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慧心稍微平靜了一下,坐起來喝了口水。
“夫人,萬事皆有可能,朝廷的話又怎可完全相信,老爺臨行的時候不是說過嗎?萬事要等到最後的結果。”秀珠安慰著柳慧心,看到她稍微的平靜下來,讓廚房做了蓮子羹,以及清淡的小菜。
柳慧心倚在牀上,想著秀珠說的話,女兒啊,你爲什麼不給爲孃的託夢呢?你可知道娘有多擔心你?你已經死過一次,你這次要是回不來,娘就追隨你而去。
“夫人,百里王爺求見。”秀珠想問一下夫人是否會見,她覺得以夫人現在的樣子,斷然不會見王爺的。
“秀珠,快給我梳妝,我要見王爺。”秀珠趕緊打水來給夫人洗臉梳頭。柳慧心沒有化妝,甚至是粉都沒有來得及擦,就出來見王爺。
“王爺,可是有我家老爺和妝兒的消息。”柳慧心迫不及待的問,她看到王爺的身形又瘦了,更加顯得他玉樹臨風。
“是的,夫人,您先坐下。”秀珠攙著柳夫人坐下。
“夫人,您先彆著急,聽我慢慢給你說。我首先對你說的是,老爺和令千金或許真的沒有死。”柳慧心的眼睛裡閃爍的淚花,“秀珠,真的是,真的是。”她激動的捉住秀珠的手。
“夫人,實不相瞞,我一直派人追蹤夏宰相的消息。我一直摸不透軒轅夜爲什麼要如此的做?大軍壓陣,首先是有原因的,他的臉上卻沒有著急的神色,只是在朝堂之上發了一通火而已。那時,我就在暗地查清原因。”百里雪衣站起身來,幾天的煎熬,他身形枯槁,臉上鬍子也長了出來。
“我發現,這其實就是一個陰謀。是軒轅夜故意放出風去,他與周國有來往,想聯盟消滅翼國。翼國適才出兵,但是又沒有確切的證據,只好按兵不動。軒轅夜一看如此不能激化兩國矛盾,大臣都不主張應戰,又改變的策略,讓夏宰相出使,暗中派人殺掉夏宰相以嫁禍於翼國激化兩國的矛盾。”百里雪衣的眼神裡閃爍著憤怒,他忘不了先帝駕崩是囑託他的話。要好好輔佐軒轅夜。
此刻,他對軒轅夜失望之極,恨不得拿出先帝的遺詔,廢了軒轅夜。
“那接下來如何,老爺到底有沒有被殺掉?”柳慧心最關心的是夏安逸和夏初妝的安危,其他的她都聽不進去,此刻她緊張的握著秀珠的手。
“接下來,我只是推測,因爲沒有找到確定
的證據。”百里雪衣喝了口水,幾天來,他也是滴水未進。
“我派出去的人,是先帝在世時的只爲先帝服務的一羣人,他們有自己獨特的行爲方式,我從來不過問,只是給他們安排任務。根據回報,夏宰相先是遇到了周國的殺手的埋伏,殺手武功高強,隨從的禁軍全部被殺,但是沒有見到夏宰相和令千金的遺體。繼續追蹤,得知軒轅夜還有連環計,夏宰相的馬車被他們退下山崖,據說慶州皇帝的人沒有找到屍首。小王適才說也許他們沒有死。”
柳慧心又哭了起來,“你不用安慰我了,都滾下懸崖,還有什麼希望,王爺,我知道您是好心,讓我心存一個希望,可是如若希望之後還是失望,倒不如給我希望。”柳慧心嚎啕起來,她以爲會從百里雪衣這裡得到確切的消息。
“柳夫人,你不要難過,我還沒有說完,我的人武功高強,有幾個人的輕功更是了得,他們順著山崖去尋找,山崖是很陡峭,馬車已經摔得粉碎,但是他們拴著繩子到了谷底也沒有發現蹤跡,只是在一個大石頭處,發現了此物,你看一下.”百里雪衣遞過去。
“香囊,妝兒的香囊,秀珠,你看看,是不是小姐的香囊。”柳慧心急忙遞給秀珠。
“夫人,是小姐的沒錯。”秀珠的眼裡也噙著淚水,她多麼的盼望小姐回來。
“據他們回報,根據現場的樣子,夏宰相和令千金也許棄車而去,也就是說,在發現馬車是往懸崖下邊行走時,跳下馬車,一路翻滾被石頭撞上,纔沒有跌落谷底。”百里雪衣在聽回報時直聽得心驚肉跳,夏宰相是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夏初妝更是大家裡的小姐,沒想到他們會有如此的勇氣和魄力。
“夫人,還有一件事情,據我的人抓了幾個慶州的兵卒,他們說在夏宰相遭到周國刺客行刺時,有一個武藝高強的紅衣男子救了他們。”百里雪衣當時也在納悶,哪裡來的人救了夏宰相呢?
“我猜想,這個人也許最終又救了夏宰相和令千金。所以,我是來勸夫人,不要太傷心難過,也許不久老爺就會回來。只是,今天與夫人說的話,至此而已,不能再有別的人知道。”百里雪衣等著秀珠。
“王爺放心,秀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秀珠定會守住這些話,不告訴旁人。”秀珠趕忙跪下,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如果皇帝知道小姐和老爺沒有死,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王爺,你放心,爲了我家老爺和女人,我什麼都會做的,如今我且聽你的。”柳慧心雖是一介女流,但是,她飽讀詩書,書裡那些英雄女子的形象是她最喜愛的。
“柳夫人,你且依舊裝作生病的樣子,我相信軒轅夜找不到屍首也不會罷休的。你就按照老爺去世的禮儀讓管事的人安排府裡的活動,你且休息就好。”
“我會隨時派人緊盯府裡的動向,一有消息馬上告訴你,只是您不要太過悲傷。”百里雪衣一再囑託不要讓軒轅夜看出馬腳,方纔出了宰相府。
柳慧心把夏府一切需要打點之事交與夏管家,他是夏府的老人了,對夏府的上上下下掌握的清清楚楚,有他在她可以放心的在家裡等著老爺、女兒的歸來。
柳慧心自此不出正室,裡外有秀珠一人照顧著。由於底層的下人不知道夏老爺是帶著小女一起出使的,所以對外宣稱小姐因悲傷過度臥牀不起。夏府裡面全都紮上白紗,奴僕們也都穿上了素衣,小蝶和幾個夏初妝的丫鬟已經哭的眼睛腫的像個爛桃一樣,尤其是小蝶,聽聞小姐已經離世的消息,都昏厥了過去,小姐已逝,他們以後該怎麼辦。
幾個丫頭抱著一起痛哭不已,她們一方面是爲小姐而難受,同時也是哭自己的命運,小姐死後,她們也許會被攆出夏府的,他們不想出去,自小在這個宰相府里長大,不管老爺還是夫人小姐,都對待下人極好,他們已經和這裡有感情了。
“可憐的小姐,連屍身都沒有,死了連屍體都回不來故土。”小蝶坐在花園裡,那是以前小姐最愛來的地方,現在,花開依舊,空氣中滿是梔子花的味道,小姐,你說你最喜歡聞梔子花的味道了,現在你在那裡,你的魂魄還能不能找到家啊。
小蝶的淚呼呼的往下流。
“宰相,京城可有與你相交甚好的官員?”眼看著馬車就要到京城了,軒轅林向裡面問道。
“官員,老夫有半年的時間賦閒在家,原本相交的大臣現也不甚知根知底,總是隔著一層芥蒂。”夏安逸想了半天,腦海裡也沒有想出一個合適的人。
突然,腦海裡閃過一個白色的身影,“他”不知道可以算是吧?
“百里雪衣!”夏安逸擲地有聲拋出了百里雪衣的名字,雖然百里雪衣對軒轅夜言聽計從,但是他總覺得百里雪衣身上有一種飄然的氣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