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夜色漸濃,暮雲四合,將整個巖城都籠罩起來了。
小小的精緻院子裡,傳來一陣陣歡聲笑語,這裡是林宣父母遺留給他的小宅子,目前僅有荷萱和一個丫鬟蘭草一起住著。
今天是聚會的日子,林宣邀請戚風一道來吃晚餐,席間三個人有說有笑,後來連蘭草也加入進來,四個人吃喝一通,天色漸晚時,戚風才起身告辭。
見戚風要走了,林宣也不便久留,便道:“師傅等我,我跟你一同走。”
荷萱道:“不多留片刻了?還有好些菜沒吃呢。”
“不了,你和蘭草多吃點,我們走啦!”林宣擺手道。
荷萱含情脈脈的看著他,忽而走上前去,替他抻直了皺縮的領子,又拍去衣襬的灰塵:“你現在是特利家族的繼承人了,凡事都要以家族榮譽爲先,穿著打扮更不能隨意了。”
言語間,她就像是一個嘮叨的妻子在叮囑自己的丈夫一樣,讓林宣心頭一陣盪漾,骨頭險些都酥掉了。
“就是,我的話不停,媳婦的話總該聽了?”戚風在旁打趣,而丫鬟蘭草亦捂嘴偷笑。
頓時,荷萱捂著臉跑回屋內,而林宣則是從腳脖子紅到了頭髮絲,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使勁轉著,不知該看向哪裡。
“哈,走走!”戚風拉著他,大笑著離去,臨別前囑咐蘭草:“最近不太平,你們要把門窗關好,我在這院子里布下了結界,武器也給你們放榻頭了,有賊來犯,不要手軟。”
“嗯,戚風少爺,我知道了。”蘭草使勁的點頭。
戚風和林宣的身影剛剛消失在拐角,巷子的另外一頭,一道身影刷的閃過,在黑暗中,那雙不懷好意的眼睛眨動了一下,又轉身消失在黑暗當中。
蘭草進門前,忽然感到有些不安,不由得往兩頭看了看,自言自語道:“好奇怪,誰在看我?”然而她看下來,卻又沒人,便搖頭自顧進門了。
夜色沉沉,月亮穿行在煙雲當中,悄悄的窺探著地爆星域的萬千物種,將月華傾瀉下來,渲染著大地。
荷萱坐在屋子裡,與蘭草一人拿著一件半成的衣服就著燈光在刺著,不時的還要將用盡的線頭扯出來,穿一根新的進去。
“小姐。”蘭草道。
“嗯?”荷萱擡起頭看著她。
蘭草也是一個矮人姑娘,是林宣幫荷萱從貧民窟中買來的丫鬟,年紀很輕,剛出生三十年,算得上是個孩子。
“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荷萱,我們之間年紀相差不多,就以姐妹相稱,不要再叫我小姐了。”荷萱道。
“那怎麼成?如果我叫你姐姐,那就對不起特利少爺給我爹媽的錢了,那可是好大一筆錢呢,足夠我兄弟長大修煉一陣子的了。”蘭草認真的說道。
“噗!”荷萱見蘭草如此認真,也就不再強求,“你剛纔要問我什麼?”
“我想問你,林宣少爺那麼喜歡你,你爲什麼不嫁給他呀?”蘭草問道。
“我是雅春園出來的。”提及這個話題,荷萱心裡就涌出無限惆悵,她握著針線,怔了片刻,嘆息道,“你知道雅春園是什麼地方嗎?”
“嗯。”蘭草點頭,“如果沒有戚風少爺看中我,或許現在我也在那裡了呢。”
“你很走運。”荷萱道,“遇到戚風少爺,真是好命。我就沒那麼走運,不過都過去了不是麼?”
“嗯!”蘭草點頭,“其實我覺得那根本沒什麼,那本來就不是你的錯啊。而且你長得這麼好看,人又善良,還那麼聰明,配得上你的男人真是不多呢,林宣少爺就是其中一個。”
“你那麼喜歡林宣,不如你嫁給他!”荷萱取笑。
兩個姑娘笑做一團,卻沒注意到她們的院子外面,已經圍了一圈人。
黑夜裡,格倫的眼睛閃閃發亮,就像是毒蛇一樣。他穿著一身錦衣,揹負著雙手,火紅的頭髮就像是此刻他體內跳動的慾火,幾乎快要燃燒起來了。
他身後跟著林冬、林朗兩兄弟,還有一堆賓沙家的打手。
“哼,小金絲雀,你格倫少爺今天要來接你回家了。”望著精緻安靜的院子,格倫嘴角一挑,自言自語道。
“這院子被戚風用結界封住了,必須得合我們三人之力才能破掉。”林冬道,“動手?”
“嗯,不過輕一點,不要傷到或者嚇到我的小金絲雀。”格倫摸著自己稀疏的鬍子說道。
“聽說他們還買了一個丫鬟,長得也是不錯,看來格倫少爺今夜豔福不淺呢。”林朗不懷好意的笑道。
“嘿嘿,說的我心癢癢的,快快,別羅嗦了,破結界!”格倫被心中的慾火催的難受,連忙揮手道。
林冬眼睛瞇了瞇,閃過一絲不屑,心裡道:“真是個小頭指揮大頭的傢伙,看來賓沙家族也就到加里爲止了。”不過他表面上卻是溫和恭順,踏步上前,雙腳岔開,雙拳揮出,一道濃郁的土黃色氣勁便從他的拳頭中躥出,直奔院子。
與此同時,林朗和格倫也是在做同樣的事。三道土黃色氣勁瘋狂的打倒院子上空,卻是被一股無形的壁障阻擋住,發出轟的一聲鳴響,這院子所在的地面都是爲之顫抖了一下/正在屋內做針線活兒的荷萱跟蘭草兩個本正在說笑,卻是被這轟鳴聲和搖晃給嚇了一跳,騰地站起來,兩個針線筐和衣服都掉在地上。
“小姐,怎麼回事?”蘭草跑到荷萱身邊,緊緊的拉住她的衣服,顫著聲音,帶著哭腔問道。
“別怕。”荷萱儘管也是害怕,可看到蘭草的樣子,不知爲何就鼓起勇氣,“我們出去看看,拿好戚風少爺給我們的匕首。”
蘭草點頭,迅速的跑到榻邊枕頭下拿出兩把綠瑩瑩的匕首,遞給荷萱一把,自己也藏了一把在袖子裡。
兩姐妹互相依偎著走了出去,卻見院子上空,三股瘋狂的氣勁正轟擊著戚風佈置的結界,而那原本結實的結界已經像是瓷器一樣碎裂開來,裂紋如蜘蛛網一樣向四周蔓延著。
“兄弟們再加把勁啊!”格倫看到結界破裂開來,不由得心神大振,狂笑著叫道。
三個人瘋狂轟擊下,那結界最終喀嚓一聲破碎開來,原先逼仄的氣勢消散的無影無蹤。
見已成功,格倫心中一陣狂喜,他三步並作兩步走,急急跑到門前,舉起拳頭就要砸門,但是拳頭離門還有一寸不到的距離時,卻又停住了。思索片刻,他覺得自己得有紳士風度,於是改砸爲敲,一邊敲一邊道:“荷萱姑娘,開門啊,我是格倫?賓沙,我來看你。”
林冬、林朗兩兄弟在他後面看著那狼外婆的背影,不由得相視一笑,各自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賓沙是誰?不認識!”裡面傳來一個稚嫩、明明害怕的要死卻又故作勇敢的女孩子聲音。
“你又是哪個?哦,原來是那個丫頭,呵呵,我是賓沙家族的格倫少爺,快給本少爺開門,我要見荷萱姑娘。”格倫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急躁,假裝溫和的說道。
“我們小姐睡了,你改日再來,哦不,別來了!”蘭草說道。
“他孃的!”格倫繃不住了,一腳踹向大門,而門卻在這時適時地被打開了,害得格倫一腳踹空,收勢不住,一下摔了進去,啪嗒一下摔了個狗吃屎。
打開門的是荷萱,因爲她很清楚這座宅子在林宣心目中的地位,那可是他父母留下的遺產,儘管小,但是卻有很重的分量,她可不願意那些莽漢把這裡毀掉。
“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荷萱面色清冷,盯著趴在地上的格倫道,“格倫少爺深更半夜來砸我家結界,敲我家大門,不知有何貴幹?”她的一隻手正緊緊的握著匕首,隨時準備抽出。
“嘿,小乖乖,想死我了!”格倫趴著,擡頭看到荷萱那清麗的面孔,那出塵的味道,與他平時所玩的女人大不相同,這種感覺讓他覺得新鮮,覺得好奇,一定要攬在懷裡好好的摧毀一番不可,否則他這後半輩子可能都會有遺憾。
在這樣的念頭驅使下,格倫騰地爬起來,拍打掉身上的灰塵,笑瞇瞇的湊近:“跟我走。”
他的不容違抗的語氣讓人很是不爽,蘭草原本很害怕,可現在卻是怒了,不由挺身而出,擋在荷萱跟前:“你這色迷迷的**,憑什麼讓我們小姐跟你走?告訴你,這可是特利家的地盤,你不要惹禍上身,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
“喲嗬,小丫頭片子,嘴巴挺厲害啊!”格倫有些惱怒了,臉上卻依舊掛著笑意,“等本少爺把你弄回去,玩你幾回,再丟給兄弟們耍一耍,看你還有那個力氣來跟我兇!”
說完便是伸手向蘭草懷裡探去,**就是**,一出手就能看出有沒有。
蘭草和荷萱雖然都沒修煉過,但是畢竟具備神動境的底子,關鍵時刻這底子就顯現出來了。
格倫一把探來,荷萱反應機敏,立刻拉開蘭草,使她免遭魔爪猥褻。而後嗖的一聲抽出匕首,刷的切向格倫的手腕。
明晃晃、綠瑩瑩的匕首在月光下格外瘮人,帶著一種熾熱、逼仄,令格倫一愣,唰的縮回手。
“小娘們,居然還藏著匕首?”格倫恨得咬牙切齒,那種感覺就像是一隻餓慌了的猴子看到一株香蕉樹就在眼前,但是卻又有一隻老虎在樹下打瞌睡一樣,那種感覺讓他心裡似乎有一百隻兔子在抓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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