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音走了,思涵又來。
周楚涵擋在門口,滿臉不悅:“你們兩個小傢伙就不能讓你媽睡一個懶覺麼?一個兩個都來吵,你媽媽會不高興的?!?
思涵往裡看一眼,面帶質(zhì)問的說道:“我媽媽昨天凌晨回的家,現(xiàn)在臥室還有酒味,就說明我媽媽在外面深夜喝酒不想回家。我能知道,我媽媽是因爲(wèi)什麼深夜喝酒買醉麼?”
周楚涵被思涵一問,頓時氣得不行:“臭小子,你這是來質(zhì)問我的對吧?你媽媽爲(wèi)什麼深夜喝酒買醉,我哪兒知道。”
思涵涼涼一句:“你不是自稱是天下第一愛她的老公麼?可你這個最愛他的老公都不知道老婆心裡在想什麼,那你這個老公做的也真的是太失敗了!”
周楚涵臉黑的好像倒扣的鍋底:“……”
思涵卻完全不懼,還歪著腦袋和他對視。這倆人完全就不像是父與子的關(guān)係,就好像是兩個階級敵人似得。對視完了,思涵一扭身,走了。
周楚涵這個氣啊,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氣死人不償命的臭小子。
反了,真的是反了。
周楚涵生一陣悶氣,只能憋回去。
下樓,看到岳母在給思音梳頭髮,就問一句:“媽,昨晚佳興回來了麼?”
汪月娥搖搖頭:“沒回來,也不知道這小子最近怎麼這麼忙,經(jīng)常都不回來。”
周楚涵回道:“媽,公司搬遷和新開也差不多,事情很多。佳興有分寸,媽不必太擔(dān)心。”
汪月娥點頭:“嗯,媽不擔(dān)心,就是怕他吃不好飯。對了,昨晚佳音好像很晚纔回來,沒在外面惹什麼事吧?”
周楚涵笑笑:“媽,雪妍心情不好,找佳音出去坐坐,聊的晚了一些,我去接回來的。當(dāng)然不會有什麼事了?!?
汪月娥這才放心下來,接著又說道:“楚涵啊,那邊房子也差不多能住了。我跟佳興說了,明天就搬過去。這一段時間在這兒添了不少亂,很過意不去?!?
周楚涵眉頭皺起:“媽,你明天就要搬到新家住?那邊才裝修好兩個月,不適合住的。這邊地方大,兩個孩子也離不開你,你著什麼急走啊。再說,這就是你家,你說這些不是成了兩家人的話麼?!?
汪月娥微笑,但是堅持:“佳興找人測試新房子了,室內(nèi)空氣都達(dá)標(biāo)的,完全可以居住了。而且,新住處在市裡,佳興來回上班會輕鬆一些。孩子以後也可以在那兒住啊,我是非常願意的?!?
周楚涵昨晚剛聽了佳音說什麼自己是外人,今天,岳母又執(zhí)意要搬走。總覺得這事應(yīng)該是有聯(lián)繫。但是直接問,又叫人尷尬。他見岳母堅持,只好說道:“那好,明天我送媽過去那邊。以後想來,隨時都可以?!?
汪月娥點頭:“好,媽會的。”
凌赤琰就穿個沙灘
大褲衩,光著膀子就在客廳走來走去。周楚涵見了,忍不住說一句:“家裡也不是你一個人,光著半個身子很好看麼?”
凌赤琰端著一杯水一飲而盡:“這是我家啊,我在家都是這麼穿,怕什麼啊。對了,我還沒問你呢,昨天丫頭是不是喝的爛醉如泥回來了?你還敢反鎖門不出來,不陪我睡。哼,若不是我怕吵到丫頭,準(zhǔn)把你的門砸了?!?
“凌赤琰,你鬧夠了沒有!你就算現(xiàn)在只有十五歲,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年紀(jì),你若是再給我胡攪蠻纏,你就回你家住去。我家廟小,盛不下你這尊大神?!?
周楚涵本就是一肚子火,凌赤琰又沒眼力件的挑釁,周楚涵自然是毫不保留的對他爆發(fā)了。
凌赤琰一見周楚涵攆自己走,頓時也火了:“你家這麼大,居然敢說盛不下我!阿姨和佳興要走,你還挽留,說是一家人,到我這兒,就讓我回自己家。周楚涵,你還是我哥哥麼!”
“我姓周,你姓凌,你說我是不是你哥哥?趕緊走,我早已經(jīng)對你忍無可忍了。”
周楚涵是氣的忍無可忍了,纔沒深想就說出這句話。但是他卻沒有想,夏暖陽聽到這句話會是什麼心情。
兩個孩子,一個姓週一個姓凌,是夏暖陽不能被提及的痛。如今,卻被大兒子就真麼生生的當(dāng)面說出來,甚至還是當(dāng)著親家汪月娥的面。
夏暖陽的臉上掛不住,過來伸手拉著凌赤琰就走:“走,我們回家,回自己的家。”
可凌赤琰不走,不僅不走,還不讓夏暖陽拽自己的手:“我不走,我就不走。要走,你自己走吧,沒有人攔著你?!?
夏暖陽火氣也是忍不住了,厲聲道:“凌赤琰,你還有沒有點骨氣?他都不認(rèn)你這個弟弟,都攆你走,你爲(wèi)何還賴著不走?!?
凌赤琰很理所當(dāng)然的道:“我走了,丫頭就是她自己的了。我纔不要他獨自霸佔丫頭。”
夏暖陽氣的渾身囉嗦:“那是你嫂子!”
“也是我的丫頭?!绷璩噻涡缘恼f。
夏暖陽真想一巴掌打醒兒子的執(zhí)念和混賬。可是她欠兒子太多太多,這手?jǐn)E不起來,也打不下去。
汪月娥覺得自己在一邊特別尷尬,不知道怎麼安慰,更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能轉(zhuǎn)頭回房間。
周楚涵也不知道說什麼了。見到母親說了這些話,便什麼都不想說了。愛咋咋地吧,這個家太累了,他要去公司,不要在面對一個就會耍臭無賴的弟弟,一個就會用愧疚眼神攻擊你,讓你妥協(xié)的母親。
周楚涵近乎逃的一樣離開家,在後車座,突然明白了,岳母爲(wèi)什麼要走,佳音爲(wèi)什麼一肚子委屈說自己是外人。
家裡有這樣凌赤焱和母親這一對母子,真的是想不亂都難。之前,母親和凌赤焱沒來的時候,家裡是多祥和美滿。孩子們都喜歡跟著外婆,岳母也特別安靜,沒有那麼多事,還很體諒自己的辛苦。佳音在母親跟前也很放鬆,不
像在婆婆面前,總是繃著一根神經(jīng),生怕什麼地方做的不好。
可是自己的母親呢,兩個小傢伙更喜歡跟著外婆不喜歡跟著奶奶,這難道全是孩子的原因麼?母親更是覺得自己做任何事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都是應(yīng)該的,包括要無條件的包容那個無賴無理取鬧的弟弟。還有,佳音那肩膀的傷是爲(wèi)了保護(hù)凌赤琰受傷的,可是這麼多天,母親沒有親手給佳音煲一次湯。如果受傷的是自己的女兒,她還會這樣麼?
每個人都不是傻子,善良的老婆從不跟自己抱怨,也不敢跟她媽媽訴苦,怕她媽媽心裡不舒服,便只能和姐妹喝酒,來紓解心中的悶氣。
周楚涵想通這些又能怎麼樣?一邊是老婆是岳母,一邊是弟弟是親媽。所有人都說,婆媳是天生仇人,親家是天生的冤家。還以爲(wèi)這樣的事不會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現(xiàn)在可算是親身體驗了一把這樣在中間裡外爲(wèi)難的心情。這比公司的事複雜的多的多。
公司的公事,還有方法可循,態(tài)度強硬,自然就能站優(yōu)勢三分。但是對家務(wù)事怎麼強硬?今天是對凌赤琰強硬了,結(jié)果呢,凌赤琰不聽,母親生氣,岳母默默的回去。
到了公司,周楚涵見傑米正發(fā)火呢。正在用前所未有的洪荒之力罵著一個上班偷偷看股票的主管。這樣的事在公司是司空見慣了,平時大家都是你不說我不說,卻是心知肚明。在不耽誤工作的前提下,做一點點私活傑米和周楚涵也都是裝作不知道??墒莻苊捉裉觳槐犚浑b眼閉一隻眼了,那眼睛瞪的大大的怒斥主管,主管都嚇傻了,而周圍的同事更是人人自危。
傑米整頓公司風(fēng)氣,周楚涵自然不能拆臺。他裝作不見的去三十九層傑米的辦公室,等著傑米回來。
十分鐘後,傑米才一臉青黑的回到辦公室。一見老大在,也沒有打招呼,直接去給自己到水喝。
“怎麼發(fā)這麼大的火,很反常啊?!敝艹瓫鰶鲆痪?。
傑米還氣的很呢:“楚涵,我這是殺雞儆猴,爲(wèi)你的公司梳理弊端,可你居然還說我?!?
周楚涵冷哼一聲:“別給自己頭上弄那麼一個閃閃發(fā)光的光環(huán)了,我看你這不是殺雞儆猴,倒像是內(nèi)分泌失調(diào),荷爾蒙紊亂的借題發(fā)揮。說吧,是不是因爲(wèi)丁青青?!?
傑米被周楚涵一語說中,在老大面前索性也不藏著掖著了:“既然老大都知道,那我就不怕老大你笑話了。你說說,青青那臭丫頭是不是欠收拾!我給她睡了,他大哥都看見了,可她就是不管不顧的好像沒這回事的。不讓我負(fù)責(zé)不說,還說我們也不是玩不起的年紀(jì)。該死,要不是我親眼見到那牀上的落紅,都不知道怎麼想她了。還有,她昨天爛醉如泥,我給她收拾了半宿。我就在牀上也睡了。結(jié)果早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居然給我強了。強了之後吧,還扔給我一百塊錢,說是小費。老大,你說我是不是該弄死她,省的氣我。”
周楚涵一早上的火氣被傑米的訴苦直接弄的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