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聳聳肩,不置可否。血剎的確是“血”字輩,但是和她不同的就是,雲少離只算是半個殺手。他的身份,還是他們的頭兒。
比利窩在沙發上一邊聽他們倆說話,一邊吃著零食。有了對他幾乎百依百順的約克,加上他也沒什麼事,臉色看起來紅潤了不少,也肥了不少。比利嚼著零食,後知後覺他們兩人好一會沒有說話了,擡頭卻發現兩人都看著自己,不由得疑惑道:“都看著我幹什麼?”
約克湊近他,腦袋趴在他的肩膀上,然後一動不動。白璃別過頭翻了個白眼,隨手抓了個抱枕扔過去,“別在我面前做這些,我還小。”
約克敏捷地抓住飛來的抱枕,然後坐直身子,反駁道:“你又不是沒看過,當初咱們倆人在巴黎服裝城後的那屋子外,可是淋著雨看了一整夜。”
“去死!”白璃有些惱羞成怒地吼著,“當時我說直接天臺上下去,你偏說要從窗臺進去。窗臺那麼小,讓你扔鷹勾扔到天臺,你還把鷹勾連著繩索全扔上去了!”
抓起被扔過來的抱枕又扔回去,準確無誤地扔到約克的頭上。“如果不是你當初那麼笨,我也就沒必要在窗臺上看那個越南頭兒翻雲覆雨了。想動手都不行!”
約克被說得訕訕的,卻無話可反駁。
白璃卻不再理他,看向比利,“比利,你有沒有什麼想要做的?需不需要再弄間醫院給你?”
比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約克,似乎在尋求他的意見。這個動作讓白璃一陣不滿,她好端端的兄弟,交給約克後還成這樣了!然,他們兩人的事情還真不是她能管的。
約克的手搭在比利的肩膀上,“不用了,他是我的私人醫生,自然是拿著我的工資。”
白璃一陣無語,立即起身離開。
因著白璃知道跟白少昆的相處時間不多,所以當天晚上白璃就將需要處理的文件搬到白少昆的房間裡。時不時就擡頭看男孩一眼,這種細小的溫馨竟是讓她覺得很滿足。
然而,當她覺得有些困的時候,就把東西全部收拾好回了自己房間。
第二日,陸博文應白少昆的邀請,八點多的時候就到了。車一停,陸博文就從車裡跑出來,站在鐵門前,踮起腳尖按下門鈴。
白少昆在同步的監控錄像上看著外邊的人,確定是陸博文後就飛快地跑出去。按了密碼之後就拉開鐵門,和陸博文擁抱了一下。這似乎是他們倆人之間在打招呼的方式。
從車裡出來的還有一人——陸明躍。
陸明躍和陸博文是兄弟關係,然而卻也是同父異母的存在。但是現如今,兩人的母親都不是現在的陸夫人,而是另有其人。現在的陸夫人沒有孩子,所以陸家就只有陸明躍和陸博文兩個孩子了。
陸明躍出來的時候,左手拿著一個水果籃,右手拿著一盒糕點。跟著白少昆和陸博文進去。
張易據說是去接她的兒子去了,並不在家。客廳裡坐著的,只有約克一人。約克在家裡很隨意,一身黑白色的衣服。不知道爲什麼,約克的下巴一直留有些許鬍渣,讓人感覺一絲滄桑。凹進的眼眸如同一把利刃,只不過有一層故意的掩飾把這一把利刃藏起。
陸博文倒是沒去注意約克,和白少昆兩人窩在電腦面前。陸明躍不知道約克是什麼人,自然不知該怎麼稱呼,只客氣地對他點頭,隨後坐在客廳沙發上。
事實上,他一直以爲白璃、蘇研以及白少昆是三個人住在一起而已,並沒有想到他們的房子裡還有別人。
白少昆和陸博文兩人說了幾句悄悄話,而後白少昆就跑到約克旁邊,趴在他身上說道:“約克哥哥,你幫我弄電玩,我要玩。”
約克放下雜誌,將小傢伙從自己身上移開,“你去把廚房裡的東西拿出來給你的朋友吃,我去幫你弄。”
白少昆點點頭,然後跑進廚房,把張易做好的一盤三明治端出來。約克則到電視前,把新買的電玩裝上。
白璃在樓上聽到聲音,套了一套休閒裝就下樓了。陸明躍聽到聲響,轉身就看到了一身淡紫色有英文字母的白璃,笑著叫了白璃的名字。
在學院的時候,陸明躍因爲莫允皓那人,跟蘇研比較親近,連午間吃飯也在同一桌,也從蘇研那裡得知白璃的真實名字。
白璃微微一笑,一邊走到沙發處一邊說:“沒想到你知道我們住在這裡。”
陸明躍低頭一笑,隨即回答:“蘇研給我發了定位,博文說他和少昆有約,就按照定位來了。”
原來是蘇研那小妮子。白璃理解地點頭,看到桌上的一盒糕點和水果,看著陸明躍奇怪道:“你買的?”
後者點頭。
白璃坐到沙發上,抓起白少昆端出來的一個三明治,大大咧咧地咬了一口。然後讓白少昆拿一個給陸博文。
組織中的事務,除了血豹血鷹逃命,其他的倒沒什麼。
雲少離之前與白璃說過要直接在她那裡進菸草的貨物。但白璃與兩個俄羅斯的商人見過面,定下了菸草生意。之後白璃就讓雲少離不要解除與意大利方的菸草生意。
雲少離就沒有與意大利那邊解除生意關係。
這麼些日子,雲少離也將該處理的事情處理地七七八八,剩下的就交給了隸屬於他的幾個手下。自己兩手一甩,逍遙自在。
一座私人海島上。東方亦柯頭腦發漲地看著直接從愛爾蘭來到這裡的母親......以及她帶來的一大堆照片。
揉著青筋在跳動的腦門,東方亦柯深吸一口氣,用英語說道:“我說這些女人我都不喜歡。”然後在桌上拿了一張照片,“單單是這人,我就看過了她的照片六次。
女人和藹地笑笑,“好的。看別的女人。你也大了,我自然著急,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娶一個愛爾蘭人爲妻子。”
東方亦柯突然不說英語,用愛爾蘭語說道:“妻子?母親,我以爲娶妻還是要娶一個自己喜歡的人。”
愛爾蘭的年輕人幾乎沒有會說愛爾蘭語的,都是以英語爲主要語言,也就只有老一輩纔會說愛爾蘭語。但是東方亦柯能力不小,愛爾蘭語言更是簡單。
“那你倒是要有喜歡的人啊!”女人嘆了口氣,輕聲說出愛爾蘭語。
東方亦柯不贊同地搖搖手指,表示他否定剛纔他的母親說的話,慢吞吞的說:“喜歡的人自然是有的。
女人驚訝的瞪大雙眼,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喜悅,心道她的兒子也終於開竅了。將放在桌上的杯子拿起來,問東方亦柯他喜歡的是什麼人。
東方亦柯猶豫著要不要說,然而一想到若是自己不說就又要看那些女人的照片,那點猶豫全都不見了,“母親,你記得你之前要搶奪的那塊玉佩吧。”
女人瞇著眼睛想了一會,終於想到了什麼,點了點頭。然而下一刻卻又皺起眉頭,盯著東方亦柯,“說起那個玉佩,自從你上次回了愛爾蘭之後,我好不容易得到的玉佩就不見了,還真是奇怪。”
女人不傻,玉佩不見的時間剛好是東方亦柯離開的時間,很快就想得到玉佩是他拿走的。但是自己的兒子要什麼東西自己難道不會給他嗎?只是一個以前定情的玉佩,交給兒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所以她纔沒有去追回,甚至連提起都沒有。
東方亦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僱的那個人。”
女人一愣,許久才反應過來,不確定的問:“EO的血狼?”東方亦柯看不明白她是什麼態度,只能僵硬地點頭。
誰料女人突然把杯子扣在桌上猛地站起來,喝道:“不行!決定不行!”
在東方亦柯的印象中,他的母親從未有過這樣的失態,但這事不容他退縮,於是站起來嘴硬道:“爲什麼不行。你不是說過只要我喜歡就好了嗎?”
“喜歡!喜歡!那也得看身份,當初我喜歡你父親,最後還不是離婚了!”女人喝道。
“既是你說的可以,又是你說的不行!你要我怎麼做?你們離婚不僅是你們的身份,還有你們本身感情不合!”第一次,東方亦柯說出了他心裡的話。
女人身戴華麗,即便是離婚過,她也在愛爾蘭有足夠的地位,在上層社會上分量不低。在外人面前雍貴的她如今也和其他婦人一樣,因爲兒媳的選擇和兒子產生分歧而吵鬧。
“你可知道那EO是什麼東西,那麼大的組織裡邊全都是特工殺手,你以爲那些人有哪一個不是在刀口上過日子的!分分鐘有可能喪命。”女人說。
東方亦柯安靜了,咬著自己的手慢慢坐下來。不得不承認,她說得有理。
從調查的時候就知道她的身份,這樣的身份當時倒覺得沒什麼,如今想來......她的日子也不是那麼容易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