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爵位什麼的並不重要。”歐格登話鋒一轉(zhuǎn):“我就是替你可惜啊,要知道這份家業(yè)可是你的母親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如果不是你母親的家族鼎力支持,大哥也做不到男爵領(lǐng)這個位置上,所以說,只有你纔有資格繼承爵位,索菲亞那個賤人,她付出了什麼?”
巴里克被歐格登的話挑撥得義憤填膺起來,對啊,這是自己母親的產(chǎn)業(yè),憑什麼被索菲亞白白拿走?可是,要怎麼才能對付得了索菲亞呢?巴里克眼前忽然一亮,雖然母親已經(jīng)去世了,但母親的族人還在啊,如果自己去找他們的話,應(yīng)該不會被拒絕的吧。
巴里克欣喜的把自己的想法對歐格登說了,歐格登聽了以後,沉『吟』了好久,纔對巴里克說道:“這樣吧,你先和那邊聯(lián)繫上,然後具體應(yīng)該怎麼做,我和他們談。不過這件事情千萬不要說出去,一旦被索菲亞那個賤人知道,你就再沒有機會了?!?
巴里克見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贊同,頓時喜不自勝,自以爲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法子,興沖沖的就跑出去安排人手去了。
歐格登目送著巴里克離開,重重的靠在椅子上,呼出了一口長氣,事實上是他刻意引導(dǎo)著巴里克往這方面想的,因爲此刻事情已經(jīng)明顯脫離了他的控制,唐恩不知爲什麼突然一改往日的作風(fēng),開始變得高調(diào)起來,毫不掩飾的偏袒索菲亞。
這樣一來,歐格登想要憑著他自己的力量除掉索菲亞,就成爲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只是費德士一個人就可以讓歐格登無計可施。無奈之下,歐格登只能聯(lián)合其他力量,雖然好處會少了許多,但總比什麼都得不到要強得多。
轉(zhuǎn)眼過去了兩天,中心城堡的情勢顯得很平靜,索菲亞每天天不亮就要起牀,處理著一些雜務(wù),但她不像以前那樣勤奮了,最多忙上半天,其餘的時間要陪狄奧四處走一走,她想讓狄奧儘快的熟悉環(huán)境。
對大部分領(lǐng)主來說,最重要的權(quán)力不外有兩種,一種是軍隊的指揮權(quán),一種是財務(wù)的審覈批放權(quán),而男爵領(lǐng)的衛(wèi)隊一直由巴里克把持,索菲亞掌握著男爵領(lǐng)的財權(quán),兩個人往日裡沒少發(fā)生爭持。
槍桿子裡出政權(quán),看起來似乎巴里克的權(quán)力要比索菲亞大,但那句話指的是『亂』世,唐恩男爵還健在,巴里克不可能指揮衛(wèi)隊去做逾越的勾當,所以一直處於非常被動的局面。
索菲亞也明白未來的危機,所以她不但組建了屬於自己的衛(wèi)隊,還要組建武裝商團,在武力上,她必須佔據(jù)優(yōu)勢,才能保障自己的安全。當然,這都是以前的想法,在和唐恩男爵推心置腹的交談過之後,那些想法多多少少顯得有些滑稽了。
這是唐恩的男爵領(lǐng),他纔是真正的主人!
知道巴里克和歐格登這幾天總往唐恩男爵這邊跑,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索菲亞儘量不去見唐恩男爵,但這一天,唐恩男爵派一個武士來通知他們,一起到餐廳去用晚餐。
狄奧和索菲亞並沒有在意,可是在他們推開餐廳的門之後,一眼看到巴里克和歐格登並坐在餐桌的一側(cè),他們不由愣了愣。
“還站著幹什麼?坐吧?!碧贫髂芯粝蛄硪粋?cè)的座位指了指。
狄奧和索菲亞走到座位前,緩緩坐下了,對面的歐格登倒是能控制自己的情緒,而巴里克一直在用陰冷的目光盯著索菲亞。
唐恩男爵象什麼都沒注意到一樣,慢條斯理的用餐刀切割著盤中的牛排,笑道:“我很久沒有舉行過這麼熱鬧的家宴了,狄奧,你也是家裡的成員,不要客氣,隨意吧?!?
“謝謝。”狄奧道。
“你們怎麼不吃了?”唐恩男爵把視線轉(zhuǎn)到巴里克和歐格登身上。
“父親,我吃不下了?!卑屠锟税巡途咧刂氐姆旁诹俗雷由?。
“年輕人,就應(yīng)該多吃東西多幹活,怎麼會吃不下?”唐恩男爵問道。
“父親,您說的是農(nóng)夫?!卑屠锟嗣銖婇_了個不太好笑的笑話:“最近……我的身體有些不太好?!?
“身體不好?”唐恩男爵慢慢放下了餐刀,沉思了片刻:“也怪我,只想著讓你快點成熟起來,總是不停的在你身上壓擔(dān)子,卻忘了你的身體從小就體弱多病,嗯……這樣吧,巴里克,要不要出去休息一段時間?”
“休息?”巴里克一愣:“父親,您讓我到哪裡休息?”
“去伯爵領(lǐng)?!碧贫髂芯粑⑿Φ溃骸罢靡蔡嫖肄k幾件事情,然後在那邊多逗留幾天吧,伯爵領(lǐng)裡象你這樣的年輕人很多,不用急著回來,多交幾個朋友,對你的未來很有好處?!?
“哦?!卑屠锟瞬灰捎兴?,應(yīng)了一聲。
歐格登大急,在餐桌下偷偷踢了巴里克一腳。
巴里克這才醒悟,偷偷看了看歐格登,開口問道:“父親,那……男爵領(lǐng)的事情怎麼辦?”
“這裡的事情?”唐恩想了想:“你說的是衛(wèi)隊吧?呵呵……狄奧不是來了麼?現(xiàn)在我們的人材也不象以前那樣缺少了,就讓狄奧做衛(wèi)隊的統(tǒng)領(lǐng)吧,要不然……費德士也行?!?
“什麼?”巴里克勃然作『色』,猛地站起身:“父親,憑什麼?憑什麼要把我的衛(wèi)隊交給他們?”
“用辭錯誤?!碧贫鞯哪槨荷灰廊伙@得很溫和,慢吞吞的說道:“你要搞清楚,那不是你的衛(wèi)隊,而是……我的!這個中心城堡中的一切,包括桌子上的每一套餐具、你們坐著的椅子,全都是我的,只要我還活著,只要我一天沒有點頭,任何東西都不會是你的?!?
唐恩的語氣雖然溫和,但分明給人一種冰寒徹骨的感覺,巴里克勉強鼓起勇氣叫道:“父親,我絕對沒有冒犯您的意思,可……可我想不通,我在衛(wèi)隊上付出了那麼多心血,您怎麼能突然讓我把衛(wèi)隊交給別人統(tǒng)領(lǐng)?!”
“你又錯了?!碧贫髂芯舻恼f道:“第一,狄奧不是別人,第二,我是考慮到你身體不太好,所以才讓你去度個假、休息休息。”
“父親,我的身體很好!”巴里克大叫道。
“很好麼?”唐恩男爵靜靜的端詳著巴里克,看了很久很久,就在巴里克感到恐慌的時候,他才慢慢點了點頭:“那就坐下,多吃點。”
巴里克賭氣一樣重重坐了下去,接著大口大口往嘴裡塞著東西。
“這纔對嘛……”唐恩男爵『露』出笑意:“其實呢,吃飯的時候不應(yīng)該說話的,那樣對身體很不好,不過,看到大家坐在一起,我很開心,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就是想說話,呵呵……以後……應(yīng)該是沒有機會舉行這麼熱鬧的家宴了。”
“既然大哥喜歡,我們可以天天來陪您?!睔W格登朗笑道。
“算了吧,你那肚量,我怕你幾天就把我吃窮了?!碧贫髂芯羧炭〔唤恼f道。
“大哥,您可是男爵領(lǐng),怎麼還象以前那樣小氣?”
“你啊……”唐恩男爵搖了搖頭,笑道:“我要有多麼大方,才能讓你滿意呢?”
“呵呵……”歐格登乾笑著,他有些接不下去了。
狄奧的心有些發(fā)沉,唐恩男爵幾乎句句都是誅心之言,裡面充滿了殺機,看起來一場血腥風(fēng)暴已經(jīng)無可避免的來臨了。
巴里克還好一些,歐格登心中卻掀起了一陣陣驚濤駭浪,今天唐恩男爵說的話總是透著那麼的古怪,似乎充滿了敵意,又似乎只是無意之言。
“對了,基斯男爵那邊出現(xiàn)了一些反常的動作?!碧贫髂芯糨p聲說道:“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風(fēng)聲?”
“沒有?!睔W格登立即搖頭。
“沒有……”巴里克有些驚慌的應(yīng)道。
“從血緣上說,基斯是你的舅舅,不過……基斯是我勢不兩立的仇敵,他當年差點要了我的命,我也奪去了他一隻眼睛?!碧贫髂芯袈龡l斯理的說道:“巴里克,我不希望你和他攪到一起去,明白麼?你要本本分分的做人?!?
“明白,父親。”巴里克低頭道。
“明白就好?!碧贫髂芯舻溃骸俺燥柫耍銈兙腿ッΠ桑兴鞣苼喓偷見W陪我就好?!?
歐格登和巴里克本就坐立不安,聽到這句話,他們?nèi)缑纱笊?,立即起身向唐恩男爵告辭,臨走時,巴里克還惡狠狠的盯了索菲亞一眼,顯然,他認爲索菲亞想奪他的權(quán)。
等歐格登和巴里克的身影消失在餐廳門口,索菲亞再也忍不住了,她低聲道:“父親,您這是想……”
“當年我警告過基斯男爵,如果他或者他的人敢踏入我的領(lǐng)地半步,那麼在我和他之間,只能有一個人可以繼續(xù)活下去?!碧贫髂芯袈闷鸩徒?,仔細擦著自己的嘴:“現(xiàn)在……我該去履行我的諾言了?!?
索菲亞驚呆了,雖然她已經(jīng)預(yù)感到可能爆發(fā)一場激烈的衝突,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至於巴里克……看在凱莉的份上,我給了他一條活路,但他拒絕了。”唐恩站起身:“狄奧,你們兩個今天就早些睡吧,從明天開始,估計我們都會很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