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子擡眸,偷瞄了一眼神色忽的變得凌厲的萱妃,似是有些害怕,頓了幾下,這才接著說道:“今日早些時候,曦王入了宮,面見了皇上,向皇上求了一道聖旨。”
“聖旨?可知是何內容?”
他入了宮麼…爲何沒來嵐萱殿請安?萱妃有些疑惑也有些慍怒。
“是何內容師傅也是不知,畢竟是天家的秘密,怎能容他人探知!不過曦王今日是同一個女子一同入的宮,二人還一同去了‘逍遙苑’。”
小泉子眸光閃了閃,恭敬的跪伏在地朝萱妃道。
“同一女子?”
萱妃的聲音陡然拔高,雙手不自覺的握緊,面色有些難看,復又道:“可知是哪家的女子?”
“暫時還不知,也許不是京都的貴女,以前從未見到過。”
難道是將那人給帶進宮來了…...
真是放肆!
萱妃鳳眸中冷意肆虐,嘴角泛著冷冷的笑意,果真是長大了,有出息了,竟然都不顧自己這個母妃的意願了……
“也許……”小泉子偷看了一眼萱妃,在萱妃冷淡的目光之下,試探著開口:“曦王入宮面聖,求的聖旨就是與那女子有關也說不定…”
這點萱妃自是能想到,不過看在小泉子如此表忠心的份上,面色倒也和緩了些,“此事本宮知曉了,以後…你給本宮放聰明些,多關注一下曦王身邊之事,再來向本宮彙報,好處少不了你的。”
小泉子聞言自是一臉的感激,神色激動,他朝萱妃磕了幾個響頭,肅聲道:“多謝娘娘,奴才定會聽從娘娘的吩咐,盡心盡力爲娘娘辦事。”
“行了,去吧。”萱妃幽幽然道,。
小泉子領命,說了聲“是”便退了出去,留下萱妃眸色忽閃,神色莫名斜躺在榻上,她眼瞼微閉,神色舒展,整個人都有種慵懶的感覺,卻掩蓋不了那凌厲之色。
若真是那人女兒,又該如何?現下是無法阻止他們在一起了,不過…成親之後,還不照樣捏在她的手心裡?
“墜兒。”
萱妃喚道。
“娘娘?”
墜兒從門外走進,詢問的看向萱妃。
“替本宮去打探一事。”不管小泉子說的是真還是假,還是需要打探一番,萱妃一直以來便是個謹慎之人,定是要派遣自己信任之人在去證實一番才能夠完全相信。
“娘娘請說。”
“替本宮打探清楚,今日曦王是否攜了一女子入宮,那女子的是哪家的姑娘。”
萱妃面色淡淡,吩咐道。
“是,娘娘。”
墜兒領了命,便走了出去。宮中人多口雜,只要發生過之事,定會有人知曉,有人透露,就曦王殿下與一女子行爲親密之事,不過半天,在整座深宮便已經傳遍了,其中版本有若干個,就看你怎麼想,怎麼看…
兩日之後。
秦煙落坐在院子裡,心底有些忐忑,明日便是她的生辰了…
秦府如今幾乎人人忙裡忙外的準備宴席之事,只有她
一人有些無所事事的感覺。
秦家尋回了幺女之事在京都已經傳遍,明日雖說是除夕,但就拿秦府發出去的帖子來說,便有不下百個,那麼多的人,想必明日會是秦府過的最熱鬧的除夕了。
秦府是宰相府,家大業大,秦徽軒在京都不光是官大,而且人緣亦是極好,兩朝太傅,曦王授業恩師,作爲梟陽國讀書人之表率,秦徽軒極受尊重。
此次秦府如此隆重的在除夕之夜設宴,只爲了將尋回的秦家嫡女公之於衆,讓衆人知曉,秦家這嫡女的地位可見一斑,百官就算是爲了討好秦徽軒,也會來參加此次生辰之宴。
秦煙落自是懂得秦家對她的照顧與疼愛,亦是發自內心的感激著,只不過…她如今已經夠緊張了,精神都處於緊繃的狀態,若是還有些人不識好歹的硬要往槍口上撞,就怪不得她不念手足之情了。
“姐姐。”
秦煙落正抱著暖爐,在屋子裡歇息,剛巧綠兒將譚氏準備給她的明日要穿的衣服給送了過來,二人便說笑了一會,便聽得屋外有人呼喚了一聲。
秦煙落轉身,便見著秦悅柳小心翼翼的從門外探了個身子進來,很是拘謹的模樣,看向秦煙落的目光中帶了似羞赧與親暱。
“原來是悅柳妹妹,妹妹怎的上我這來了?”
秦煙落朝秦悅柳笑道。
秦悅柳聞言更是羞窘,她緩慢的走了進來,看了一眼綠兒,又好似害怕般的看了看秦煙落,道:“姐姐回家也有好些日子了,悅柳都不曾來看過姐姐,所以今日便來了,不曾想姐姐這邊還有事,打攪姐姐了,是悅柳不好。”
她的聲音柔和且帶了一絲懦弱,秦煙落無奈,這又是想怎樣?她不過似隨口一說而已…本就不是親暱之人,這般刻意更顯虛僞,而且,這秦悅柳一臉委屈的神色是怎麼回事?
“三小姐。”二人說了兩句話,綠兒這才起身,神色淡淡的朝秦悅柳行了一禮,與適才和秦煙落說說笑笑完全不同的神態。
秦悅柳也似是習慣了一般,畢竟是夫人身邊之人,對待她一個庶女,一直以來就不怎麼客氣。如此,她對秦煙落更多了幾分嫉妒,爲何她的命就那麼好,一來秦府就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喜愛?
還有這些日子張燈結綵的,雖說是因爲快到除夕,可更多的是因爲是她的生辰,秦府要將她的身份公之於衆,便用了這最隆重的方式,彰顯整個秦家對她的疼愛,這般的備受寵愛,讓她嫉妒的快要發狂!
尤記得當年她與姨娘回秦家之時,整個秦家對她雖說不上厭惡,卻也絕對是不喜的。那個時候年紀小,還不懂爲什麼,後來長大了,聽姨娘說了往事,才知道,原來是因爲姨娘使了手段才成爲爹的女人,那個時候她就在想,爲何自己要是姨娘的女兒,而不是母親的額女兒?如果她是母親的女兒的話,那所有人對待她的態度就會不一樣了罷?
那時她會有疼愛她的父親,照顧她的哥哥,寵溺她的母親,還有雖然嚴厲卻依舊慈祥的祖父。如今這一切確實是有了,可是享受著的人卻不是她,而是這個憑空冒
出來之人,這叫她如何服氣?
還有曦王…那個英俊偉岸的男子,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夫婿,她從來要求都不高,能跟在他的身後靜靜看著便好,畢竟這只是一個可望而不可的夢,曦王如傳言中一般,不近女色。如今…卻有一人光明正大的站在了他的身側,享受著他的溫柔寵溺,這任何人叫她不嫉恨!
所有的一切,都被眼前這個人給佔盡了!
秦悅柳嫉妒的都要發狂了,可是她卻只能忍受,還要強迫自己對這個人強顏微笑,她心底恨不得她去死,卻什麼都不能表露出來…
“綠兒姐姐。”
秦悅柳乖巧的喚道。
“三小姐折煞奴婢了,奴婢不過是秦府一婢女,怎當得起小三姐的姐姐,三小姐來的正好,奴婢與二小姐的事宜商量的差不多了,不打攪二位小姐了,綠兒回夫人處回話了。”
“慢走。”
秦煙落朝綠兒微笑道。
綠兒亦是回了秦煙落一個笑容,道:“小姐待會兒記得將衣服再試一次,若有任何不合身的地方再告知奴婢,奴婢好叫人改。”
“好的,多謝綠兒了。”
“小姐不必客氣。”
…….
綠兒走後,屋子裡有一瞬間的沉默,秦煙落兀自喝著熱茶,抱著暖爐,半躺在榻上,身上蓋著厚厚的雪白皮襖,整個人顯得俏麗且富貴。
那潔白的大襖看的秦悅柳好生嫉妒,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這件襖子,毛色雜亂不說,摸上去更是有些扎手,遠沒有秦煙落身上那件看著柔順舒適。
“姐姐這件大襖可真是好看!”
秦悅柳嘴角含著笑意,讚歎道。
秦煙落皺眉,實在是她的目光太過赤裸,她想忽視她眸中的嫉恨都做不到,她幽幽嘆息,只不過是一個想要‘糖果’的孩子而已,便不與她計較那般多了。
“是麼?我也覺著挺好看的,這是我最喜歡的一件皮襖。”
秦煙落微笑,“妹妹怎的還站在那?過來坐吧。”
秦悅柳聞言慢慢走了過去,其實適才她所有的作態都是想讓別人看到秦煙落是何等的‘仗勢欺人’、苛刻庶妹!可秦煙落一直都是笑意融融,她曾經想好的所有對策都不管用,包括剛開始的委屈,如今小心翼翼的站在門口,都被她三言兩語給化解了去,而且秦煙落整座院子裡,除了夫人送了一個琦兒之外,竟是沒有其他奴僕,這樣就算是琦兒一個人出去說秦煙落怎樣怎樣,都不會有人相信…
這倒是她失算了,看來得另想法子才行。
“姐姐這當真是好舒服。”
秦悅柳坐在榻上,開口道。
“妹妹若是覺得舒服,以後常來便是。”
“這樣會不會太打攪姐姐了?”
秦悅柳緊張又期盼的看著秦煙落,看在外人眼底,就是一副妹妹對姐姐無限崇敬的場景,只有交談中的二人知曉,事實根本就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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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