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睿只是笑笑,夏依依現(xiàn)在身子還沒有全好,他不想用感情去逼迫她,哪怕夏依依對他殘存著一丁點的感情,就算是不擇手段他也會把人給搶過來的,只可惜……
拓跋睿暗自搖了搖頭,多想無益,只怪他沒有先一步與夏依依認(rèn)識,也許他動作快一點的話,也許現(xiàn)在就不是這樣子的局面了,只可惜世上沒有賣早知道的藥。
拓拔睿道:“你剛醒來,身體還沒有完全好就不要操心那麼多的事了,本王的婚姻大事本王自有主張,你好好休息,本王得空就會過來看你的,一會,本王會讓人送些溫補(bǔ)的藥材過來,給你養(yǎng)養(yǎng)身子。”
“有勞王爺了。”
拓跋睿點點頭,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等拓跋睿離開之後,夏依依才虛虛的看了拓跋璟一眼,道:“爺何必因爲(wèi)我和五王爺鬧翻呢?你們都是大曆的國之棟樑,我可不想揹負(fù)上紅顏禍水的罵名。”
拓跋璟小心的讓她躺好,替她掖了掖被子,才道:“你放心好了,本王和五皇兄永遠(yuǎn)也鬧不到那個份上,他是個公私分明的人,絕對不會做出挾私報怨的事情來的,本王與他不過是口頭爭一爭,至於惡化是絕對沒有的事。”
夏依依看著他,虛弱的笑道:“爺對五王爺?shù)故遣t解。”
拓跋璟輕笑兩聲,道:“在皇室這樣龍蛇混雜的地方,先是君臣,再是父子,兄弟姐妹之間的情義更是少之又少,文武百官只道本王與五皇兄的關(guān)係是水火不容的,可是有誰知道,本王與五皇兄有時候走的比皇上還要近。”
夏依依黛眉輕顰了下,按理說帝王最忌諱的是功高震主的臣子,可是拓跋恂卻是反其道而行,非但沒有忌諱拓跋璟和拓跋睿,反而對他們好的有些不像樣,是發(fā)自真心,還是隻是表面如此?
拓跋璟伸手揉了揉她皺著的眉頭,道:“想什麼呢?眉頭皺的跟個小老太婆一樣了,小心本王嫌你不好看不要你了。”
夏依依嬌嗔的瞪了他一眼,道:“王爺不要,自然是有人稀罕要的。”
拓跋璟愛極了她嬌俏可人的一面,輕輕地捏了一把她沒有多少血色的臉蛋,道:“本王要,就算你變成了老太婆,本王還是愛你如初,到時候你走不了路了,本王就把你背在背上,揹你到處走走。”
夏依依笑顏如花:“爺,你可別忘了,我要是走不動路了,你也成了老太爺了,你確定那時候還能背得動我?”
拓跋璟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等你我到了耄耋的年紀(jì),你不就知道本王到底能不能背得動你了?”
白頭到老,這是一個多麼大的誘惑啊,她記得一首歌曲唱過,我想要的浪漫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人生在世,有太多的不如意,也有太多的誘惑了,有人經(jīng)不住挫折或者是誘惑,夫妻二人提早的分道揚鑣了,所以纔會有人覺得能夠白頭到老是件最浪漫的事情,而幾十年的相守看似是簡單,可是做起來卻是格外的艱難,沒有一定的意志力,一輩子面對同一個人也是一種煎熬。
夏依依眼神一暗,道:“爺拋下的誘餌很有誘惑力,我已經(jīng)被鼓動了,只是我的身體,真的能陪你到白頭嗎?”
拓跋璟的眼神一柔,道:“傻瓜!剛剛御醫(yī)也說了你把身體裡的黑血吐出來,身子幾乎沒有什麼大問題了,只要好好休養(yǎng),不出一個月就能好的,到時候本王就張羅我們的婚禮,本王一定給你一個永生難忘,令人豔羨的婚禮。”
夏依依怔忪了一會兒,虛弱道:“爺,我的身體真的沒事了嗎?”
“本王有騙過你嗎?”
這倒沒有。
拓跋璟看著她,突然,他咳了咳,道:“依霜,不,依依,雖然你是從二十一世紀(jì)來的,不過關(guān)於原身的身份,本王想還是有必要跟你說一下的,你我即將是夫妻,夫妻最重要的是信任,本王不想你從別人的口中聽到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對於原身的身份,夏依依初來京城的時候也調(diào)查過一些,不過她初來乍到,人脈不光,打探消息也只能通過雲(yún)悅酒樓去,所以隱約的查到原身有可能是季家唯一活下來的孩子,至於其他的她就沒有查到多少了。
說到雲(yún)悅酒樓,她其實也有些愧疚的,進(jìn)去工作沒多久意外卻是不少,等與拓跋璟成親之後,她拋頭露面怕是不可能了,也許她會把錢投在雲(yún)悅酒樓裡,也算是入股了,往日得空也出謀劃策一番,壯大雲(yún)悅酒樓,她分到的利潤也是不少的。
“爺是不是想說,我這具身體其實是季家遺孤?”夏依依開門見山的說道。
拓跋璟溫柔的看著她,道:“你都知道了?”
夏依依也沒有瞞著,只是道:“之前查過一點。”
“若本王說皇上突然下旨,是本王答應(yīng)不平反季家爲(wèi)代價換來的,你會怨本王嗎?”
夏依依看了他一眼,道:“爺不是應(yīng)該早就猜到了嗎?我與季家無親無故自然是不會怨恨你的,不過夏依霜到底是季家的後人,我到底佔了她的身體,若她九泉之下有知的話,我怕她心裡會不舒服,畢竟季家蒙受了不白之冤,一家老小僕從丫鬟全都死於非命,雖然外人傳的是季家是被人放火燒的,可偌大京城,守衛(wèi)森嚴(yán),若是沒有人受益的話,誰有那麼大的勢力能把百年望族給燒了?”
拓跋璟的神色變了變,低聲笑道:“原來你什麼都知道,不愧是本王看上的女人。”
“知道歸知道,不過佔了別人的身體卻不能替季家做點事,心裡到底還是有些愧疚的。”夏依依皺了皺眉鼻子,說道。
“怪本王嗎?”
夏依依搖搖頭,道:“這事怎麼來說也怪不到王爺?shù)念^上來,我想應(yīng)該是皇上不想爲(wèi)季家平反纔是,要不然的話,皇上也不會拿這件事來與爺做交易,帝王之心最過難測,爺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拓跋璟握著她的手,解釋道:“季家一事當(dāng)年牽扯的太廣了,死的人很多,不過父皇沒有公開處理所以老百姓並不知道,很多在朝中爲(wèi)官多年的官員也是一夜之間就消失的,這件事還讓老百姓茶餘飯後了好久,不過看熱鬧的居多,等事情的熱度一過去,談?wù)摰娜艘簿蜕倭恕!?
“皇上是不是怕平反了季家,會毀了先皇千年明君的稱號?”
拓跋璟撫摸著她的手背,道:“還真是什麼都瞞不了你,也許你會覺得皇上這麼做有點荒唐,不過父皇是個重面子之人,尤其是老年的時候更看重自己的一張皮,皇上是出了名的孝子,當(dāng)年皇子奪嫡,他是嫡長子本應(yīng)該等繼承皇位,不過皇上看中的是五皇兄與本王,他也就乖乖的拱手相讓了,若不是本王與五皇兄無意皇位,恐怕……不過說起來,皇上比本王二人更適合這個皇位,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他把大曆王朝守護(hù)的非常好。”
夏依依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道:“爺,你好像挺崇拜皇上的?”
“本王與五皇兄也算是皇上親自看著長大的,只是他登上皇位,而本王和五皇兄也分別手握重兵之後,就傳出了本王功高震主的謠言,自古君王最忌臣子權(quán)勢過大,爲(wèi)了避開與皇上之間的鋒芒,本王這纔打著尋美得幌子出京南下,一出便是將近一年的時間。”
皇室多秘辛,天倫之樂,兄弟情義,到底比不過君臣之綱,先是君臣,再是父子,兄弟,這也是在所難免的。
“爺與皇上鬧彆扭了?”
拓跋璟搖頭道:“這倒沒有,不過本王若是執(zhí)意平反季家的話,只怕會惹來皇上的猜忌,從而讓你陷入危險的漩渦中,到時候可就得不償失了。”
夏依依反握住拓跋璟的手,無聲的看著他,給予了他無形的力量。
自從吐出黑血之後,夏依依的身體確實如劉御醫(yī)幾人說的那樣慢慢地好轉(zhuǎn),氣色也有了一些血色,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臉色蒼白的彷彿一陣風(fēng)就能把人給吹倒一樣。
她好起來的消息,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琴氏恨得險些把自己的嘴脣都給咬破了,至於後院的別的女人也是嫉妒的很,暗道著夏依依竟如此的好命,都被御醫(yī)說了命不久矣了,沒想到還能像只打不死的小強(qiáng)一樣又重新活了過來。
御書房內(nèi),當(dāng)拓跋恂從陳公公的嘴裡聽到夏依依快要大好的時候,他拿著奏摺的手頓了頓,語氣聽不出情緒的說道:“去把劉御醫(yī)給朕請過來。”
陳公公躬身道:“是,皇上。”
劉御醫(yī)很快就被請了過來,一路過來的時候他也多少猜到皇帝找他是爲(wèi)了何事,甚至連藉口的腹稿也已經(jīng)在肚子裡過了一遍。
進(jìn)了御書房,劉御醫(yī)恭敬的請了安,道:“臣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拓跋恂擡起頭,看了他一眼道:“劉大人,你從醫(yī)有多少年了?朕自上位以來對你如何?”
劉御醫(yī)深吸了口氣,回道:“回皇上,臣進(jìn)太醫(yī)院已有三十年有餘,皇上一直對臣這些老臣挺看重的,就算犯了大錯也能夠得到原諒。”
拓跋恂摩挲著他右拇指上的玉扳指,道:“劉大人,是不是朕之前對你們太過包容了,所以你們都覺得朕其實是個可以任你們?nèi)鄨A捏扁的軟柿子?”
劉御醫(yī)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顫聲道:“臣不敢,皇上萬壽無疆,英明無比,臣就算是向天借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如此揣測皇上,還望皇上不要受奸人的挑撥,冤枉了臣。”
拓跋恂擱下手中的毛筆,銳利的眼神幾乎能在劉御醫(yī)的身上戳出一個洞來。
“當(dāng)日夏依霜的病情,你是如何跟朕保證的?”
“回皇上,夏姑娘當(dāng)日確實是中了巫蠱之術(shù),身子極爲(wèi)的衰弱,脈搏幾乎跳的非常微弱,臣和幾位大人也是商議了許久纔敢斷定夏姑娘這病其實沒多大的起復(fù)了,沒想到轉(zhuǎn)眼間她又變好了,屆時臣幾人想給夏姑娘下藥都找不到方法,只因九王爺非常的防備,就算是臣親自開的藥,九王爺也要命其他的大夫看過了才熬來給夏姑娘喝的,臣等根本近不了夏姑娘的身。”
劉御醫(yī)半真半假的說道,把一切都推到了拓跋璟的身上,他相信拓跋恂絕對不會因爲(wèi)夏依依爲(wèi)何病好一事而把拓跋璟叫來的。
拓跋恂的眼瞇了瞇,道:“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臣說的句句屬實,皇上面前,臣不敢搬門弄大斧。”劉御醫(yī)垂著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