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臻道:“宇兒怎麼會呢?朕難道還不知道你的性情?”
茜宇眼角還是沁出了淚花,輕聲道:“謝皇上體貼,只是臣妾……”
赫臻動容道:“只是什麼?”
茜宇將身體靠在赫臻的身上,輕聲道:“只是太想皇上了,太想太想了……”說著淚水奪眶而出。
“傻丫頭!哭什麼?”赫臻疼惜道,“小心孩子將來笑話你!”
“皇上!”茜宇道:“您會愛他嗎?”
“朕的孩子,怎麼會不愛?”赫臻笑道:“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臣妾太緊張了!”茜宇笑了笑道,“現在孩子會踢臣妾了,好像在告訴臣妾,他要出來了。”
赫臻笑道:“噢!好一個調皮的小子!”
“皇上不要太武斷了,哪裡就是個小子。指不定又是個小若珣,是個頑皮的丫頭!”茜宇笑道。
赫臻也笑了起來,茜宇便起身服侍赫臻梳洗,一切完畢後,赫臻說有些技癢,便和茜宇擺下圍棋對弈,茜宇一切順從。
局間,赫臻無意道:“恭郡王戰死了,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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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宇悠悠地放下一顆白子,道:“臣妾知道了,蘭妃娘娘一定很傷心吧!”
“是啊!”赫臻臉上露出煩惱的神態。
“皇上,該您下了!”茜宇盈盈地看著赫臻。
赫臻搖了搖頭,看了看棋局,放下一顆黑子,嘴上道:“前線沒有人了?”
茜宇神色一凜,心中掠過一絲不安,猶豫片刻放下一顆白子,道:“皇上想和臣妾說什麼嗎?”
“嗯!”赫臻緊接著放下一顆黑子,道:“昨晚本想對妍兒說,但是她哪裡只恐怕……”
茜宇微微一怔,只當沒有聽道,看著棋盤道,猶豫片刻放下一顆白子:“臣妾許久沒有下棋了,棋藝疏忽了!”
赫臻擡頭看了眼茜宇,微微一笑,隨即放下一顆黑子,隨意道:“朕也許久沒有打仗了……”
茜宇心跳加速,兀地擡頭看著赫臻,眼淚含在眼眶裡,赫臻也擡起頭,兩人四目相對,情感交融!
茜宇緩緩低下頭,胡亂放下一顆白子,低聲道:“恐怕不是大半個月了,等再見到皇上,也許孩子都出生了。”說著用手撫摸自己的肚子,淚水滴下來,落在白皙的手上。
赫臻坐過來,親吻她的額頭,道:“你爲什麼不挽留?”
“臣妾一切皆以皇上的意志爲方向!我朝泱泱大國,天威不可侵犯。皇上此去,定能平定敵寇,保我大國天威!”茜宇隨即坐正了身體,堅定地看著赫臻,眼淚含在眶中:“只求皇上萬全!”
赫臻將茜宇摟在懷中,淡淡道:“好宇兒!爲了你朕也要萬全!”又道:“不過這只是朕自己的想法,能否成行還看大臣們如何決議,畢竟一國之君豈能隨意親征!”
茜宇默默地點了點頭,輕聲道:“如果皇上果真御駕親征,希望皇上不要惦念臣妾,還有……”茜宇擡頭看赫臻,道,“皇上臨行前去看看貴妃娘娘吧!”
“綺盈?”赫臻突然想起了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個女人。
“瑾貴妃心中有多苦,臣妾不知道,臣妾只是不希望有一天自己也會覺得苦!”茜宇話中有話,試探地看著赫臻。
赫臻道:“你覺得朕是個薄情的帝王?”
茜宇微微一笑,答道:“臣妾不敢,並且皇上也不是。這僅僅是皇上的無可奈何,臣妾只會支持皇上,怎會有怨言呢!”
赫臻點頭道:“宇兒,你太善了!”
茜宇嘟著嘴笑道:“臣妾如今是六嬪之首,也該爲皇上爲皇后端穩後宮這碗水啊!”
赫臻笑了笑,摟著茜宇不再說話。這一晚,赫臻沒有留宿馨祥宮,畢竟茜宇身懷六甲有著諸多地不方便,也如茜宇所料,赫臻這晚在錦霞宮留宿。
瑾貴妃的秉性變了許多,見到赫臻只是盡心伺候,未袒露心中半點的委屈,赫臻心中亦有些愧疚,帝妃二人促膝長談,重溫舊情。
赫臻想要御駕親征的消息,在朝廷後宮都掀起了軒然大波,幾經周折,赫臻還是披上了戰袍,命令大皇子暫時監國。讓茜宇揪心的是,父親和三個哥哥全部隨軍出征。
送行的這日,皇后帶領全體後宮,身穿朝服在聆政殿外與羣臣一同恭送御駕。在此之前,皇后千萬叮囑,爲求吉祥,任何人都不可以有悲傷的表情流露出來,違者不饒。
茜宇見身披黃金戰袍的赫臻,氣宇軒昂,威風凜凜!只是眼前心愛的男人要去的是戰場,自己豈能心安呢?跟隨在皇帝身後是一年多未見的父親和三個也身穿戰袍哥哥,茜宇萬沒想到,和父兄再見面,竟是這樣的一個場合!
赫臻與皇后等話別後,來到茜宇面前,茜宇強迫自己微笑,但眶中打轉的淚珠卻出賣了自己,赫臻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握了握茜宇的手便轉身走了。傅嘉和憶祖、憶峰、憶強走到茜宇面前,茜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把淚水收回去,顫抖著擠出笑容,看著四人。
四人抱拳對茜宇施禮,茜宇擡頭不忍相看,更不希望淚水滑落下來,哽咽道:“恭祝將軍出師大捷,順利歸來!”眼光掃過父兄,彷彿再說:“家裡我會照顧好,你們放心的去,平安的回來。”
四人抱拳稱是,隨即跟隨赫臻跨上戰馬,以待出發。赫臻調轉馬頭,深情地看了茜宇一眼,隨即馬鞭揮舞,大聲喊道:“出發!”緊接著牛角吹響,金鞭揚起,三軍將士浩浩蕩蕩地啓程出發。所有人跪地山呼萬歲,直至御駕離開皇宮,剩下滾滾塵土!
茜宇站起時,若沒有薀蘊攙扶恐怕就要摔倒,一日之間,自己摯愛的男人全部走上戰場,茜宇即便再堅強,也無法不悲傷!
大臣們恭請皇后回宮,皇后點頭示意,便帶著後宮衆人揚長而去。
坤寧宮裡,皇后安撫了衆人的心情,囑咐這些時日要安分守己,切不可鬧出事端,衆人皆俯首稱是,隨後散去。
茜宇回到馨祥宮,心裡交瘁,昏昏睡下後,直至傍晚才清醒過來。
“主子你醒了!”緣亦遞上手巾爲她拭汗,唯恐茜宇睡了一身汗起來後吹著風著涼。
“我睡了很久?”茜宇說著,伸手去摸肚子,放心下來,又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緣亦扶茜宇起來,說道:“都快卯時了,聽說您身體不適,太后和皇后都派人來看了好幾回了,敬妃娘娘和良嬪娘娘也來過幾次了,還有……”緣亦頓了頓道:“瑾貴妃也來過!”
茜宇坐到梳妝檯前,淡淡笑道:“怎麼了?你還記著瑾貴妃上次對你的不客氣?”
緣亦道:“奴婢只是覺得瑾貴妃的變化很大,如今奴婢瞧她的眼神,以不再是從前那般了。”
“人都會變的!”茜宇遞了那支小春子他們送的玉簪花給緣亦,讓她爲自己插好,繼續道:“你主子我不也變了嗎?”
“主子!”緣亦欲言又止,轉而道:“主子怎麼好好地會不舒服呢?難道又……?”
“不是!”茜宇的臉上又掛起了悲傷,緩緩道,“夫君、父親、兄長全部去了戰場,能叫我不擔心嗎?恐因有了孩子,身子這才挨不住的。”
“皇上、王爺和公子們都是天上下凡的星宿,老天爺一定會庇佑他們的,主子就寬寬心吧!”緣亦替茜宇插上了玉簪,認真道。
茜宇揚手攏了攏頭髮,笑道:“緣亦你真會說話!”又想起什麼來,問道,“大皇子監國,會暫時住在宮裡,那監國夫人豈不也要一同進宮?”
“確實如此,而且奴婢聽說監國夫人位比皇后!”緣亦道,“不過只是暫時的。”
“嗯!”茜宇苦笑道,“沒想到悠兒還是攪到這個局裡來了。”嘆了口氣,照了照鏡子,調整了心情,說道,“我餓了,爲我準備些松子粥!其實……皇上不在宮裡,有些事情也好辦些。”說著挽了挽髮髻,自信地朝緣亦笑了笑,緣亦分明有些莫名!
翌日,真悠兒以監國夫人的身份進入皇宮,暫住坤寧宮,由皇后親自照料,這倒讓茜宇放下心來。
日子緩緩過去,深宮之內自然是聽不到戰場上的喧囂,但赫臻已然離開了半個月。這一日午間,茜宇用過午膳便來到東殿探望錢虢容,談笑間說到琪淑容即將生產一事,便提到了錢虢容那尚不爲人知的身孕。茜宇笑道:“過段時間,錢姐姐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告訴別人您懷孕的事情了!”
錢虢容雖然不解,但卻十分地相信茜宇,正要說什麼,秋棠進來在茜宇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茜宇點了點頭,對錢虢容道,“姐姐可願意陪妹妹走走?”
“啊!是!”錢虢容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