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宅院的空地之上,徐浩林頭頂上方,運行著三柄巨劍,每柄巨劍都重達千餘斤。這三柄巨劍在徐浩林的控制下緩緩在空中運行著。
徐浩林腳下,已經在青石板上,踩出了兩個深深的腳印。
此時徐浩林額頭之上,汗水紛紛滑落而下,自己身上的那件薄衫,也已經被汗水浸透。
徐浩林身旁不遠處,站著那幾十名親衛,和那隻大口大口吃著燻肉的小赤龍。
那三柄巨劍,漸漸的速度越來越快,片刻之後,那三柄巨劍,就如同是三道閃電一般,在徐浩林的身體周圍四處穿梭。
胡漢不由裂開嘴,露出了一排雪白牙齒,對身旁的易長主道:“你看,谷主身旁的三柄巨劍速度越來越快了,我看不如現在就殺進玄冥山,取了吳子敬的那個狗頭。”
這時小伍也十分得意的笑道:“取吳子敬的狗頭,自然如探囊取物一般。”
正在此時,“轟隆”一聲,半空中的三柄巨劍猛然在空中滑落,掉落在了地面之上。緊接著“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在徐浩林嘴中噴出,徐浩林隨即蹲在了地上,臉上涌現出了痛苦之色。
胡漢等人看到這個情形,連忙涌向徐浩林,把徐浩林攙扶到椅子上面去。
徐浩林揮了揮手,臉上露出一絲慘白的笑容:“同時運行這三柄巨劍,確實很吃力。大家不要緊張。”
易長主看到這地面上的三柄巨劍,隨後低聲道:“谷主,要不再等幾天除掉吳子敬不遲。”
“不行!”徐浩林神情一動,斬釘截鐵道:“不能再錯過這次良機。三日之後,必定要取下”
“要不然讓段花谷的兩位高手,一同協助谷主除掉吳子敬。谷主沒必要單槍匹馬去……”
“你們不要說了!”徐浩林站起身,看了看了身後的這些手下,隨後嘆了一口氣道:“倘若單單殺死一個吳子敬,我徐浩林就不必單獨一個人去,但是僅僅讓吳子敬死,不是我的目的!”
這時一名身穿普通服裝的手下,在門外跑了進來,對徐浩林拱手道:“回稟谷主,馬如梭正在登月樓。”
登月樓之上,一個羽扇綸巾打扮的長者,帶著三名弟子,大搖大擺的走到了登月樓二樓,那幾名弟子邊走邊喊道:“二樓的人全部滾出去,我們馬長老要用膳。”
這幾人好不霸道。
這二樓之上用餐的人,也認識這位玄冥山長老馬如梭,甚至此人壞水多得是,而是整人的手段也十分毒辣,因此人們都低著頭,悄悄的離開了。
幾個手下前面引路,馬如梭在這幾個手下身後,面容平靜地步入了雅間之內。
登月樓是附近比較有名氣的酒樓,馬如梭喜愛飲酒,所以幾乎每月都會來登月樓小酌幾杯。
此時一個機靈幹練的店小二快步跑了過來,滿臉堆笑道:“馬爺,您吃點什麼?”
馬如梭正襟危坐,眼睛微微合上:“老樣子。我愛安靜,這一層樓我包了,不希望看見其他雜人。”
“那是那是。”那個店小二連連點頭稱是。
“怎麼?這麼大的一層樓,馬前輩用得了嗎?”這時樓梯處傳來了一道,略帶笑意的聲音。
馬如梭眉頭一皺,把目光轉到了樓梯處,發現樓梯處正站著一位年輕人。
這位年輕人相貌平平,但是渾身上下,卻透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氣勢,那氣勢如同滔天的巨浪,又如同潺潺的小溪。馬如梭是一個聰明人,單單在這年輕人輕鬆的表情,和自信的言語之中,就可以看得出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再者說,此時藏雲門遇難,天下豪傑都紛紛來此尋一個究竟,說不準面前這小子就有些來頭。
“哪來的野小子,竟然敢如此不懂規矩。”這時馬如梭身後的一名弟子,猛然拔劍怒喝道。
馬如梭這羣弟子,想來蠻橫慣了,今日看到有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在自己面前說出如此挑釁的話,自然有些按耐不住。
正在此時,一頭一人多高的怪物出現在了樓梯處,這怪物——雙腳而立,肚滿腸肥,渾身上下呈耀眼的血紅色。不錯,這隻怪物正是赤龍。
此時這個赤龍,正抱著一頭烤乳豬,吃的津津有味。
那名馬上就要大打出手的弟子,看到這頭一身血紅色的怪物,猛然嚇了一跳,連連退後幾步驚魂未定的喝道:“哪裡來的怪物!”
這時其他幾名弟子,也面露惶恐的拔出了利劍。
於此同時,馬如梭看到這隻血紅色怪物,臉上也滿是驚恐之色,馬如梭也是博覽羣書之人,他猜測的出,這個血色怪物,八成就是幻境谷的赤龍,如果這個怪物是赤龍,而站在這個怪物身旁的主人,那就只能是一個人——徐浩林!
馬如梭腦海中劃過了一道亮光,心中暗暗道——沒錯,此人絕對是玄冥山的第一大敵——徐浩林。
正在此時,馬如梭身後的那幾名弟子,互相用目光示意了一下,隨後一起持劍衝向徐浩林。
突然“嗖嗖嗖”幾支快箭破窗而入,每一支箭都射穿了這些弟子的喉嚨,這些弟子紛紛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之中,漸漸地面之上聚集了一灘,散發著腥臭的血泊。
此時手持牛角弓的易長主在窗外衝了進來。
馬如梭看到這個情形,頓時慌張了起來。
說到底,馬如梭不過是一個狗頭軍師,在幕後算計人有一套,可是真正對敵,耍狠玩命他就是一個十足的蹩腳貨了。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馬如梭嗓音之中,已經滿含恐懼之味。
“馬大軍師,難道連這點意思都幹不出來嗎?”突然一個戲謔的笑聲,在馬如梭的身後傳來。
馬如梭連連打了一個寒顫,隨後猛然轉身,發現自己身後正站著手拿尖刀的店小二,然而這個店小二,正是徐浩林的手下——小伍所假扮的。
此時的馬如梭,已經如同甕中之鱉。馬如梭畢竟是一個聰明人,他知道自己就算是求饒也沒有絲毫用處。他同時也知道,這些人不是打算取自己性命,因爲要取自己性命`根本就不用這麼麻煩。
馬如梭深深的舒了一口氣,輕輕瞟了徐浩林一眼,苦笑道:“徐谷主何必這麼大費周折,如果有什麼地方能夠用到老朽,老朽盡力就是了。”
“痛快!早聞馬前輩是一個大智之人,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徐浩林爽朗一笑,走到了馬如梭面前,坐在了一張椅子之上。
徐浩林知道,馬如梭深居淺出,只在幕後爲吳子敬做參謀,他根本沒有見過自己,但是能一語猜中自己的身份,而且可以猜中自己的心意,果真了不起。
這時
胡漢端來了幾道菜一壺酒,一一擺在了桌子上面。隨後對馬如梭點頭道:“馬前輩,這是您剛剛點的菜。”
馬如梭看了看不遠處的那幾位弟子的屍體,隨後苦笑道:“剛纔你們上的那道拿手菜,已經把我的肚子填飽了。這些菜,老朽吃不下了。有什麼指示,還請徐谷主明言。”
徐浩林微微一笑,在懷中取出了一封信,放在了桌面之上,話中有話道:“剛纔的那道不過是一道開胃小菜,這纔是真正的主菜。”
馬如梭看到桌子上面的這封信突然一愣,然後緩緩的拾起了這封信,慢慢打開,剛剛看到這信的第一行,他就足足愣在了那裡。
這是一封,自己親自寫給段花谷主的信,是自己的親信,親手交給段花谷弟子手中的,但是這封信爲什麼會到徐浩林手中?馬如梭腦海中不停地思索著。
“難道是段花谷主給徐浩林的?”馬如梭皺了皺眉頭心中想道,“絕對不可能,段花谷主就算無意幫玄冥山,也絕對不可能幫助這個,正派之中人人皆誅的徐浩林的。”
徐浩林看到馬如梭如此沉思的樣子,不由笑道:“馬前輩,我直接告訴你吧,這封信就是段花谷主,派遣他的弟子一點紅,親自送到我手中的。”
馬如梭心中“咯噔”一聲,但是臉上還是堆滿了不信。
他不相信,這個段花谷敢逆天下之大不違。
徐浩林接著道:“馬前輩果真是好文采,好口才。把我徐浩林活在世上,對段花谷的利弊,說的淋漓盡致,可惜馬前輩不知,段花谷的最大隱患,並非小小的徐浩林,更不是那個與世無爭的幻境谷,而是你們野心勃勃的玄冥山。”
聽到此處,馬如梭身子突然一顫,手中的筷子,隨之掉在了地上。
徐浩林輕輕瞟了一眼這個馬如梭,略帶笑意道:“不瞞您說,這次段花谷調遣了數十位高手,打算以我徐浩林的名義除掉這個玄冥山,把玄冥山夷爲平地。到時候恐怕您這位德高望重的馬師叔,也難以逃脫厄運。”
馬如梭臉色蒼白,卻依舊帶著一絲生硬的笑容道:“如果有段花谷插足,恐怕玄冥山果真難逃此劫難,不過堂堂的徐谷主,今天大費周折,不會只單單告訴老朽,這些東西吧。”
“當然不會。”徐浩林拿起酒壺,爲馬如梭斟滿酒道:“我打算讓馬前輩祝我一臂之力,當把吳子敬之流除掉之後,玄冥山之主的位子,豈不是馬前輩的?”
馬如梭慘白的臉上,劃過了一絲疑慮,隨後冷笑一聲道:“徐谷主既然有段花谷的十幾位高手相助,區區吳子敬的項上人頭,豈不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又何必讓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老朽幫忙?”
徐浩林聽完之後,臉色微微陰沉了下來,思索了片刻,才緩緩道:“我徐浩林曾經數次被吳子敬逼得走投無路,我單單取他人頭,難解我心頭之恨,再者說,我要洗清吳子敬對我的誣陷,我要光明磊落的活在世上,不在留下把柄在世人手中,也不在做某個門派的棋子。”
徐浩林說完,眼神之中泛起了一絲利光。
馬如梭舉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道:“我該怎麼做?”
徐浩林十分麻木的一笑:“除掉吳子敬身旁的高手,由我一個人對付吳子敬,明天天亮之時,正是吳子敬身敗名裂之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