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風和祥子順著密道潛回慈生堂,墨溪溫察言觀色,已知墨子風此行遇到麻煩,急忙詢問其中緣由。墨子風便將事情的經過向墨子風細說一遍。墨溪溫極爲痛心,沉思良久才說:“可惜了小雨這孩子,這姑娘聰慧伶俐,我原想讓你娶她爲妻,孰料竟生出這樣的變故。”隨即狠狠說道:“此事皆因齊全玉狼子野心引起,當初我真是愚昧,竟然讓這樣一個白眼狼做了副舵主!”
墨子風心中更爲內疚,低聲說:“不知小雨家裡還有什麼人,我去看望一下也算是對死者的安慰。”墨溪溫嘆息一聲說:“當年小雨父親爲了救我已經去世了,她的母親從此不知去向,小雨是洪武門養大的孩子,現在她家裡已經沒了旁人。”墨子風聞聽此言,心中更是感到悲慼。
墨溪溫說:“恐怕今後齊全玉會離開洪武門,我擔心他離開之後會將洪武門的諸多秘密泄露出去,這樣一來洪武門便沒什麼秘密可言了。”墨子風說:“既然如此,不過趁早除掉他乾淨。”墨溪溫說:“我何嘗不想這麼做,可是這麼多年來他擔任洪武門副舵主,暗地裡不知拉攏了多少親信門衆,如果行駛不慎,洪武門難免一場內訌。我不想在臨死之前看到洪武門四分五裂,這樣我就是死了也沒有顏面去見列祖列宗。”
墨子風說:“那也不能看著齊全玉這樣無法無天,等將來他的根基牢固搶先動手,洪武門還是難免一場內鬥。”墨溪溫說:“這兩年爲了齊全玉,我已是精疲力盡了,這也是我想早些將洪武門舵主之位傳給你的原因!”墨子風說:“爹,齊全玉的事情我來應付,小雨決不能就死白白死去,洪武門也絕不會就此敗落,這舵主之位還是爹來當穩妥些,我現在真沒有心思操心洪武門的事情!”
墨溪溫說:“我知道你心裡還有別的事情,我也知道你乾的都是大事。只有你做了洪武門舵主,很多事情你才能知情,你想想吧,後天就是洪武門議事的日子,我希望你能挑起洪武門這副擔子。”墨子風聽了,心裡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答應父親的要求。
夜色漸濃。祥子過來點燃了幾根蠟燭,說:“舵主,飯已經做好了,是不是端上來?”墨溪溫說:“端上來吧,你把衛卜杵和仇戰雄也叫過來,咱們一起吃飯。”祥子應了一聲出去,不一會兒帶著衛卜杵和仇戰雄進了房間。墨溪溫道:“你們先吃飯吧,我出去看看!”說著走出了房間。墨子風四人因爲小魚之死而難過,便默默地坐在一起發呆,誰也沒有心思吃飯。
墨子風見大家發楞,說:“飯還是要吃的,大家不要發愣,吃飯吧!”說罷率先端起飯碗。這時,忽聽院子裡一聲厲喝:“出來吧,別鬼鬼祟祟的!”卻是墨溪溫的聲音。四人大驚,立即站起身子,墨子風速度快,閃身竄到院內,見墨溪溫站在院子當中,指著屋頂呵斥道:“偷偷摸摸的算什麼好漢,有膽量下來一見高下!”
話音剛落,兩個黑影從屋頂飄然落下,其中一個指著墨子風道:“你就是墨子風?我師姐美惠子可是你殺死的?”墨子風搶前一步,朗聲說道:“不錯,是我殺死的,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倆應該是日本忍者安藤和小山吧。”一個忍者說道:“正是我們,今天我就讓你們父子爲我師姐償命!”墨子風嘿嘿冷笑道:“就憑你們兩個?真是自不量力!”說著擋在墨溪溫前面說:“有本事兩人一塊來吧!”
安藤和小山手持利刃,當即猛撲過來,墨子風身形不動,待兩人攻到身邊之時,突然甩出藏在袖中的飛刀,兩把飛刀“嗖嗖”****而出。安藤和小山聽到飛刀飛射之聲,連忙後退閃避,墨子風縱身跳起,趁兩人躲避之機飛腳直踢,當即將一人踢翻在地,一腳踏在胸口之上。另一人眼見同門被對手擒住,忽然發生一聲唿哨。墨子風一驚,知道對方還有外援,便大聲喝道:“祥子,捆了這個!”祥子當即拿了繩子將此人捆綁起來。
墨子風正要擒拿另一個忍者,忽聽院外人聲躁動,火光閃閃,隨即有人撞開院門一齊涌進了院子,領頭的竟然是齊全玉,身後緊跟著一羣黑衣漢子。剩下的那個忍者見到齊全玉,急道:“齊先生,快些殺了他們爲師姐報仇!”墨子風眼見對方人多,想要掩護墨溪溫退入房間。沒想到墨溪溫甩開墨子風,往前面一站,厲聲喝道:“出來吧——”
話音未落,從雜貨間竄出了幾十個黃衣漢子,領頭的竟然是玄武堂堂主戴家宗。只見老頭兒嘿嘿笑道:“齊全玉,你帶著這麼多玄武堂的兄弟幹什麼,是要造反嗎?”一直默不作聲的齊全玉見護法堂的護教士保護在墨溪溫身邊,當即說道:“戴堂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聽說日本忍者圖謀刺殺舵主,帶了兄弟們前來保護。”說罷,突然掏出手槍,對著兩個忍者“砰砰”開了兩槍,槍法竟然精到無比,槍槍爆頭,兩個忍者來不及反應當即死去。
戴家宗厲聲喝道:“齊全玉,你這是殺人滅口!”齊全玉呵呵笑道:“我殺死刺客,怎麼是殺人滅口?”墨溪溫嘿嘿冷笑道:“齊全玉,果然是好口才!你怎麼知道這兩人是刺客?”齊全玉嘆息一聲說:“說起來都怪我瞎了眼,沒有認出墨少爺。下午墨少爺去我家的時候,我誤認爲他是刺客。舵主你也知道,門中有規矩,未經允許不能擅闖別的堂口的密道,況且是副舵主的密道。我聽到密道有人,以爲是刺客,故意說了一些反話,目的就是引刺客現身,沒想到來人卻是墨少爺。”
墨溪溫說:“子風奉我的指令前去拜會你,沒想到你那位日本夫人竟然想要殺了子風,這是什麼原因?”齊全玉急道:“有這等事?舵主,這都是屬下眼瞎,沒想到老婆竟然是日本忍者,聽說墨少爺殺死了她的師弟,一時氣憤難平,竟要謀害墨少爺,我當時不在場,若是在場一定殺死這個賤人!”
墨子風心知齊全玉是在說謊,剛想揭穿他的謊言,卻見到墨溪溫投來嚴厲的一瞥,當即把話憋在了肚裡。
齊全玉繼續說道:“美惠子死了之後,我把消息通知了他在雲州的師弟,沒想到安藤和小山聽到他們師姐死亡的消息,心中憤恨難平,竟要來行刺舵主。我得知消息連忙通知洪武門的弟兄過來保衛,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讓這兩個日本人驚擾了舵主。好在墨少爺武功極高,竟然擒住了安藤,這樣看來我們前來保護倒是多此一舉。”說罷哈哈笑了幾聲,只是笑聲乾澀,顯得牽強之極。
墨溪溫呵呵笑道:“原來是這樣,齊副舵主來得很及時,大家既然都沒事,此時就到此爲止吧!大家各自帶著弟兄們回去。齊副舵主,這兩個日本人既然和你沾親帶故,你把他們的屍體帶走埋葬了吧!自此之後,此時只當沒有發生過,再也不要了議論了!”齊全玉感激地說:“這兩個傢伙不識好歹,衝撞了舵主,舵主卻大仁大義,真是胸懷寬廣。只是他們驚擾了舵主,我心中不安!來人,把這兩個傢伙拉到野外喂狗!”說罷拱手行禮,帶著一幫兄弟離開了慈生堂。
墨溪溫讓護教士回地宮休息,留下戴家宗進入房間,墨子風也跟著入內。墨溪溫望著戴家宗說:“戴兄,今天多虧你來得及時,我聽到你發的暗號才知你來了,這才把心放進肚子裡。若不然洪武門內部免不了一場廝殺。”戴家宗說:“齊全玉早晚是個禍害,今夜爲何不趁機除掉他?”墨溪溫嘆息道:“大家都是洪武門的兄弟,若今夜強行除掉齊全玉,免不了同門相殘,這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墨子風拱手道:“戴堂主,你怎麼得到了消息,來得還真是及時!”戴家宗說:“子風,現在是在家裡,你不要稱呼什麼堂主了,我和你爹是八拜之交,我年長你爹一歲,你就叫我伯父吧!”墨子風連忙改了稱呼,稱戴家宗“伯父”。戴家宗說:“齊全玉暗中拉攏了一幫人,一部分是玄武堂的屬下,你爹暗中交代,讓我派了幾個親信混在其中。今夜齊全玉糾集人手,我立即知道了消息,便帶著地宮內值班的護教士趕了過來。”
戴家宗見墨子風疑惑,說:“護教士都是舵主親信,武功多是舵主親傳,除了舵主別人難以調動。不過,你爹給了我洪武令!”說罷亮出一塊黃色令牌,說:“持此令牌便如舵主親臨,這些護教士便隨我前來救駕。其實這都是你爹提前安排好的。你想,幾千人的洪武門,舵主若沒有一點本事,怎能駕馭他們!小子,你也應該像你爹學學,要當舵主就要多幾個心眼,不要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墨溪溫悵然道:“雖然今日躲過一場內訌,只是我這個住處也暴露了,子風也被門中兄弟見到了真面目,以後行事便很難做到敵明我暗。”墨子風說:“爹,我早就想說了,這黑紗遮面原是以前的做法,現在沒必要這樣做。藍衣社是中國最大的神秘組織,從不用這樣的手段,我看這黑紗遮面就免了吧!至於住處,我們可以多找幾個地方,不一定非住在慈生堂。”
墨溪溫聽了,和戴家宗面面相覷,說:“你這個想法不錯,等到你坐上舵主之位可以頒佈命令,只是眼下恐怕還要這樣,規矩不能說改就改。”戴家宗呵呵笑道:“後天議事,就是你當舵主的好日子,到時大家都尊奉你的號令,以後就不用黑紗遮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