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
蕭守仁相信自己和眼前的女子是有緣的,太有緣了,自己前些天才在臥佛寺中調(diào)戲了一番,沒想到此刻卻是在這遇上了,這人是虞大哥的什麼人不成?
一個人的書房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會往裡面引的,只有關(guān)係相當(dāng)?shù)暮美u會和人在書房裡面談事,此刻這女子出現(xiàn)在虞世南的書房之中,難怪蕭守仁胡思亂想了。
“想不到守仁竟然是和公主認識的。”虞世南在一旁笑著說道。
蕭守仁長大了嘴巴,轉(zhuǎn)過頭看向虞世南,迎上來的是虞世南那帶著笑意和些許好奇的眼神,蕭守仁一下子就呆住了,腦海中就回蕩著兩個字“公主”。
那天在臥佛寺中的姑娘竟然是公主?是楊廣的女兒?自己那天晚上調(diào)戲了當(dāng)今公主?
蕭守仁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事實,自己一直以爲(wèi)是哪家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竟然一下子成了公主了,這衝擊力夠大的,蕭守仁一下子沒有緩衝過來。
“你、你、你,你是公主?”蕭守仁有些口吃了,吐字不清了,大舌頭了。
“嗯?!惫髂樕蠜]什麼表情,很冷峻地點了點頭,就不吭聲了。
蕭守仁看見公主的這個姿態(tài)也不知道這眼前的公主是怎麼想的,會不會追究自己那天在言語上的輕佻。
“微臣蕭守仁見過公主千歲千千歲?!笔捠厝史磻?yīng)過來之後就準備跪拜下去。
旁邊的虞世南和穆義小牛兒都呆住了,虞世南呆了的原因是這戲劇化的變化,他本以爲(wèi)蕭守仁和公主認識呢,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蕭守仁根本就不知道公主的真正身份。
穆義和小牛兒這時候?qū)κ捠厝实木磁逭娴氖翘咸喜唤^了,纔來多久啊,就已經(jīng)是和公主牽上線了,把關(guān)係發(fā)展的這麼快,以後升官發(fā)財肯定是必須滴。
“哧,別跟我來這套,你現(xiàn)在怎麼說話不結(jié)巴了???”蕭守仁眼前的玉人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原來她剛纔一直憋著笑意呢。
公主的這聲笑聲真的是給了蕭守仁春天般的溫暖啊,春暖花開,萬物回春,百花爭芳啊。
“啓稟公主殿下,前些天微臣因爲(wèi)在臥佛寺中胡言亂語,後來引起佛主的不滿,所以舌頭變大了很多,所以就大舌頭了?!?
聽到蕭守仁的話之後公主就笑的更歡了,蕭守仁很明顯是在說那天晚上的事情。
“守仁你和若惜公主認識?”虞世南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蕭守仁和若惜公主的對話把虞世南給弄糊塗了,所以纔有此一問啊。
聽到虞世南的話之後蕭守仁又是呆了一呆,心說不會這麼巧吧。
若惜公主雙眼盯著蕭守仁,當(dāng)虞世南的話一出口的時候她很明顯地發(fā)現(xiàn)蕭守仁的表情有些僵硬。
“若惜公主?”蕭守仁試探地對公主問道。
眼前的玉人兒點了點頭,然後笑著說道:
“沒錯啊,正是被鴻臚寺少卿你稱爲(wèi)笨蛋稱爲(wèi)有點傻的若惜公主啊,怎麼了?”
蕭守仁的心一下子拔涼拔涼的,她竟然連這個也是知道的,這都是什麼事啊,自己只不過在風(fēng)雲(yún)閣中說過的一句話而已,怎麼就傳到正主耳朵裡面去了呢?
上次在風(fēng)雲(yún)閣的時候宇文士及和一羣王公貴族在那聊天打屁,說起洛陽城中的趣事,大家一時間都爲(wèi)若惜公主丟失的波斯貓費心。
若惜公主丟失了心愛的波斯貓,出大賞金尋回,已經(jīng)是出到三千兩黃金這個天價了,但是依舊是音信全無。
蕭守仁聽說了此事之後小聲感慨了一句,說是這若惜公主有點子傻氣,不料這確實被人聽見了,最後王世充更是一步步緊逼過來,幸好蕭守仁反應(yīng)快才應(yīng)付了過去。
蕭守仁也沒想到自己今天碰到了這事情的正主兒了。
“在下蕭守仁,最近添爲(wèi)鴻臚寺少卿一職,不知道公主的芳名是?”蕭守仁知道這事兒看來是逃不開了,所以索性就膽大了起來。
上次在臥佛寺中若惜公主自稱叫做穆兮,這當(dāng)然是假名了,她應(yīng)該是姓楊的啊,是國姓啊。
虞世南苦笑著搖了搖頭,蕭守仁說話還是這麼的言簡意賅,短短一句話就已經(jīng)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了。
但是看著若惜公主臉上的笑意虞世南也知道公主是沒有生氣的,應(yīng)該是從來沒有什麼人敢這麼問自己的名字吧。
若惜公主心中感到非常的新鮮,從小長到大,都這麼些年了,從來就沒有人問過自己叫什麼名字,從來都是自己問別人叫什麼名字的。
若惜公主的名諱不是什麼人都知道的,但是有權(quán)有勢的有心人稍微一打聽還是可以打聽出來的,可是要說誰會直接就這麼問名字的,這還真的是沒有,蕭守仁算是第一個膽兒這麼肥的。
“呵呵,小女子楊若惜見過蕭大人?!比粝Ч餍χf道。
“呵呵,很高興認識你啊,你看今天天氣真好啊?!笔捠厝蕘砹藗€見面常用語,然後打著哈哈說道。
楊若兮若有所思地看著蕭守仁,這和自己得到的情報資料完全相符合,蕭守仁一直都是這麼個脾氣,有點子痞氣。
“蕭大人以前都還沒有見過若惜,爲(wèi)什麼就說若惜是傻的呢?”楊若惜的臉上還是笑意盈盈,但是蕭守仁算是看出來了,自己這時候的回答只要一個不合她的意,估計就難以善終了。
“這個、這個、不知道公主是聽哪個王八羔子亂講的,大家一看就能看得出來,蕭某人那是從來都不講髒話不罵人啊,我前幾天在臥佛寺的道信和尚那獲得的評語就是“老實人”三個字,就算公主你不相信我,你還不相信道信大師?”蕭守仁搔了搔頭然後說道。
虞世南和穆義小牛兒三人努力在那忍住不笑出聲來,蕭守仁這會兒竟然還能說出這話來,實在是佩服啊。
楊若惜本來已經(jīng)是想好了,不管蕭守仁說什麼,都要蕭守仁吃不了兜著走的,但是蕭守仁突然間卻是說出這麼一番捧腹的話出來,一下子就把楊若惜心中的無名怨氣給衝散了,臉上開出一朵花來。
“呵呵,算了,就算你真的說了,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上次蕭守仁給若惜解開的難題已經(jīng)是幫了若惜的大忙了,感謝你都來不及呢?!睏钊粝лp輕巧巧的說道。
蕭守仁心中低估了一聲:要真是這樣纔怪呢,要不是自己反應(yīng)快的話,估計這會兒眼前這小娘們已經(jīng)是要開始發(fā)飆了。
“呵呵,能幫到公主一點半點的,那都是守仁應(yīng)該做的,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告辭了哦,家裡還有碗大補湯在鍋裡呢,得趕緊回去喝了纔好啊?!?
蕭守仁說完就想溜,碰上楊若惜這樣子的他還真的是擋不住,楊若惜一直都是笑臉迎人,每一句話都是輕輕柔柔的,但是裡面包裹著的都是危險啊,用毛爺爺?shù)脑拋碚f就是糖衣炮彈啊。
小牛兒和穆義聽見蕭守仁的話之後趕緊把手裡的補品放到虞世南書房的桌子上,然後想跟著蕭守仁回去了。
雖然事情沒辦成,還沒來得及和虞世南好好談一些事情,感謝也還沒來得及說呢,但是還是下次來吧,有楊若惜在這估計自己和世南也是沒有單獨的空間的。
“虞大哥,小弟看你每天工作繁忙,累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喏,這是小弟特意爲(wèi)虞大哥你挑選的一點補品,應(yīng)該補補了?!笔捠厝市χ鴮τ菔滥险f道。
至於感謝之類的話蕭守仁一時間還真有些說不出口,倆個男人之間這些話不用說出來大家都明白的。
“嗯?守仁這就要走了嗎?爲(wèi)兄都叫廚下添副碗筷了,這時候走就真的是你的不對了?!庇菔滥嫌行┥鷼獾恼f道。
蕭守仁一看虞世南這臉色,就知道他這次是說真的了,自己這要是出了虞家的門,下次自己過來估計就不是添副碗筷了,下次就是添根打狗棒了。
“穆義,你和小牛兒先出去隨便逛逛吧,我和你蕭大哥有些事情要講?!庇菔滥蠈δ铝x說道。
蕭守仁一看這架勢,看來自己真的是走不了了。
穆義和小牛兒聽見虞世南的吩咐之後點了點頭,然後倆人推門出去了。
“那個、那個,公主殿下,估計也快開晚飯的時間了,公主殿下還不回宮的嗎?”蕭守仁看見穆義和小牛兒都已經(jīng)出去了,虞世南明顯是要和自己講點私密的東西,這楊若惜怎麼這麼的不識趣呢?還來在這不走。
蕭守仁當(dāng)然是不好趕人家楊若惜走了,但是此間的主人虞世南放佛也是忘了房中還有第三雙耳朵似的,所以蕭守仁只好提醒楊若惜,說他媽媽喊她回家吃晚飯了。
“咦?剛纔虞大哥不是說過了嘛,說是爲(wèi)我添了一副碗筷了啊,我?guī)致镆甙?,你有什麼事情就趕緊說吧,說完了趕緊回去啊,別影響我們的開飯時間啊。”楊若惜倒是一點都不落下風(fēng),當(dāng)場就反將了蕭守仁一軍。
蕭守仁只好自認倒黴了,碰上這個極品,自己只好承認沒辦法了,只好用相當(dāng)無辜的眼神看向了虞世南,眼神中流露出的意思很明顯,要主人開口說句話。
“守仁,公主不是外人,不必介意的,其實公主並沒有要爲(wèi)難你的意思,聽剛纔你們講話的意思,你曾經(jīng)說過公主是那個傻,爲(wèi)什麼這麼說?”虞世南幫楊若惜問道。
楊若惜也是不解,自己在宮中得到消息之後就不明白蕭守仁爲(wèi)什麼說出那麼一句莫名其妙沒頭沒尾的話來。
而且楊若惜收到的消息上面講過,說是蕭守仁看起來還想有尋回自己那波斯貓的辦法,雖然眼下那波斯貓已經(jīng)是不怎麼重要了,失去了它大部分的價值,但是藏在它身上的那件東西還是有些用處的,如果真的能找回來的話,那當(dāng)然是最好的了。
“虞大哥啊虞大哥,我的好虞大哥啊,小弟我是真的沒有說過啊?!笔捠厝示筒詈霸┩髁恕?
可惜,雖然蕭守仁是實力派的演技,但是沒辦法,在虞世南和楊若惜的面前,這根本就不起效果,倆人臉上露出來的都是一副,偶們不信的神情。
蕭守仁的臉色一僵,知道自己是混不下去了,只好全盤托出了。
“好吧,我承認我有說過類似的話?!?
楊若惜臉上一喜,嘴角微微往上一翹,可愛至極。
“要我把事情說出來也行,但是說之前公主你得答應(yīng)守仁,以後守仁遇到了什麼難處你得幫襯幫襯,怎麼樣?”蕭守仁對楊若惜說道。
楊廣的性格是如此的多變不可捉摸,有了劉士龍和於仲文的典型列子之後蕭守仁心裡也有些怕了,聽那天宇文士及他們的話蕭守仁也可以聽出來,這若惜公主應(yīng)該是楊廣最受寵愛的子女之一的,如果自己哪天犯了事或是惹毛了楊廣,有個眼前人求個情什麼之類的,這也算是好的啊。
楊若惜皺著小鼻子微微一思量就明白蕭守仁打的什麼算盤了,這只不過是個小事情罷了,答應(yīng)下來也不會怎樣,更何況,現(xiàn)在人人都知道蕭守仁前途無量,很得父皇的意,這生意並不虧。
楊若惜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蕭守仁心中一喜,自己只不過是動動嘴皮子就得到一個得寵公主的幫助,這生意賺大發(fā)了。
來不及眉開眼笑來表達自己的欣喜之情了,蕭守仁把思緒捋了捋之後就開講了。
“公主的波斯貓是什麼時候丟的?”蕭守仁開口問道。
楊若惜想了想之後,皺著眉頭回答道:
“本月的十四,如今已經(jīng)是二十四了,快二十天了,也不知道它怎麼樣了?!?
聽著楊若惜有些擔(dān)心的語氣之後蕭守仁心裡也是開始沒底了,這麼多天過去了,也不知道那波斯貓是不是還有命活著呢。
“公主,在下只是說一點自己的意見,但是公主恩能不能靠這個找到你心愛的波斯貓,在下是不敢保證的,不知道公主覺得怎樣?”
“嗯,這個自然是,已經(jīng)那麼多天了,能找回自然是好的,要是真找不回來那也只是它命不好罷了?!?
“初聽公主的這個事情的時候守仁想到一個從我?guī)煾邓先思夷锹爜淼墓适拢@故事和公主的事情還真的是有幾分相似之處,講出來也許對公主的事情有幫助也說不定。”
蕭守仁自己在東都城中,不知道這時候自己是該鋒芒畢露呢還是藏拙的比較好點,但是把自己那個子虛烏有的師傅拿出來做擋箭牌應(yīng)該是會比較好一點的。
“咦?你師傅?可是你抄襲那首玉簫吹徹洞龍眠的師傅???”楊若惜有些好笑地問道。
蕭守仁沒想到這茬,原來這個消息已經(jīng)是世人皆知了,都知道自己有這麼一位文采蓋世的師傅了。
“沒錯,正是他老人家。小時候依稀記得他曾經(jīng)講過這麼個故事的,說是從前有個諸侯國中,也有這麼一位公主。”
公主一詞歷史久遠,遠在周朝時就有公主一詞了,不像什麼皇帝啊王爺啊之類的。
“那位公主養(yǎng)了一直癩皮狗,非常喜愛?!笔捠厝蕬蛑o的對楊若惜講道。
楊若惜恨得牙癢癢,但是沒辦法,故事是人家嘴裡的,自己不能把他怎麼樣。
“癩皮狗?”虞世南忍不住發(fā)問道。
虞世南實在是想不開,怎麼會有公主喜歡癩皮狗的,這愛好還真得是孤僻啊。
楊若惜聽到虞世南的發(fā)問之後臉上就有一絲的怒氣,但是又不好發(fā)作,只是催促蕭守仁趕緊進入正題。
“沒錯,就是癩皮狗,那公主只要喜歡,當(dāng)然是可以喜歡癩皮狗的,人們說人命賤如狗應(yīng)該就是那個意思了,丟了癩皮狗之後公主就很著急啊,於是下令懸賞十金,可是三天過去了,還是沒有找回來,再加價,五十金,又是三天過去了,還是沒有消息,緊接著就這樣加價,從五十到一百,再到兩百,一直到三千,最後人們在城南發(fā)現(xiàn)了那條癩皮狗的屍體?!?
楊若惜皺著眉頭,從聽到蕭守仁若有深意地提了一句人命賤如狗之後她就明白蕭守仁的言外之意了,蕭守仁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那條波斯貓代表的是什麼,楊若惜心中有些委屈,蕭守仁這是在變著法兒說自己愛狗勝過人,但是自己卻是不好辯解的,只好由他說了。
“蕭大人說話有些嚴重了,只是不知道那條癩皮狗是爲(wèi)什麼死的呢?”楊若惜平靜地問道。
蕭守仁不急不緩地繼續(xù)說了下去:“本來在癩皮狗丟失的第一天,它就已經(jīng)是被一個小乞丐撿到了的,他也正準備去領(lǐng)賞錢的。”
“啊?怎麼可能,那最後怎麼還會死了的?”楊若惜有些吃驚的說道。
小乞丐本就是生活水平在人均生活水平之下的人,見到懸賞十金,肯定是大喜望外的,那癩皮狗爲(wèi)何還會死呢?楊若惜想不明白,虞世南皺起了眉頭,想到了點什麼。
“很簡單,因爲(wèi)他看見懸賞的榜單改了,改成了五十金。”蕭守仁笑著對楊若惜說道。
“這又如何?這樣更好啊,他可以憑空大富大貴起來啊?!睏钊粝М吘故丘B(yǎng)在皇宮中的金絲雀,對於一些事情看的還是不太分明。
“因爲(wèi)他在等。”虞世南嘆了口氣說道。
蕭守仁聽見虞世南的話之後點了點頭,深以爲(wèi)然。
楊若惜就更看不懂了,不知道這二人在打著什麼啞謎。
“不明白。”
“很簡單,小市民的想法,他在等懸賞榜單的第三次改動,他在等一百兩的懸賞,三天不到就上升了四十兩,可見這癩皮狗深受主人喜愛的,有了第三次之後就等第四次,然後是第五次,一直到三千兩,可惜,小乞丐能等,閻王爺和癩皮狗都等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