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洛陽,武成玉離開商州後一路北上,總算在這個千年古都追上了這位金國六王爺。
這個人其實是金老虛構的,真正的這一代的六王爺,生下來兩歲就夭折了,還有人說完顏洪烈的原型是金末大將,完顏陳和尚,雖然金國最終覆滅,但還是給蒙古人造成很大麻煩。
但這裡是射鵰的世界,這個六王爺活得好好的,而且戲份極重,甚至射鵰這個故事也是以他派人強搶包惜弱而誕生的,當然這裡面還有丘處機的瓜。
也正是因爲射鵰這部小說,完顏洪烈估計纔是整個金國皇室名聲最大的,多少人是看了武俠小說,才知道有這麼個傢伙,但誰能知道現在的金國皇帝,完顏洪烈他爹叫什麼名字。
此時此刻,完顏洪烈帶著他的侍衛在洛陽一處皇家莊園歇腳,不過,他現在正怒不可遏,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對跪在身前的侍衛破口大罵。
這個侍衛渾身都是血,此刻已經略略發黑,他以頭搶地,嚇的直哆嗦。
“章阿狗此人我有大用,這是最近幾年唯一一個主動向我們大金投誠的匪軍,以後我要給他高官厚祿,讓天下人看看,只要投靠我大金,就能夠飛黃騰達,看看誰還願意與那匪軍爲伍。
現在你跑來告訴我,章阿狗在你們眼前被人取了首級,你們甚至連出手之人的影子都沒看到,就留下一具無頭屍體,如此無能,我要你們何用。”
話一說完,他一腳將侍衛踹了一個趔趄,侍衛不敢喊痛,趕忙重新跪好,他也不敢求饒,完顏洪烈是最討厭手下人辦錯事後求饒的。
這位六王爺氣得粗氣連喘,憤憤然又坐回椅子上,他現在想要在皇帝面前表現,目標就投到了義軍身上。
這些年義軍越是蟄伏,金國上層就越是不安,完顏洪烈就是想通過絞殺義軍,提升自己的聲望。
這次章阿狗叛逃就是他的手筆,而且後續還需要這個人做一系列文章,誰想到,還沒到大興都城,章阿狗就被殺死了,甚至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不過,他到底城府極深,很快控制住情緒,沉聲問道:“他死在哪裡,死前具體是什麼情況,事無鉅細,你給本王說清楚。”
“是,回稟王爺,章阿狗是在賭坊賭錢時被殺的。”
“等等,他又賭錢去了,真是上不了檯面的東西,那些義軍已經對他下了鋤奸令,你們還讓他離開這裡?”
“王爺,你之前說至少在回到大興城前要善待他,滿足他的要求,而且,是屬下大意了,我覺得洛陽離陝西太遠,那些匪軍的鋤奸令沒那麼快到這裡,而且帶了二十多個護衛出行,誰想到還是著了別人的道。”
章阿狗是商州城外那個義軍基地幾位管理者之一,主要負責的就是基地的物資往來,但此人不知何時染上了賭隱,有事沒事出沒於商州城的各大賭坊。
一開始他賭運還行,賺了些錢,越發得意忘形,很快被金國密諜注意到異常,當時正好是完顏洪烈帶人去陝西佈置對付義軍的計劃,聽到這個消息欣喜若狂。
之後,在完顏洪烈的遙控下,那些賭坊合力做手腳,章阿狗很快輸的傾家蕩產,完全輸紅眼了,這傢伙爲了翻本,偷偷挪用義軍基地的財物,可是也很快輸光。
義軍上層那邊很快發現商州基地的賬目有問題,所以紅娘子纔派了樑老頭過來查賬。
而知道上面馬上就要來人,自己很快就會露餡兒,到時候必然受到嚴懲,加上金國密諜的引誘,章阿狗這才投靠金國,將義軍基地的位置,人員分佈以及城內聯絡站一股腦的都供了出來。
也是這樑老頭倒黴,他剛到商州基地,人還沒認全,基地就被金兵攻陷,他也被俘虜了。
至此纔有了後來武成玉現身,以及後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而完顏洪烈還要靠這個叛徒玩一出千金市馬骨,打擊義軍聲望。
“接著往下說,二十多個護衛跟著,還能被人取了腦袋?”
“回稟王爺,我們去的是洛陽最大的大利賭坊,是這洛陽城裡一個我大金貴族家開的賭坊,賭坊本身沒有問題。
當時賭坊中的人也不少,但是沒什麼人關注章阿狗,章阿狗喜歡玩牌九,賭桌周圍的人沒什麼可疑。
他手氣很好,連贏了兩百多兩銀子,最後居然摸到了一副雙天至尊,當時我就在旁邊,他還扭頭跟我說是王爺給他帶來的好運,可就在他把那幅牌拍到賭桌上的時候。
我們所有人就只看到一道黑光閃過,章阿狗的腦袋就不翼而飛,甚至身體還站在賭桌旁,當時他的鮮血直噴,我們猝不及防,整個賭場也亂成一團。
之後,我當即拿出王爺的令牌,鎖住了這家賭場,所有人都不得離開,挨個盤查。
屬下不敢耽擱,第一時間回到這裡,向王爺請罪。”
完顏洪烈沉吟良久,這個侍衛跟他多年,辦事向來妥帖,章阿狗被殺太過突然,侍衛的應對也算得當。
“既如此,那個兇手必然還在賭場之中,也必然是匪軍的人,章阿狗死了,他的事情就要落到此人身上。
你馬上回去,必須給我查出來,如果查不出來,那麼賭坊裡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話音剛落,突然從屋外又跑進來一個侍衛,神色慌亂,三步並做兩步,然後單膝下跪說道。
“啓稟王爺,洛陽城城門出事了。”
“城門出事找這裡的官員,與我何干?”“城門口不知何時突然掛起了一人的腦袋,旁邊還寫了一句話。”,說到這裡,這個侍衛扭頭看了身旁自己的同僚,接著說道。
“那句話說的是,義軍斬殺叛徒章阿狗於此,背叛漢人,通敵者殺無赦。”
完顏洪烈再次暴怒,手拍桌面,整張臉如同充血一般爆紅,他站起身,來回踱步。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賭坊裡那麼多人,還有我的護衛,結果沒人看見章阿狗是怎麼被殺的。
現在更好了,光天化日,洛陽城偌大的城門,下面有護城兵卒,還有那麼多人進進出出,居然就被人把首級掛在了城門樓上,這是何等囂張。
來人啊,拿我的腰牌去找洛陽城守,還有附近的駐軍,讓他們立刻將這洛陽城給我裡裡外外的搜一遍,我就不信找不出這個兇犯來。”
此刻倒是一開始的護衛略爲清醒:“王爺,既然章阿狗的腦袋已經被掛在城門,說明殺他的兇手當時就已經離開了賭坊,此人武功高強,當下最緊要的還是王爺你的安全。
搜城之事還是交給本地的官員,現在首先要將所有護衛都召回來,保護王爺纔是第一要務。”
當日整個洛陽一片兵荒馬亂,只有始作俑者武成玉,偷偷的藏身在洛陽一個大戶人家的祠堂裡。
這個祠堂平日裡都沒什麼人,就算搜城,短時間也搜不到這裡。
他從洛陽最有名的酒樓後廚順了一些美食,當然留下了銀子,此刻正在大快朵頤。
完顏洪烈一行上百人進入洛陽,行跡根本不用查,武成玉一進城後稍作打探就找到了完顏洪烈所在的皇家莊園。
原本是想等夜深了摸進去,誰想到當場就看到了自己的目標帶著一些護衛大搖大擺的走出大門。
武成玉其實不知道章阿狗長什麼樣,只聽商州義軍的人說他,個子不高,身形有些瘦,最大的特徵是這傢伙早年也抗過金,腿上受傷,走路有些不便利。
光從身材來看,沒什麼出奇,武成玉老遠就看到這傢伙走路的樣子,當即起疑。
真正確定身份的還是這傢伙跟身邊侍衛的談話。
“幾位大人,還是別叫我章阿虎了,我本名就叫章阿狗,以後願意做我大金的走狗,替你們咬死那些匪軍。”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哈哈大笑,當然是毫無遮掩的鄙視,沒人會看上一個叛徒的,如果不是章阿狗有用,這些人可不會給他一個好臉。
但武成玉卻知道得來全不費工夫,於是尾隨這些傢伙去了大利賭坊,最後在這隻走狗拿到那張雙天至尊時,用黑無常瞬間帶走了這叛徒的六陽魁首。
之後就簡單了,以他現在的輕功,就算是大白天也很難有人發現他的行跡,武成玉在那些侍衛封鎖賭坊前一刻離開,然後將章阿狗的腦袋掛在城門上。
完顏洪烈想要讓天下人看看投降金國的好處,武成玉就要讓天下人知道投降金國甘當叛徒的下場。
至此,由她老婆發起的義軍鋤奸令,被他這個當老公的完美的解決了,也算是婦唱夫隨。
此刻,他吃著洛陽八大件,喝著雞湯和焦炸丸子,看看天色,折騰這麼一番後,天快要黑了,下一步他的打算就是看看完顏洪烈這個原著裡的純愛戰神。
說起來,這傢伙的腦回路也與常人不同,當年被包惜弱所救,立刻愛上了她,甚至不惜勾結宋國官員偷襲郭楊兩家,這才造就了後來射鵰的故事。
這種做派也符合一個金國王爺該有的橫行無忌,說穿了就是強搶民女而已,這種事情在這個時代太尋常了。
但這傢伙後來的操作就有點不一樣了,他貌似對包惜弱是絕對的摯愛,強佔了也就罷了,居然真的將楊康當做自己的親兒子。
後來他的府邸中,居然只有包惜弱這麼一位夫人,除了楊康,也沒聽說他有別的兒子。
也就是說,這傢伙居然真的想把王位傳給自己的便宜兒子,這就有點不符合常理了。
這些皇室子弟,向來漠視親情,怎麼可能真的把別人的兒子當成親生的。
射鵰中後來的故事也是如此,哪怕楊康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甚至包惜弱後來都自殺了,他還是拿楊康當親兒子看。
甚至有後人分析,完顏洪烈明明很有才幹,在爭奪皇位上一直處於劣勢,很可能就是因爲皇室知道楊康並非他親子,完全是漢人血脈。
以完顏洪烈的腦回路,真要是當了皇帝,又沒有別的兒子,難道要傳位給楊康嗎?
所以這個人武成玉是非常好奇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