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周文耀的交際少了後,肖欽沅全身心投入到學習,長時間的看書,肖欽沅的視力開始下降,連看黑板上的字有時都要瞇著眼睛才能看清。
“哥,待會陪我去配副眼鏡”肖欽沅有氣無力的抱著手靠著牆,看著廚房裡正在做飯的背影,“好,吃完飯陪你去” 肖欽丞溫柔回道。
兄妹兩吃完飯,有說有笑的下樓,小區附近有商場,兩人走到門口,周文耀站在那裡,說要陪她去配眼鏡。
肖欽丞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看了看肖欽沅說道;“看來你的同學挺關心你的,那就讓你同學陪你去吧”肖欽沅認爲這是他和解的姿態,是爲前幾天放學的不歡而散道歉。
兩人來到商場,周文耀挑剔得很,一會兒說圓形鏡架不適合;一會兒說細邊的鏡架看上去更像書呆子。挑了半天,他悶悶不樂地對她說道:“大不了以後上課我專心記筆記,然後借給你抄。”
肖欽沅心裡沒來由泛起了甜蜜,像吃了蜂蜜,讓人牙疼的甜。然後又打了一個寒戰,眉頭忍不住皺成了“川”字,“周文耀,我配眼鏡是要學習的,你能替我抄一輩子筆記嗎?”
肖欽沅雖是在說賭氣話,但說出口之後,失落感卻油然而生。周文耀不聲不響,指著一副棕銅色橢圓形的鏡架,示意肖欽沅試戴。
肖欽沅的五官很好看,皮膚白皙,臉型了不錯,其實什麼顏色鏡框帶她臉上都適合。周文耀總算滿意地點了點頭。
店員讓肖欽沅去驗光,他在外面耐心地等她。眼鏡店外偏巧有同班的男生經過,看到周文耀在店內,便大呼小叫地衝了進來。
“周文耀,你在這裡幹嗎?”爲首的李陽正處於變聲期,難聽的公鴨嗓偏偏不知收斂,每次都扯直了嗓門大喊。
他們來湊什麼熱鬧!周文耀想起班裡盛傳的謠言,一個頭兩個大了,“不想回家,到處逛逛。”他心中想著儘快帶這羣傢伙離開眼鏡店,千萬不能讓人發現自己和肖欽沅在一起。
“那要不和我們去玩保齡球吧,附近新開了一家”說話的是叫陳圍的男生,他的成績是年級倒數第一,帶壞鬱笙的罪魁禍首,但說起到哪裡玩卻是個中高手。
“OK,我們一起去。”周文耀未及細想一口應承,一馬當先衝出了眼鏡店。
肖欽沅驗完光走到店堂,沒看到周文耀的身影,店員告訴肖欽沅那個挑剔的男生和幾個男同學一起走了。肖欽沅聯想到前些日子周文耀反常的行爲,她恍然大悟——嘴角微微揚起,原來和自己從初中就打下的感情也抵不過好事者的輿論,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喜歡她。
肖欽沅孤單地回家,耳畔迴響著之前他說的話,“大不了以後上課我專心記筆記,然後借給你抄。”
果然,這只是周文耀隨口說說的話,當不了真的。
在沒有拿到眼鏡之前,上課抄板書對於肖欽沅依然是一件困難的事。看她瞇縫著眼努力想看清楚黑板上的粉筆字,坐在一旁的周文耀忍不住奪過她的筆記本打算代勞。
“放手。”她擡起胳膊用力壓住自己的本子,“我還要抄筆記呢。”她壓低嗓門說道。
“就你那視力,我看還是算了吧。”周文耀拽住她的手臂毫不費勁地擡起,另一隻手順勢抽走筆記本,周文耀瞄著她寫的內容同老師的板書對照。
肖欽沅咬著筆桿,若有所思地瞧著一臉認真的少年——這個傢伙,明明在意別人誤會他們的關係,偏偏有時候像少根筋似的作出些親密舉止來製造更多的誤解,令她哭笑不得。
周文耀的字倒是出人意料地漂亮。每個任課老師都說他不專心,若是肯花些心思在學習上,一定能進年級前十。偏偏他就是左耳進右耳出,虛心接受屢教不改。
以前不知道她住的小區,自從上次問了鬱笙後,不知從何時起變成有意的等待。可是肖欽沅還有另外三個好友,鬱笙還好,可是塗妤和藍圳不知道怎麼,每次周文耀一出現兩人便很默契的不說話,最後肖欽沅和周文耀說明,爲了避免大家都懷有不愉快的心情。
周文耀把筆記本還給肖欽沅,臉上帶著明顯屬於邀功的表情,“我說過會幫你抄筆記,沒說謊吧?”
“過兩天就能拿眼鏡了,不用再麻煩你。”肖欽沅淡淡地道謝,轉過頭不再與他多話。
“什麼時候?我陪你去。”陪她配眼鏡那天,他匆促中未及告別就先走了,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度數深不深?”周文耀見肖欽沅不理睬自己,他大半個身子趴在課桌上,硬是將五官端正的臉湊到她的眼皮底下。
“你在生氣?”周文耀記得肖欽沅生氣會緊閉著嘴巴,她說,免得增加自己的怒氣,他稱這種行爲是“自虐”,他覺得不開心就宣泄,這樣會憋出病的,他說過很多次,卻總是屢戰屢敗。
肖欽沅是個頑固的女孩,很難說服。他有時甚至認爲她是故意不合作,好像藉著傷害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來發泄。
肖欽沅突然開口,心平氣和地看了他一眼,“我沒有生氣,你纔沒本事惹我不高興呢。”她仰起頭,笑容絢爛。
周文耀瞬時覺得眼前一花,他是知道肖欽沅是長得漂亮的女生,雖然不是第一眼就很驚豔,但屬於越看越好看的。好比現在,這是一張會讓人煩躁的心緒一掃而光的歡快笑臉。
周文耀不瞭解肖欽沅,儘管這個女孩在漫長的歲月裡,一直陪在他身邊。
最後,他問她:“是不是因爲太熟悉,我反而看不透你的心思?”
她展露幾年來他熟悉的笑容,雲淡風輕地回答:“因爲,你不愛我。”
周文耀和肖欽沅一前一後離開學校,他在來到商場的眼鏡店門口等她。
“喂,你怎麼來的這麼慢啊”不知道爲什麼,周文耀對她的態度越來越隨意,甚至有時候會莫名其妙生氣。
肖欽沅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在心裡止不住抱怨:還不是顧慮被其他同學發現讓你爲難嗎?真是不識好人心!話說回來,這傢伙幹嗎非要陪我來取眼鏡啊?
店員從紙袋裡拿出做好的眼鏡,打開鏡架請她試戴。肖欽沅伸手接過戴上,細細的棕銅色架子勾住左右耳,鼻樑上頓時有了輕微的壓迫感。
“頭暈。”她按照店員指示看地板,頓時感覺天旋地轉。
“不會吧,難道是驗光不準確?”周文耀扳轉肖欽沅的臉,讓她正面朝著自己。他想第一個看到她戴眼鏡的樣子,這一看他突然臉紅起來,立馬鬆開手,手放在眼鏡櫃上,低著頭,裝作看其他眼鏡。
店員聽到周文耀的指責後連忙辯解:“剛開始戴眼鏡不適應是正常現象。”
鏡片後的棕黑色瞳人平靜地注視他,肖欽沅淡然說道:“你這人怎麼那麼莫名其妙,看了我的眼鏡又低下頭不說話,我配眼鏡是我自己的事,一沒要你掏錢,二和你非親非故,輪不到你來挑剔。”
她圓潤的下巴微微擡起,語氣有幾分挑釁。
周文耀張口結舌,論口才他一向說不過肖欽沅,而且每次都被她的言論駁得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