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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夢在門外呆了和分鐘,看到送餐車過來了,實在不能再躲,她硬著頭皮推開門,裡面外接她的是齊刷刷的豺狼虎豹一般的目光。
她心裡強忍著厭惡與憤恨,就因爲她是山裡的孩子,就因爲她是個服務員,他們就可以爲所欲爲的對她調戲,他們中有的人已經幾乎與她的父親一樣大,難道他們沒有兒女,還是山裡的孩子註定應該活得沒有尊嚴?
她輕輕揚起嘴角,展開一個梨花般迷人的酒窩兒,把菜端上桌子,“各位,請慢用。”
隨即躲閃到門邊。
“小姐,你貴姓啊?來,跟我們一塊喝幾杯吧?”剛剛那個胖子色必不改的說,厚厚的脣下口水幾乎要滴落下來,衆人鬨堂大笑。
“對不起先生,我們酒店裡面有規定,不得陪席。您請慢用。有需要吩咐就好。”她壓抑著內心的憤怒,就算她李小夢真的有一天要傍個大款,也不可能找你們這些酒囊飯袋。
“怎麼不給面子啊?王老闆你看是不是要跟她們領導說一聲啊?”胖子顯然很不悅,受挫得看向王老闆。
王老闆趕緊站了起來,“陳老闆,不要這樣啦,人家在工作嘛,要不等她下班了單獨約她,好不好,來,我陪你喝,大人有大量嘛!我幹了,你隨意。”話說完一口氣喝光了杯中酒。
“你陪我喝我可不敢當,要不讓嫂夫人陪我喝一杯。”胖子看向靜坐在王老闆身邊的女子,“我幹了,嫂夫人您隨意。”一口氣灌進了嘴裡,小夢看著他的樣子,覺得噁心,那麼貴的酒,一瓶酒的錢夠她爸媽在山裡的地裡勞作多日了,被這種腦滿腸肥的人渣喝下去跟倒入下水道有什麼分別?
“這。。”王老闆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最終看向沉默不語的女孩,“要不你給陳老闆個面子,喝一個?”
女孩接過他倒來的滿滿的一大杯酒,對著胖子微微點頭,一仰脖子喝了個乾淨。
“好!”胖子大笑著,口水像噴頭一樣,“好,女中豪傑啊!看不出來嘛王老闆,金屋藏嬌原來藏個得力助手啊?哈哈哈。。。弟兄們,還愣著幹什麼啊?每個人都得陪嫂夫人走一個
,麻溜兒的!”
李小夢看著女孩機械性的端起杯子一杯杯的灌下去,她似乎連筷子都沒有動過,她只是喝酒,帶著若死何需躊躇的悲壯。
不一會兒女孩已經面色緋紅,眼神迷離,眼角有貌似淚水一樣的東西滑落,其實她並不勝酒力,只是有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無奈。
“王老闆,她好象要吐了,我送她去洗手間好嗎?”李小夢挽住搖搖欲墜的女孩,對著喝的面紅衛赤的一夥人點點頭帶她離開了房間。
女孩把自己關在了衛生間裡,小夢清楚的聽到她一聲聲劇烈的肝腸寸斷的嘔吐,伴著些許壓抑的哽咽,她突然有些同情她,不禁也有些心疼,也許她也是農村的孩子,也許她也是迫於錢的壓力,她的不快樂小夢可以看得出來。
無論如何自己絕不能像她這樣,就算爲了錢也不能失了自尊。
女孩推門走了出來,即便是嘔吐光了膽汁,也不能完全散光酒力,她依然搖晃著,扶著牆壁喘息著。
“你還好嗎?”小夢走上去,輕輕扶住她。
“沒事,習慣了。”她的話很少,她看了小夢一眼,眼裡有愛憐,有可惜,“你很漂亮,特別像當年的我。記住,千萬別像我一樣。”
“噢!”小夢嘴裡應了一聲,心裡依然有些不明所以。
把她扶進房間的沙發上坐著,倒了杯開水給她,桌子上那些男們早已喝得七倒八歪。
“嫂夫人,嫂夫人,您回來了,我們再走一個吧?”胖子捲起高高的袖子,抓著一隻白酒瓶子搖晃著過來。
“她不能再喝了,剛剛吐完。”小夢有些生氣,又不敢表現出來。
“哈哈哈。。。。。這麼不行啊?王老闆,嫂夫人她不給我面子。”
“先生她真的不能喝了,剛纔吐得特別厲害。您也不喝多了,不要再喝了好嗎?”
“呵呵,小姑娘你真會說話,那你替她喝,喝完我們走人,你不喝我就要讓我嫂夫人起來陪我喝。怎麼樣?哥哥說話算數。。。你。。。你。。。喝一個。。給你五百。”胖子掏出了一沓百元大鈔從裡面點了五張伸
到她眼前,“看見沒有?你喝了,就是你的小費,還給了哥哥我面子。我。。。我。。值。。”
小夢看看女孩昏睡的臉有些不忍,再看看胖子手裡的五張百元鈔票,近於是她半個月的工資,原來服務員常常議論的小費就是這樣得來的嗎?她有種屈辱的感覺,再看看胖子那張令人厭惡的臉,似乎這杯酒她非喝不可。
她接過胖子手裡的杯子,裡面晶瑩剔透的液體散發著對於她來說陌生的味道,她想起了剛纔女孩喝酒時的樣子,也許一仰脖子就下去了,絕對不能淺嘗。
她笨拙的擡頭把酒順著脖子灌進去,辛辣的酒從嗓子裡一直燒到了胃裡,一路穿腸,她輕輕的咳嗽了兩聲,捂住嘴,有些反胃,但是可以忍受。
再看胖子已經轟然倒地,她拿起他手裡的五張錢,裝進口袋,轉頭對王老闆說,“我可以拿嗎?這是我應得的嗎?”
“當然當然。謝謝你啊!”王老闆一連聲的說道。
“希望您以後對她好點!”她看一眼閉著眼睛歪在沙發上的女孩說。
“好的好的。”
“你們現在吃好了嗎?還有沒有其它的需要?”
“沒有了,我們現在就走了。”王老闆掏出手機打了司機的電話,不一會兒上來了兩個人,把女孩和胖子架起來離開了酒店。
這一個夜晚,她輾轉難眠,如果說豌豆公主因爲厚厚墊子下面的一個豌豆都無法入睡的話,那麼此時在她的身體下面彷彿是放了無數的豌豆,令她全身痠痛不安。
爲什麼那些男人掙錢那麼容易,到哪都可以隨心所欲的揮金如土,爲什麼自己小小的喝一杯酒就可以拿到五百的小費?爲什麼那個女孩身上全是金銀首飾,但是她不快樂?太多的爲什麼折磨著她的神經,令她無法入睡。
“小夢,”小花在牀上低低的叫了一句,竟然她也沒有睡著,“小夢你今天拿客人的小費了?”
“是的。”她突然有些難堪。
“酒店裡確實有這樣的事情,但是我覺得以後還是不要拿的好。”小花的語氣裡有不悅。
“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