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身影停在了那裡。
我發(fā)現(xiàn)我的笑意越來越大,最後忍不住大笑起來。
“藍(lán),你怎麼了,很好笑嗎?”雷跨上一步,護(hù)住了我。
可是,真的好笑啊。我捂著肚子在牀上笑得前仰後合,要不是有翅膀,我估計(jì)我都在打滾了。
“是你?”那個巨大的聲音裡充滿著不可思議。
“是我。”我好像岔氣了,咳嗽著,雷拍著我的背。
“我一定是產(chǎn)生幻覺了。”大嗓門的主人還不死心,往後退了一步,直直地盯著我。
牛頭人。
他微微駝著的身形有我的兩倍大,渾身古銅色的皮膚,手裡是一把亮銀色的大錘,眼睛瞪得象燈泡一樣。
“幻覺?想得美。”我笑得奸猾。
“我什麼都沒看見,我要出去巡邏。”他找著藉口。
“你給我站住。”我大聲的喊著。
“鬼才敢站住。”他小聲地叨咕。
“老牛。”我拍著牀沿。
“我不是老牛。”看來他是準(zhǔn)備溜之大吉。
“那,小米——”記得這是以前給他起的外號。
“不要叫我小米。”他怒衝衝的轉(zhuǎn)了回來。
“嘿嘿。”上當(dā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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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小米?”雷在我的身邊問。
“牛頭人不是叫米諾陶洛斯的嗎,小米是我當(dāng)時給他起的外號。”我無視牛同志的怒氣,解釋著。
不過,這麼大一頭牛叫小米,有點(diǎn),咳咳,那個了吧。
那叫老米好了。
“你來這裡做什麼?”他吼。
“我路過。”
“那你就快過啊。”他低著頭盯著我。
“我累了,要休息。”我繼續(xù)躺下,邊上的雷後退了一步,手握著劍柄。
“那你快點(diǎn)休息好嗎?”商量的語氣。
“這牀好漂亮。”忽然注意到身子下面是的牀是白木雕成的,牀背上還雕了兩個調(diào)皮的小天使。
“不要——”牛同志往後退了一步,抱著頭大喊。
“你怎麼了?”阿季問,十分地不明白他到底在吼什麼。
“她看上的東西,下一句肯定是可不可以送給她。”老米有點(diǎn)垂頭喪氣。
我拼命地點(diǎn)著頭,證明他真的是我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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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是迷宮的守衛(wèi),而我們要通過迷宮。”小薇張大的嘴剛剛合上,奇怪地問出。
“我,我不是什麼守衛(wèi)。”老米嘿嘿笑著撒著謊。
“你是。”我指著他的錘子。
“我曾經(jīng)是。”
“你現(xiàn)在也是。”
“我怎麼才能不是?”他苦著臉。
“被我打倒就不是了。”我建議。
“好,那你快點(diǎn)把我打暈,等我醒來以後就當(dāng)什麼都沒發(fā)生過。”他說著把自己的錘子遞給我。
我接住。
“嘣!”一錘子下去,他暈倒了。
“你真打?”小薇看得一愣一愣地。
“是他要我打的。”我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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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倒在地上熟睡的樣子,我笑了笑。
我們只是路過的。
不要影響人家休息吧。
只是,眼前這麼多路,該走哪個呢?
看著著急得飛來飛去的小魚,我搖了搖頭。
“怎麼辦?”安問著。
“不怎麼辦。”我直直地向身前的牆走去。
“你要做什麼?”
“拆牆。”好像我的手裡是一把錘子,牛頭人的錘子好重。
走迷宮最好的走法,就是不繞,遇牆拆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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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一錘子下去,一面牆倒了。
我踩著斷裂的石頭走過去。
“你在做什麼?”一聲大吼,震得我的耳朵疼。
“你不是暈了嗎?”我問,捂著自己的耳朵。
“我裝的。”
“那你繼續(xù)裝啊。”
“再裝,這裡就被你拆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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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眼前暴跳如雷的牛頭,又看了看那邊誘人的大牀,忽然一個想法冒了出來。
“喂,你不要這樣笑,我心裡發(fā)毛。”老牛退了一步。
“聽說你力氣很大。”我這樣說著。
“你想做什麼?”
“你一定能舉起那邊的牀。”我繼續(xù)盯著他的眼。
我的眼睛已經(jīng)很大了,和牛的眼比起來,纔是小巫見大巫。
他點(diǎn)頭。
“那一定可以順帶舉起我們?nèi)齻€女孩子了。”
嘿嘿,休息走路兩不誤,這纔是最好的辦法。
對他來說,還能快點(diǎn)讓我們離去,真的是一舉三得,我真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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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舒服。
身子下面的牀微微地顫著。
我睡著。
安和小薇坐在邊上。
小薇還能安然地欣賞著邊上的景色。
雖然到哪裡都是石塊,根本沒什麼景色可言……
安的臉有些發(fā)白,死死地抓著牀沿。
“你這個賴皮。”老牛在牀下叨咕著。
“我就賴,你咬我啊。”我纔不理他的埋怨。
“我是食草動物。”這是他找的理由。
“好啦,知道你是頭任勞任怨的老黃牛。”這是我對他的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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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季在那裡東張西望,好像在找著什麼。
“找什麼?”邊上的雷問。
“這裡叫魔獸迷宮,應(yīng)該有不少魔獸纔是啊。”阿季好像還有點(diǎn)失望。
好像是哦。
魔獸呢?
我拍了拍牀沿。
“那幫東西,肯定是躲去打牌了,留我一個人在這裡受累。”老牛在底下牢騷滿腹。
“打牌?”一羣人的眼睛瞪得老大,明顯有趕超老牛之勢。
“你以爲(wèi)我們整天呆在這破地方不會悶啊。做保安也要有娛樂嘛。”
這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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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說略微搖晃一點(diǎn)的睡得比較舒服。
就是我現(xiàn)在這種狀況了。
頭暈乎乎地就要睡著了。
忽然,停了。
“怎麼了?”我還有點(diǎn)納悶。
“到了。”
“再送一會。”我談條件。
“前面就超出我的範(fàn)圍了。太熱了。”他說。
“恩,謝謝你。”我不情不願地爬下來,拍著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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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了。”我笑著。
“快走。”他還氣沖沖。
“祝你好運(yùn)。”我們一羣人向他道別。
“再見不到你就是好運(yùn)。”他理也不理,抗著他的寶貝牀望回走去。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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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認(rèn)識這頭牛的?”阿季露頭,顯示著他的存在。
“很多年前的月之迷宮,那時候,他是裡面的守衛(wèi)。”
牛頭怪就是爲(wèi)了守衛(wèi)迷宮而存在的吧。
神是這樣創(chuàng)造的。
這就是他的職責(zé)。
或許,等我們拿到了龍之祭。
他又要四處漂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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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熱……
火之域。
底下都是滾動的紅色的巖漿,上面零星地豎著幾十根石柱,柱面不大,僅可以容一人。
“要到那邊的出口,只能從石柱上跳過去。”小薇對這裡是熟悉的。
“要跳過去?”安有些無奈地看著眼前的石柱。
“不用。”我安慰她。
“那怎麼辦?”阿季問。
怎麼最近他總出現(xiàn)在安的邊上?我的侍從的侍從?
“飛過去。我有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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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趴好哦,不要抓我的翅膀。”
安在我的背上,我現(xiàn)在準(zhǔn)備把她馱過去。
感到她不安地扭了扭。
安不重,可以背上。
十二號小薇也很瘦,抱著就飛過去了吧。
“那我是要在背上還是懷抱裡呢?”阿季裝著很認(rèn)真地想著。
“你自己跳吧。”我抓著他的領(lǐng)子向巖漿裡扔去。
“季!”安急了,在我背上大喊。
“他沒事的。”
他翻了個跟頭,以一個很漂亮的姿勢在石柱上站定。
“就知道欺負(fù)我。”他撇嘴。
“我也跳吧。”雷躍起,落在了最近的一根柱子上。
點(diǎn)了點(diǎn)頭,雙翅一展,開始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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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
昨天被蘇折騰過,兩隻翅膀感覺到痠疼。
竟然,很累。
飛越最長一段的時候,竟然有點(diǎn)頭暈了。
“藍(lán),你怎麼了?”感覺到我的吃力,懷裡的小薇驚問。
“我不行了。”我喘著氣。
以前不是這麼差勁的,我咬牙堅(jiān)持著。
身子竟然擦住了一個垂下的石鐘乳!
我的翅膀一頓,身子向一邊歪去。
不行了,再這樣,我要掉下去了。
如果變身的話,甚至連雷和阿季都可以帶過去的吧?
可是,在他們面前變成那種樣子……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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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我要把你扔下去。”從我嘴裡說出的,是無情的話。
可是,我真的會扔嗎?
連我自己都很懷疑。
“知道了。”她認(rèn)命的聲音。
“藍(lán),我下去吧。”安喊著。
下面,是巖漿。
她瘋了?
我用第三隻翅膀護(hù)住她,免得她真的想不開。
“我不想看到這麼狠心的藍(lán)。”她哽咽著說。
那麼,我該繼續(xù)抱著小薇的嗎?
掉下去,我或許沒什麼。
她們,會死的吧?
呵呵,放不開手,那就一起掉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