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費南一邊問著，一邊調出地圖，卻發現喬院長的光標居然在碼頭。
“咱們那位院長，除了必要的時候，是很少在醫院露面的。”
劉醫生背起手說：“他顯然比任何人都想要逃離這裡。”
皺眉掏出了名片，費南撥通了上面的電話，沒一會兒，電話那頭便傳來了喬院長的聲音。
“喂？哪位啊？”
“喬院長，我是梁朝偉。”
“樑醫生啊？”
喬院長聲音提高了幾分，開心的問：“你到醫院了？太好了。”
費南沒跟他閒扯，直接問：“喬院長，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有些事想和你談談。”
“我啊？回去嗎？哎呀！我要去奧門辦點事，過幾天就回去啦！”
“過幾天是幾天？”
“我怎麼知道呢？對了，你見到劉醫生了沒？有什麼問題你就先請教他吧！哎呀！我要上船了，不和你說啦！先掛啦！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處理好了，拜拜！”
喬院長掛了電話，費南再打過去，就已經打不通了。
費南有些傻眼，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入職的第一天，院長就玩消失了。
“怎麼？想離職？”
見費南看過來，劉醫生擡了擡下巴：“那得等院長回來才行，你簽了合同的。”
“那倒不至於。”
費南搖頭說：“我只是想問問，經我手治療的病人，我有修改出院標準的權利嗎？”
“出院？”
劉醫生皺起了眉頭，轉過身來問：“你想做什麼？”
“當然是治病救人。”
“是這樣嗎？”
劉醫生反問了句，嘆了口氣說：“我像你那麼年輕的時候，也和你一樣充滿激情，我理解你想證明自己的心情，但你大可不必這樣。”
“我並不打算證明自己，我只是想爲病人負責。”
搖了搖頭，轉回身去，看著窗外，劉醫生的語氣有些複雜：“你在學校裡，第一堂課老師應該告訴過你，精神疾病是不治之癥，我們唯一能做的只有控制。”
“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每個文化環境下的人，思維方式也是不同的。普通人如此，病人也是如此，病人家屬更是如此。”
“有的時候，出不出院並不取決於我們醫生。”
劉醫生嘆了口氣，回到桌前說：“我先下去巡查了，醫院沒有適合你體型的醫師服，苗護士已經幫你訂做了，不過需要點時間，可能兩三天後才能送來。”
“沒關係。”
費南搖了搖頭，看著他離開了辦公室。
這劉醫生負能量爆棚啊？
找了塊抹布，將辦公桌上的灰抹了遍，費南拿過劉醫生分給他的病患資料翻閱了起來。
這一次，他看得比較細緻，完整翻看一遍後，他卻有些疑惑了起來。
劉醫生分給他的這五十個病人，年齡普遍在三十五歲以上，五十五歲以下。
從病情記錄情況來看，這些病人大多數都是沒有暴力傾向，或者曾經有過，但經過治療後，病情逐漸穩定，已經長時間沒有暴力行爲的“安全”病患。
從這點來看，劉醫生還算厚道。
不過讓費南疑惑的是，按照資料中的診斷結果，其實有不少病人已經滿足了現有的出院條件，但他們卻依然留在院裡，並沒能出院。
這是什麼情況？
是醫院不放人，還是病人或家屬的原因？
合起資料，費南牽著小白，也向樓下走去。
二到四樓的起居區有不少護工在忙碌，他們負責打掃衛生，清洗牀單被罩和各種衣物。
“樑醫生好。”
“下來巡查啊？樑醫生？”
雖然費南沒有穿白大褂，但許多護工和護士顯然都聽說了他，紛紛和他打著招呼。
下到一樓，得空休息，湊在一起閒聊的護士們見他下來，也都圍了上來，逗弄著小白。
費南索性將小白交給她們暫帶，自己則隻身來到了院外的空地上。
病人們或是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或是獨自一人呆在一旁。
大多數病人看起來和普通人並沒有什麼兩樣，他們也在聊天，也在玩牌。
看到費南，很多病人還偷偷打量著他，低聲討論著什麼。
病人們在觀察他，費南也在觀察著病人們，尋找劉醫生分配給自己的組員。
那個叫羅西的病人依然蹲在一旁，拿著栓了石頭的棍子，對著個罐頭瓶發呆。
費南走到近前卻看到，他並不是一動不動，罐頭瓶中有半瓶水，他用棍子挑著那塊石頭，在罐頭瓶中上下起伏，像是在釣魚一般。
費南上前蹲下身，衝他問：“羅西，你釣上魚了嗎？”
羅西回頭上下打量了下他，嗤笑了聲說：“瓶子裡怎麼會有魚？你是不是傻？病得不輕啊你？”
說罷，他扭過頭去，繼續挑動棍子。
張了張嘴，費南有些哭笑不得。
我居然被個精神病說是傻子？
但他並沒有生氣，根據系統給出的問題答案，顯然這個叫做羅西的病人出現了認知障礙。
他還願意交流，這就是好事。
“那你這是在幹嘛？”
費南故意又問了句。
“我在洗蘋果。”羅西面無表情的說。
“可那是石頭啊？”
“知道你還問？”
羅西回頭皺眉看他：“你的病情太嚴重了，你應該去電療室治腦子纔對。”
“……”
費南有些尷尬的起身。
居然中招兩次，和精神病人打交道還真不容易啊！
“樑醫生，樑醫生……”
一個留著小鬍子，長相猥瑣的病人忽然湊到了費南身前，陪著笑臉說：“你別理他，他只是閒著無聊而已，不發病的時候，他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的。”
“你是？”
費南打量了下他，他也穿著病號服，顯然也是個病人。
“我叫大生地，也是院裡的病人，不過我不是真瘋。”
他壓低了聲音，衝費南擠眉弄眼：“這裡有吃有喝，還不用做事，我是裝瘋進來的。”
大生地？福星高照嗎？
費南挑了挑眉毛，沒想到在這裡都能找到劇情線，運氣不錯啊？
他看了眼系統界面，但卻並沒有發現提示。
劇情線沒開始？還是結束了？
調出問答功能問了下，系統給出的答案是劇情線暫未開啓，費南才放下心來。
“樑醫生，我一向是安全病人中的典範，這一次分組，我肯定在你這組啦！”
大生地拍著胸口說：“你放心，我對院裡的情況很瞭解，對病人更瞭解，你有什麼不清楚的就問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