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夢說,“你以爲這裡是阿爾泰鎮(zhèn)呀,這裡是鬼魂鎮(zhèn),住的可全是鬼魂族的族人。”
李燕說,“你懂得鬼魂族的語言嗎?”
阿夢說,“我不可能是萬事通。”
李燕說,“那我們必須找個翻譯。”
玲崽插口說,“燕子姐姐,你別信阿夢哥哥的,他知道鬼魂族語言。”
李燕驚駭地看著阿夢,“你是怎麼學會的?”
阿夢並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我有我的辦法。”
李燕說,“那太好了,負責收服鬼魂族人人心和招聘礦工的事就交給你了!”
阿夢說,“阿亞王既然開了這口井,在這之前肯定已經有人在幫著他採礦了,我們只要將原幫人手招回來就行了。”
李燕說,“那也得招呀。”
阿夢說,“我們先去礦井那邊看看吧。”
李燕說,“那邊也沒有任何人,空蕩蕩的。”
阿夢說,“你不是說有人炸礦井嗎,會不會還有人去炸?”
李燕肯定地說,“沒有了,炸礦井的都被我殺光了!”
阿夢說,“那萬一殺錯了人呢?”
李燕說,“我管他殺沒殺錯,反正他們是要炸礦井,我就要全殺了!”
阿夢說,“你是殺手嗎?”
李燕說,“不是。”
阿夢說,“那你到底是什麼人?”
李燕說,“我的事,你最好知道得越少越好。我只告訴你,之前我?guī)瓦^你,以後也不會害你,我們合作是建立在互利互惠的基礎上的,如果你不是中國人,我也不可能幫你,更不會跟你合作!”
阿夢笑起來,“看樣子,你把我的底細查得很清楚呀。”
李燕輕蔑地哼了一聲,“如果連國際殺手界大名鼎鼎的殺手之王都不認識,那我也不敢隻身闖到鬼魂鎮(zhèn)來了。”
阿夢說,“中國有個國術大師李朝陽,功夫十分了得,出手如電,勁力十足,我看你的出手動作及格殺招式,跟他有幾分相似。”
李燕哼了一聲,“別說了,他是我爸。”
阿夢恍然說,“原來是這樣,難怪功夫了得!”
李燕說,“我再了得也比不過你。”看了玲崽一眼,“還有這位小妹妹,她小小年紀本領高成這樣,按常規(guī)理論根本解釋不清!”
阿夢說,“有一天你會明白的。”轉對玲崽說,“玲崽,走吧,我們到鎮(zhèn)上到處轉一圈再回來。”坐上摩托車,發(fā)動起來。
玲崽說,“好。”衝李燕搖搖手,“燕子姐姐,再見。”坐到阿夢身後。
李燕追問了一句,“你們要去哪裡?”
阿夢說,“就轉轉。”
李燕說,“最好小心些。”
阿夢一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燕說,“很簡單,阿亞王雖然是個國際著名的犯罪集團頭領,但對本地鬼魂族人十分客氣,不僅從來沒有欺壓盤剝過他們,還在鬼魂鎮(zhèn)自己掏錢建起了學校、醫(yī)院、酒吧、電影院、鞋廠、服裝廠、車站、KTV歌舞廳、滑冰場等設施,除此之外,他還讓所有鬼魂鎮(zhèn)的人們都過上了稱得上小康的日子,由於這個原因,在外面他是大惡人,是國際罪犯,走私販毒燒殺搶掠無所不爲,但在鬼魂鎮(zhèn)卻是大恩人,廣施恩惠受人愛戴,很多人甚至願意爲他犧牲自己的性命,所以,你想征服鬼魂鎮(zhèn)鬼魂族人的人心,用你阿爾泰那套辦法是絕對行不通的!”
阿夢說,“那如何才能收服這裡的人心?”
李燕說,“阿亞王已經廣施恩情在前,收買了人心,就算你現在效仿他,鑑於人們習慣信賴熟悉人的心理,也起不到阿亞王當初的影響了,更何況阿亞王在這裡苦惱經營了二十年,在鬼魂族人的靈魂深處留下了他是鬼魂族人大恩人的烙印,已經深深的影響了這裡的一代半人,你現在只有反其道而行之。”
阿夢訝然,“反其道而行之,難道你要我強逼他們嗎?”
李燕說,“具體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我只是提示你而已。”
阿夢沒有再說什麼,開動摩托,滿鎮(zhèn)子亂轉起來,這麼一轉可嚇了一大跳,結果發(fā)現這個鎮(zhèn)子居然也有阿爾泰鎮(zhèn)三四倍那麼大,還有兩條平行的主街,以主街爲中心全是住戶,共計總得有兩三千戶的樣子,全部人口恐怕得有一萬以上。
整個鎮(zhèn)子處處罩在參天古木之下,風景怡人,但視線爲樹木攔遮,看不了很遠。
可能是阿亞王被殺的消息傳到了鎮(zhèn)上的緣故,人們都躲在家中,街人極少有行人,偶爾有幾個頑皮的孩子露露臉,看到阿夢也趕緊躲開。隨處可見白色的布條,有的紮在門楣,有的紮在樹枝,有的紮在窗口,有的紮在屋檐,更多紮在鬼魂族人的手臂上。
在這裡,只有死了有廚房的老人才會這樣,而現在,他們卻是因爲死了阿亞王扎的,阿夢開始感覺到在鬼魂鎮(zhèn)紮腳肯定比阿爾泰鎮(zhèn)還要難得多。
阿夢走進一戶人家家內,只見這戶人家老少十餘口人,正圍坐在一起閉目祈禱,看到阿夢嚇了一跳,都緊張地盯著他。
阿夢輕輕咳了一聲,用鬼魂族的語言問,“你們在做什麼?”
一個老人反問,“你是誰?”
阿夢說,“阿夢!”
聽到這個名字,所有人都呼地站了起來,直瞪瞪地看著他,緊張得連大聲不敢出,好像在看一條吃人的毒蛇。
阿夢苦笑一下,但還是很嚴肅地告訴他們,“以後,鬼魂鎮(zhèn)再沒有阿亞王,更沒有阿亞組織,我就是鬼魂鎮(zhèn)的王,不管發(fā)生什麼事,需要協調或處理時必須找和平飯店,否則我會將你們驅出鬼魂鎮(zhèn),永遠也不準回來!”
才說到這裡,一個孩子從側門跑出門,大叫起來,“殺害阿亞王的阿夢來了!殺害阿亞王的阿夢來了!他現在就在這裡!”
尖銳的聲音像把尖刀刺破了鬼魂鎮(zhèn)的上空,無數人從家裡衝了出來,手裡全都拿著槍,衝向阿夢所在的這座屋裡。
原來這些人躲在家中並非真正的怕阿夢,而是阿亞王剛剛死去,按照族規(guī),對他們有恩的人,他們必須得安安靜靜祈禱七天,沒想到七天沒過去,阿夢就來了。
阿亞王是他們的大恩人,阿夢又是殺害阿亞王的大仇人,對於有恩必報有仇必復的鬼魂族人來說,阿夢的到來當然不啻於在鬼魂鎮(zhèn)投下一枚重磅**,引起軒然大波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阿夢大吃一驚,他企圖向人們就阿亞王之事做出解釋,人們都憤怒的叫起來,“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阿夢闖入的那家人也趁機拿起了槍,將阿夢和玲崽逼出屋外。
阿夢要對付這家人當然易如反掌,但是他怕會加深他與鬼魂族人之間的矛盾,讓事情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
玲崽心驚地問,“阿夢哥哥,他們不會真的開槍吧?”
阿夢苦笑,“我又怎麼知道,現在只有靜下心來看看動靜再說了。”說罷極力冷靜下來,這時耳力得到加強,將周圍細細地動靜全部收入耳中,一個不對勁就會先發(fā)制人。
玲崽也是,做好了放手一博的準備。
一個年紀八九十歲的老人突然厲聲質問,“你爲什麼要殺我們的阿亞王?”
阿夢腦海一轉念,頓時心生一計,他反問老人,“那麼你覺得我殺阿亞王是錯的嗎?”
老人失控地叫道,“錯的!錯的!你大錯特錯!他是我們的大恩人,你殺了他,就是我們所有鬼魂族人的大仇人,我們也會殺了你挺他報仇!”
冷不防阿夢突然形同瘋狂地衝著老人吼罵起來,“放你孃的臭狗屁!看你老人家已經活了一大把年紀了,卻連什麼是善什麼是惡都不知道,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教訓我!我且問你,你知道阿亞王在外面做了多少惡事嗎?你又知道他犯了什麼樣的罪?這個世界有多少人因爲他而家破人亡?他所做的惡事,已經無法用十惡不赦無惡不作這些詞語來形容,他是舉世公敵,是全世界稍有良知和正義的人的共同敵人,我殺他有什麼錯!”
老人氣得全身打抖,“別的我不管,你殺了他,他是我們的大恩人,你就得死!”
阿夢又將聲音提高了一倍,“你是老糊塗了嗎?哦,他是你們的大恩人,我殺了他就得死,那麼我請問,他殺了那麼多的人,直接間接死在他手上的人數在萬計,屍體都可以將整個鬼魂鎮(zhèn)填上一層,那些死者的家人若個個找他復仇,那他得死多少次才能報還?”
老人嚅動著嘴脣,“你是個惡人,阿亞王根本不可能隨意殺人,是你在誹謗他!他是我們的大恩人,對我們非常非常好,不可能做惡事!”
阿夢說,“他對你們好,只因他也是鬼魂族的人,而且他的大本營就設在鬼魂鎮(zhèn),他只有通過廣施恩惠的辦法拉籠你們,讓你們爲他做事而已!”掃視著衆(zhòng)人說,“你們之中,肯定有多少人加入過阿亞組織,成爲阿亞組織的幫兇後也做過殺人燒火之事,如果說我殺了殺人如麻的阿亞王該死,那麼你們不是也該死嗎?整個鬼魂鎮(zhèn),又有多少人是清白的?認真起來,恐怕誰也擺不了干係!”
一個老婦人的聲音忽然又詛咒般撕裂著鬼魂鎮(zhèn)的上空,“不要聽他說了,誰殺了阿亞王,我們就殺誰!快殺了他!殺了他爲阿亞王報仇!”
人羣一陣騷動,更多的人叫喊起來,隨著叫喊聲,更多的槍口從四面八方指向阿夢,攏得更近,將阿夢與玲崽圍得水泄不通,有的人已經快將槍口頂上阿夢的後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