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涵，你長這麼大，爸爸都沒有抱你一下，沒有保護你一天，爸爸覺得對你虧欠很多。”周楚涵再次輕聲的道：“所以……”
“沒事，我不介意。”思涵不等周楚涵說完就直接打斷他的話。
周楚涵暗暗磨牙，又再接再厲：“涵涵，喜歡遙控小飛機麼？爸爸明天給你買個小飛機玩兒吧。”
思涵歪頭，斜睨周楚涵一眼：“你在試圖討好我？”
周楚涵眉頭抽搐：“……”
思涵涼聲：“其實你不必討好我，你如果足夠聰明就該知道，討好我媽媽比討好我管用。”
臭小子！
居然在嫌棄自己不夠聰明！
周楚涵收起狼外婆的示好嘴臉，恨恨的站起身，雙手插進口袋，居高臨下的看著思涵。將所有的氣勢和威壓都搬出來，用在三塊豆腐高的兒子身上。那凌厲的眼神更不像是父親看著兒子，而是像法西斯看著階級敵人似的冷聲道：“你對我如此不友好，是在發泄你媽媽去陪妹妹而忽視你的不滿麼？你覺得心裡不平衡，所以，才衝我陰陽怪氣。”
思涵擡頭看著周楚涵，那眼神更完全不是小孩兒的眼色，而是好似帶著幾許嘲弄：“你從哪兒看出我在衝你陰陽怪氣？我只是在實話實說。而且，我反而覺得，此時心裡不平衡的是你，不是我。”
周楚涵被兒子這麼不給面子，直接戳破所思所新，心裡的火氣終於繃不住了：“臭小子，你說你是什麼變得？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表現超出了同齡人的智商，讓我覺得特別不好。”
思涵對著周楚涵的火氣只是涼涼的道：“我是你的小蝌蚪變得，你難道不知道？你覺得我的智商不好，我還覺得你的智商堪憂呢。”
“臭小子……”
周楚涵真的是被兒子激怒了，本來還想和兒子拉近一下關係，勸他搞定妹妹，將老婆留給自己。但結果是，自己就被兒子嘲弄了不說，還直接是被說得啞口無言，氣氛越來越僵。關係沒搞好，火藥味倒是十足的
很。
這小子才三歲好麼！
三歲是一個什麼概念？就應該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你給一個棒棒糖，他就會屁顛顛的接過，還覺得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可是現在倒好，自己努力降低姿態，想搞好父子的關係。可是他呢，居然嘲笑自己的智商！
思涵抱著自己的卡通睡衣，邁著小短腿，完全目不斜視的走過周楚涵，到浴室門口，還不忘頭也不回的說一句：“雖然我媽媽喜歡的是你，我也不得不接受了你是我爸爸的事實。但是你配不配做我的爸爸，我還是需要考察一段時間的。目前爲止，我還是覺得凌爸爸對我更好。”
瘦小子！
周楚涵真的是鬱悶透了。自己的小蝌蚪怎麼會變異成這樣，生出一個小子就是專門來氣自己的。
所以，今天的房間分佈是這樣的。
周楚涵獨自躺在緋紅的大牀上睡不著，就去健身房去健身。出了一身汗，洗了一個澡，還是睡不著。算了，泡壺茶，讓自己靜一靜吧。
而隔壁的房間，鋪著卡通圖案的大牀上，佳音躺在中間，左右是一雙兒女，一人抱著她的一條手臂，就好像是天使的翅膀。
佳音給兩個孩子講故事，兩個孩子聽的津津有味。思涵對媽媽很依戀，小手總是摸著媽媽的肚子纔會覺得踏實和安心。思音就也學著哥哥的樣子，試探的將小手從媽媽的睡衣下，伸到媽媽的肚子上。好軟，好滑，好溫暖。
“原來媽媽和媽媽是不一樣的。”音音突然莫名其妙的說一句。
佳音不懂了，問：“音音，你爲什麼會這麼說呢？”
音音眨著大大的眼睛道：“曾祖父家的媽媽和媽媽就不一樣啊。那個媽媽雖然和媽媽長的一樣。但是她的身上一點都不軟，抱著我，總是硬邦邦的。”
佳音的心裡好像堵了一塊石頭，卻不敢表現出現，只能輕輕的問：“那個媽媽是對音音好麼？”
音音點點頭：“嗯，對音音挺好的。會給音音講故事，會給音音買
好多好吃的，會給音音買很多漂亮的衣服。就是她的身上沒有太陽的味道，抱著不軟，不舒服。”
思涵跟妹妹說道：“妹妹，因爲你是在媽媽的肚子長大，所以看見媽媽纔會莫名的喜歡。而你不是那個女人肚子出來的，即使喜歡你對你好，也一定是虛情假意，她疼你不過是爲了給爸爸看而已。”
思音不解的撅著小嘴：“是這樣的嗎？那個媽媽是爲了討好爸爸，才疼音音的麼？”
思涵點頭：“一定是這樣的，我敢保證。所以，以後離那個女人遠點。”
思音雖然才和哥哥相處一天，但是很顯然，她很聽哥哥說的話。哥哥說什麼，她都會當成是至理名言。“嗯嗯，音音聽哥哥的話，以後都不和那個女人好了。”
佳音見兒子說話比自己都好使，真心是覺得兒子很厲害。
哄著兩個小傢伙睡著，佳音也躺在牀上，看著天花板發呆。雖然一路很疲憊，雖然大牀很溫暖，雖然終於又是回到自己的家，但是今天經歷了這麼多，需要好好消化一下。尤其是老爺子對自己的態度惡劣，還有，周楚涵爲了自己，再一次觸怒老爺子。這樣的話，老爺子也只會將所有的錯又全推到自己的身上。
自己背多少黑鍋都不怕，只要周楚涵的心裡不再有恨就好。自己和女兒才分開三年，就被愧疚壓的要透不過氣。那周楚涵的媽媽離開兒子二十幾年，一輩子又會是活在怎樣的自責中？
輕輕起身，不想驚動孩子。
佳音知道周楚涵肯定沒有睡著，卻沒有想到他不在臥室。找了一圈才發現周楚涵正在二樓小客廳裡泡茶。此時的周楚涵穿著一套淺白色的寬鬆家居服，盤腿坐在茶幾前的墊子上。面前一壺茶，輕煙渺渺。
佳音坐到周楚涵對面：“我以爲你今晚上會在臥室生悶氣，或是在書房發脾氣，想不到你倒是自娛自樂，還挺有興致的在這兒喝茶。”
周楚涵給佳音倒了一杯茶，略帶憂傷的道：“有時候興致是一種無可奈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