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天然洞穴內(nèi)瀰漫著黑色魔息，充斥著朦朧，乳鍾石的水緩緩滴落，恐怖的氣氛讓此處一片死寂，彷彿這座洞穴是禁地一樣。
這裡本是一處準寶地，日後過個百年說不定能成爲(wèi)寶地，若被一些大教尋到，會當(dāng)成一教的根基，成爲(wèi)各族天才的歷練地，可如今已不復(fù)當(dāng)初。
一個少年倒在了洞穴中心，他的眼已經(jīng)泛白，乍一看像死了一般，可頭顱中的魔角卻噴發(fā)著魔光，讓人看了會忍不住猜疑，不知是死還是生。
“嘎查！”
一塊皮肉從唐笑的軀體脫落，露出了一塊腐爛的白骨，流出大量黑紋血。
一隻野狼聞著血腥味來到了這座洞穴，遙望了四周，嗅了嗅，似乎找到了獵物，急忙晃著尾巴來到了唐笑身邊。
這是一隻飢餓的野狼，它已經(jīng)餓了許久，看到有一頓天賜美味就擺在眼前，哈達子都流了出來。
“嗷~！”
野狼大吼，獸瞳流露出了渴望，張開了滿嘴的獠牙，準備嘶下一塊血肉，卻忽然發(fā)現(xiàn)無數(shù)魔息已經(jīng)包裹了它，剛想逃跑，就被一隻由魔息化爲(wèi)的巨手給直接碾碎，連一聲哀嚎都沒叫出，就被瞬間撕扯成兩半。
狼血如血河一般，快速在地面中蔓延。魔息巨手隨意擺了擺，似乎感受到了已無生靈存在，漸漸消散成縷縷黑氣，融匯到唐笑體內(nèi)……
這是苦泉之外的景象，外界的事不斷髮生著變化，根本不知未來將何去何從。
“轟！隆隆~”
苦泉內(nèi)已經(jīng)崩裂，金色湖水的根基已經(jīng)徹底炸裂，大量的湖水沒有支撐地，漸漸消逝，轉(zhuǎn)眼間就成爲(wèi)了一縷縷螢光，在苦泉內(nèi)四處飄浮。
“呼~”
唐笑喘息，捂著被刺穿的肚子，臉色已經(jīng)慘白，他是神魂體，可苦泉與本體相連，讓本源漸漸通靈，能讓全身流出大量黑紋血。
“他……還活著嗎？”
話語未落，湖水中就傳來一道波瀾，讓唐笑穩(wěn)住了身軀，將目光緩緩轉(zhuǎn)了過去。
只見，帝魔一隻手已經(jīng)斷掉，殘餘的部分流露著金光，他想修復(fù)身軀，卻發(fā)現(xiàn)被一股奇異力量給阻擋了，也不惱火，只是一笑了之。
“看來……勝負已分?！钡勰ё猿耙宦暎b望著逐漸崩壞的天空，雙目像是看破了紅塵，讓人感覺莫名的悲哀，甚至有些同情。
唐笑無言，他雖然不懂帝魔此時的想法，可卻知道，能流露出這種瞳彩的，必然是心中受過莫大委屈並且強忍著許久的，對於這種人，他表示敬佩。
“咳！”
一口老血從帝魔口中吐出，可他只是欣慰一笑，並沒感覺到任何痛苦，只有一種解脫了的輕鬆感，這是看破紅塵之人的心態(tài)，已經(jīng)不畏懼死亡。
“其實你早就知道吧？他死了，你也活不了?！?
一聲蒼老而又虛弱的聲音響起，帝魔看了過去，連帶唐笑也同時偏頭。
忘憂蹲躺在地，它是三人中受傷最重的，如今說句話都會恪出大口血，可還是強忍痛楚，開口說道：“你也是可憐的孩子啊，如果我猜的沒錯，你一開始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了吧？”
看著帝魔無言，只是低頭一臉黯然，唐笑醒悟，似乎明白了什麼。
“難道……一開始你就是故意的？打算和靈老一樣，犧牲自己，來……幫我？”唐笑急忙質(zhì)疑，望著無言的帝魔，一臉不可置信，他的手不知何時，已經(jīng)開始顫抖了起來。
帝魔的頭始終沒擡起，一直處於低頭的姿態(tài)，這讓唐笑更加確信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呈幾何時，他認爲(wèi)自己是孤獨的，在茫茫亂世，只能一人崛起，所以也抱著不殺生、不樹敵的念頭，在這個大世默默奮戰(zhàn)。
可如今的一幕，讓他的世界觀念都徹底奔潰。望著奄奄一息的帝魔與忘憂，唐笑心生懊悔，他知道兩人大限已到，可就是不想讓捨命幫他的人，就這麼平凡的死去。
“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要這麼幫我？我只是一個連崛起心都沒的人，你們都比我強太多了，爲(wèi)什麼要幫我！”
唐笑淚水瘋狂流出，看著兩人皆爲(wèi)無言，再次咆哮：“帝魔你不是有一顆無敵的心嗎？爲(wèi)什麼捨棄自身，來要幫我！還有忘憂，你……”
“啪！”
話語未落，一聲巴掌聲響徹苦泉。
唐笑被震撼到了，撫摸著自己被打腫的臉頰，望著忘憂一臉的怒意，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想了半天，嘴中也吐不出一句話，只能默默咬牙。
“疼嗎？”
溫柔而和藹的從忘憂口中吐出，一隻手輕撫著唐笑臉頰，讓少年感覺無比溫暖，彷彿被浸泡在神泉一般，讓全身都得到了淨(jìng)化。
“咳！”
忘憂輕咳，恪出一口濃血，它的傷勢過重，還屢次開口動手，導(dǎo)致身軀都有些虛幻，開始漸漸化爲(wèi)縷縷綠芒消散。
唐笑見狀，想要上前慰問，卻被帝魔給阻擋了下來，他一臉凝重地開口：“苦泉已崩壞，我們已經(jīng)幫了你夠多的了，剩下的路……要你自己來走?！?
“可你們怎麼辦？！”唐笑急躁喊了一聲。
忘憂一聽，只是緩緩走向前去，一隻手拍向了少年肩部，沾到髮絲的心頭血緩緩滴落?？梢慌e一動還是那麼仙風(fēng)道骨，讓人望塵莫及，只是一個搖頭注視，就將唐笑焦躁的內(nèi)心迅速安撫了下來。
唐笑咬牙，深呼了一口氣，偏頭看向忘憂，剛想開口，又不知說點什麼，只能埋頭，露出了不情願的表情。
“我不想……我不想讓你們死！”
許久過後，唐笑流淚道出了這句話，一縷縷晶瑩鼻水都流了出來，靈老和忘憂等人，都要犧牲自己，讓他感覺自己無比窩囊，連面前的人都守護不住。
“冷靜點，現(xiàn)在的犧牲會轉(zhuǎn)化爲(wèi)你日後的力量，來守護你重視的人。”
“是啊，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連活著的心都沒有。”
兩人不斷安慰，讓唐笑的心逐漸地放開，淚水雖還在流，可內(nèi)心卻做出了某種決定，他不想辜負了這片心意，於是果斷的走向了崩壞的湖水中。
“他要做什麼？”帝魔眉頭一鄒，望著唐笑走向了湖泉，有些不解。
“等等！他不會是想毀了這片苦泉吧？！”忘憂大喝，想起了十年前它看到的未來，心中猛的一跳，剛想衝過去阻止，卻又挺下了腳步。
帝魔見此，也挺下了腳步，疑惑道：“怎麼了？你說他要毀了苦泉，怎麼還不去阻止他？”
“沒用，天機是篡改不了的。”
忘憂一口一字的迴應(yīng)，他知道苦泉一毀，那就是斷了成仙的契機，這是歷代修士的末路，未來在也不可修復(fù)。
帝魔聞言，也停留在原地。
他雖然表面上不承認，可卻很瞭解忘憂，知道它比起自己，閱歷還是來頭都高出太多，故此也不做聲，只是默默將目光偏移……
無數(shù)魔息灌涌而來，席捲了整片苦泉，唐笑渾身魔變，黑鱗遍佈了全身，魔角閃爍著耀眼烏金，尤其是他是雙瞳，與之前不同，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充滿明決，有一種讓人膽寒的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