管欽幽道：
“靖王，你都已經(jīng)叫了我這麼多聲姐姐了，這姐姐要是像弟弟行禮，感到彆扭不說，豈不是還顯得生分了嗎。”
管欽幽一聽，甚是有道理，不免覺得自己和秦流素纔是最親的，便又開心了起來。
楚蔚風(fēng)他們一聽，也不由地笑了。
午後，獨孤翼又是一個人待在了他的和清宮裡。支開了高公公，他也是時候該找高凡請教他的問題了。
“屬下拜見皇上。”高凡也隨即出現(xiàn)在了獨孤翼的面前，彷彿破牆而出一般。原是獨孤翼的這屋子裡，設(shè)了一個極爲(wèi)隱秘的密室。
而這密室，也就是高凡和一干暗衛(wèi)的所居之處了。而這些暗衛(wèi)的存在，除了獨孤翼與高公公，已再無旁人知道。
但是有些事情，就只能由他和高凡知道了，比如偷偷跑出宮，比如，換臉。
對於獨孤翼此次去劉王府的對策，高凡的方法很簡單，那便是換臉。
“皇上，屬下認(rèn)爲(wèi)，皇上此次去劉王府定有不小的風(fēng)險，而保證皇上安全的最佳方法就是，讓屬下安排一名暗衛(wèi)換上皇上的臉來代替皇上。也或者是屬下親自代替皇上，而皇上，之需在暗處觀察著一切便好。”
如此方法甚是完美，可獨孤翼卻還不確定是否要這麼做。
“你的這個方法很好，只是寡人認(rèn)爲(wèi)，就算是寡人的安全沒了威脅，但那端木磊若是故意設(shè)下了難堪之局，一旦應(yīng)對不了，那沒了的，還是寡人的臉面。”
“那皇上可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暫時還沒有。”獨孤翼搖了搖頭：“寡人還需再想想。”
“皇上若是能想不到的話，那不如還是聽了高凡的吧。皇上，相信屬下，沒有什麼比皇上您的安全更重要。”
獨孤翼一聽，便又繼續(xù)陷入了人沉思。他想要的辦法，一定得是完美的。
而此時的高公公，他已經(jīng)來到了封塵殿。初遇對獨孤翼此行的不放心，他還是決定將此事告知慧慈太后。
慧慈太后面上自然是不在乎的。獨孤翼上次偷偷跑出宮，來此與她道過別後，也僅僅只帶了兩個侍衛(wèi)在身邊，照樣還是平安回來了。
對於他這個比較有腦子的兒子，她還是很放心的。獨孤翼繼承了景帝的聰明才智，一般的問題，應(yīng)該都難不倒他。
“太后娘娘，皇上已經(jīng)許久未曾出宮，此次出去，直接要見的人就是劉王爺，皇上也不曾親口來向您說這件事，奴才斗膽問娘娘，娘娘可有什麼話要奴才帶給皇上的。”
“哀家沒有什麼話好說的。”慧慈太后言辭果斷地回了高公公，見這高公公這般著實不放心的模樣，又對他說了道：
“高公公，皇上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他既然決定了要去，想必是已經(jīng)做好了萬全的準(zhǔn)備。所以哀家還是在這封塵殿等著皇上回來吧。”
聽罷這些話，高公公自然是沒能爲(wèi)?yīng)毠乱頎幦〉揭恍﹣碜曰鄞忍蟮年P(guān)心，沒有結(jié)果，便也別了慧慈太后回去了。
大人們就是這麼奇怪。有時是老把“孩子們還小”這樣的話掛在嘴邊。有時候，卻又動不動就喜歡說，孩子們已經(jīng)不小了。
高公公一走，慧慈太后方沉默了一會兒，便又立即開了口。
“春荷。”
“奴婢在，娘娘有什麼需要奴婢做的。”春荷有些急切地問著慧慈太后，等著她的答案。
“皇上一走，你就悄悄跟上去，盯著後面所有的事情。”
“是，娘娘，奴婢明白了。”春荷邊回了慧慈太后，面上也露出了喜色。
慧慈太后終於說出這樣的話了。在她的心裡，她還是關(guān)心自己的兒子的。試問天下父母心，又有哪個不疼愛自己的子女。
即使她是太后娘娘。即使她也曾被迫困在這深宮，從一個少女，變成了妃子，成爲(wèi)了皇后，再到成爲(wèi)今天的太后。她扛起了越來越多的重?fù)?dān)。
她也是愛著自己的孩子的。因爲(wèi)沒有人知道，即使她曾恨透了這皇宮，也恨透了景帝。但從她有了孩子，自己也成爲(wèi)一個母親的那天起，她的心，便已經(jīng)改變了方向，全放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
確實，她心裡的苦，她的難言之隱，只有她自己明白。
現(xiàn)在，獨孤翼多年來第一次正式出宮。而且，他要見的不是別人，是當(dāng)今的劉王端木磊。
端木磊，雖然是王爺，雖然也頂了他獨孤翼兄弟的名號。可他從來都不像個兄弟。
他猖狂，他有著很強的野心，他也從來沒把獨孤翼這個皇上放在眼裡。他的野心，不亞於當(dāng)年他的母后。
他的心狠手辣，也和陳平不相上下。
他或許暫時還不會對獨孤鈺及獨孤荀兄弟二人做什麼。但是獨孤翼此次去見他，卻也是讓慧慈太后感到擔(dān)心的。
“皇上出宮了。”
“皇上出宮做什麼，是下江南嗎？也不知道是帶了哪位妃子出宮的。”
“你是不是傻，下江南也得等春天，好不好。”
“皇上低調(diào)出宮，應(yīng)該是微服出巡的吧。”
“皇上出宮要是帶了心的美人回來，肯定就不要我們了。”
……
獨孤翼此次出宮之事，未曾告知後宮妃嬪。她們也更不知道他出宮作甚，見什麼人。
直到轎子擡走的那一刻，也才被無意中撞見的妃嬪知道。皇上突然出宮了。一傳十，十傳百。
經(jīng)過多次打探與證實，都確定了皇上好像是不在宮內(nèi)了。整個後宮突然議論紛紛。
揣測著各種可能性。知道了這件事的楊子期一臉茫然，獨孤翼出宮的事，竟然連她都不曾告訴。
也許是在這宮裡待的時間長了吧。也或許是她太在乎獨孤翼了。
聽著那些小妃嬪們的猜測，楊子期竟然也情不自禁地當(dāng)了回事，獨孤翼此次出宮難道真是尋美人去了嗎。
不由地又想起了自己與獨孤翼初次相識的情景。回想那時，她一心只爲(wèi)復(fù)仇，也不是她是皇帝的身份。
默然相愛，以爲(wèi)就那時起便可一生一世一雙人，沒想到後面卻出了這麼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些妃嬪們討論的話雖不能當(dāng)真，可楊子期卻也忍不住不去猜想。自古以來都有皇帝下江南尋得美人歸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