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手中的匕首更緊了一些,將百里婉霜頸間劃出一道血痕來,衛(wèi)子傾見之,面色微變。
穆漓則有些納悶,這丫頭何時這麼關(guān)心百里婉霜來了?她不是恨她恨得要死?
這期間都發(fā)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要知道百里婉霜可是他的大仇人。
當然,穆漓沒有聽出百里香芙的話意,可是衛(wèi)子傾卻聽出來了,百里香芙口中所謂的墊背的,絕對不是指的百里婉霜。
“芙兒,如此執(zhí)著,你不覺得累嗎?”百里婉霜語氣異常冷靜。
“你住嘴,如果不是你,今日爹地就成了,你這個不要臉的踐人?!卑倮锵丬秸Z氣狠戾。
百里婉霜面無血色,“芙兒,當初是姐姐不對,害了你一生的幸福,這是我欠你的,如今大勢已去,我百里家的樹太大了,新弟是絕對容不了我們百里家的,種下什麼因便得什麼果,我欠你的,我還給你?!?
話必,就見百里婉霜手狠命的奪過百里香芙手中的匕首,動作異常迅猛,百里香芙反應(yīng)過來時,百里婉霜便已經(jīng)將匕首緊緊握在手中,百里香芙一時間抽不出匕首,也動不了。
百里婉霜的手緊緊的握著匕首,匕首的刀尖處留著鮮紅的血液,百里香芙怔怔的看著回過身來的百里婉霜。
“百里……”
“嗯!”
還未等衛(wèi)子傾開口,便聽到百里香芙悶哼一聲,只見百里婉霜一手緊緊的握著百里香芙的匕首,一手拿著另外一個匕首,狠而準的插入百里香芙的心窩處。
只見百里香芙雙目瞪大,不可置信的看著百里婉霜。
“你……噗!”百里香芙口中噴出一口鮮血來。
“是我將你變成這樣,所以得我來親手解救你,對不起,我的好妹妹,曾經(jīng)那個溫柔活潑的你,已經(jīng)不在,我不怪你毀了炎兒的雙腿,興許這樣對他反而是好的,還能有一條性命存活於世,如此我便沒了什麼牽掛,欠你的,下輩子,我再還給你?!?
百里婉霜語氣平和,對著百里香芙淡淡開口,話必,便見百里香芙往後重重倒去,濺起地上的血水,淹沒在血水之中。
這一切也變得太快了些吧,衛(wèi)子傾驚愕的看著百里婉霜的動作,她的手在流血,還緊緊的抓著百里香芙的匕首。
衛(wèi)子傾掙脫開穆漓的手,三步並作一步,向百里婉霜狂奔而去。
卻還是沒有來得及阻止她,只見百里婉霜緩緩回過身來,看向奔來的衛(wèi)子傾,手中匕首,狠狠的往著自己的胸口插去。
“不!”衛(wèi)子傾驚叫出聲,她並不想讓她死,她也沒有想到她會自殺,她最後還是沒有來得及阻止。
沒有一個人阻止衛(wèi)子傾跑過去,穆漓也有些驚愕於百里婉霜的做法,雖然百里家的人都該死,可是他沒想到百里婉霜會以這樣的方法死。
衛(wèi)子傾跑進血泊之中,腳下被血水打溼,身上被濺起來的血水打髒,她卻一點也沒在意,急急奔向百里婉霜。
將她要倒下的身軀接住,一個晃身,一屁股坐到了血水之中。
“百里婉霜,你答應(yīng)過我什麼?我沒說過要你性命,你……”
百里婉霜的手緩緩攀上她的手,面容柔和,並沒有如其他人一般,臨死時候面色猙獰。
嘴角甚至還帶著笑意,緩緩開口:“臭丫頭,你不是早就恨死我了,世德的江山保住了,我算是對得起他了,他已經(jīng)不在,我活著也沒有意思,我還有最後請求!”
衛(wèi)子傾搖頭,“不行,你死了我便不會答應(yīng)你的任何條件?!?
衛(wèi)子傾也不知爲何,此時她不想百里婉霜就這麼死了,她很捨不得百里婉霜的那份對愛情的執(zhí)著,對愛的癡心,甚至有些愛得*,她被百里婉霜那卑微的愛所打動,她不想她死,卻也知道百里婉霜此時選擇死,對她是最好的選擇。
百里婉霜嘴角依舊含著笑意,血跡從嘴角蔓延,她卻不顧,繼續(xù)開口說道:“芙兒說的墊背不是我,是穆玨,你和玨兒交情不淺,我想你不會讓他死了!我告訴你這個,所以你得完成我最後的心願?!?
“你說什麼?”穆漓也來到衛(wèi)子傾身後,將二人對話全都聽了去,聽到穆玨有事後,便再也忍不住大呼出聲。
百里婉霜轉(zhuǎn)換神情,看向穆漓,眼中毅然放出一絲亮光來。
不由嘆道:“真是像極了當年的世德!”
“穆玨怎麼了?”衛(wèi)子傾微微晃動了一下百里婉霜,纔將她神情拉回來。
百里婉霜依舊看著穆漓,氣息微弱,低聲開口說道:“你答應(yīng)過我,要同世德同葬一處,穆玨之事去找媚生……”
話必,便緩緩閉上眼來,手從衛(wèi)子傾手裡輕輕脫落,輕緩的垂落到血水之中,一臉安詳。
衛(wèi)子傾將百里婉霜放下,心思沉浮,心中登時升起一絲難言的壓抑之感,只覺胸口悶得有些發(fā)慌。
“噗!”同時一口血水跟著吐了出來。
“丫頭?”穆漓上前,將衛(wèi)子傾接入懷中,不顧她身上的血水打髒了他的一身龍袍,不顧他此時天子威嚴的形象,將她從血水中打橫抱起來,不顧衆(zhòng)人驚疑的神情,抱著她飛奔一樣的跑了起來。
只丟給下屬一句“將這裡處理乾淨,百里婉霜留著,叫太醫(yī)來朕寢宮!”便沖沖跑回殿裡。
衛(wèi)子傾狂吐了一口血水,臉色有些蒼白,依偎在穆漓懷中,強大如她,也有不得不依靠的時候,然而這個懷抱,讓她感到無比的安心,胸口的疼痛也隨著這個緊緊的擁抱而減少了許多。
一路感受到耳旁風(fēng)聲吹過,穆漓抱著她跑得有多快,她能感受到,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是如此強烈。
亦如他此時有多麼擔(dān)心她一般。
還沒到寢宮,衛(wèi)子傾便昏厥過去,穆漓在天山上習(xí)武時候,跟著柒夏也學(xué)過一些醫(yī)術(shù),把著她的脈象,便知道她絕對不是因爲傷心過度而昏厥過去。
宮中太醫(yī)都給她輪番看過了,卻沒有一個人有辦法,衛(wèi)子傾的胸口處跳得很快,穆漓能清楚的感受到她身上體內(nèi)有東西在油走,而且很難將其抓住,如此奇異的病勢,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途中衛(wèi)子傾迷迷糊糊的醒來一次,穆漓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卻聽到她醒來後第一句話竟然是關(guān)乎穆玨的。
“漓,你趕緊派人去看穆玨,我擔(dān)心他有危險。”
聽到衛(wèi)子傾竟然關(guān)心穆玨,穆漓心中一閃而過不悅,自己都成了這樣了,還有心思去關(guān)心他人。
“我已經(jīng)派人去他那裡了,消息還沒有傳回來,你怎麼樣了?”穆漓一臉擔(dān)憂。
正在此時,柒夏和樑少秋回來了,急急推門而入。
柒夏一個飛奔,便來到*邊。
“小師妹,你快看看,丫頭到底怎麼回事?”
柒夏二話不說,便坐落於*邊,並將穆漓擠了下去,仔細把脈。
原本焦急的臉,登時變得凝重起來,穆漓見狀,也知道失態(tài)有些嚴重,連夏兒都面露這表情。
“怎麼樣?”
柒夏搖頭,“這不是平常的生病,而是中了蠱?!?
“什麼?誰幹的?”穆漓一臉驚怒。
“之前我見過媚生?!毙l(wèi)子傾低聲開口,強壓制住胸口鑽心般的疼痛。
柒夏聞聲,點了點頭,“這很像是媚生的手法,我與她有打過交道,上次那蠱不也是她給你下的,你們先出去,我要檢查阿雨中的是什麼蠱?!?
幾人聞聲後,面面相覷,那些個太醫(yī)巴不得聽到這句話,紛紛如重釋放一般,退了出去。
穆漓呆在裡面,不肯出去。
“大師兄,你在這裡,我無法專心治理阿雨,師兄,你快帶大師兄出去?!?
“皇上,你呆在這裡也無濟於事,我們還是先下去,讓柒夏姑娘爲公主好生診治吧。”一旁陶盈袖也溫柔開口。
衛(wèi)子傾微微側(cè)頭,看向穆漓,示意他她沒事,你可以先出去。
“大師兄,穆玨不見了,我們出去商議此事吧?!睒派偾镆搽S即開口。
這話卻被衛(wèi)子傾聽了去,雙目微微睜大,看向樑少秋,正要開口詢問,穆漓便動身將衛(wèi)子傾的視線擋住,回身將樑少秋帶了出去。
陶盈袖也深深的看了一眼衛(wèi)子傾,便無聲的跟著走了出去。
此事房內(nèi)就只剩下衛(wèi)子傾和柒夏二人,衛(wèi)子傾只有將希望寄託於柒夏身上。
“放心,我什麼也不會告訴你,至少穆玨現(xiàn)在是安全的,而你,我看著有些擔(dān)憂,你還是先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自己吧。”
“夏兒……”
“打住,我要開始爲你治療了?!?
打斷了衛(wèi)子傾還沒來得及開口的話,手便在衛(wèi)子傾身上一動,一根銀針便插到了她的睡穴上去。
衛(wèi)子傾雙眼登時失去神色,緩緩閉上眼來,就見柒夏將她身上衣服褪去,在她身上一陣忙活。
整整一個晚上,纔打開房門,從外走了出去。
卻見穆漓一臉焦急的等在門外。
“阿雨怎麼樣了?”焦急的開口。
“她……”
“算了,我自己去看?!边€不等柒夏開口,便推開柒夏,一個健步如飛,走了進去,直直的奔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