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的眼淚！

她——在哭？！

蕭墨夜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埋在楚歡胸前的頭慢慢地擡起，怔怔地看著那滿臉都是淚水的臉龐。他捂在她手上的手浸透著她的淚水，灼燙著他每一根的神經。

她的眼淚，就像是無聲的指責，刺痛著他的眼睛。他的手終於慢慢的移開，看著她的肩膀一下一下地抽動著，聽著她用著哽咽的聲音道，“不要……墨夜，不要……”

那聲音，那麼地沙啞，那麼地顫抖，而他在這一刻有著一種不知所措。他的歡，他用盡全部身心細心呵護著的女人，在這一刻，卻這樣地啜泣著，害怕著……

喪失的理智，似乎都在她的眼淚中被一點點的拉回，他的心在陣陣地抽痛著，只爲著她的這份淚。

手輕輕地捧起了她的臉，他溫柔而歉意地吸吮著她的眼淚，輕聲喃喃著，“別哭，別哭。我不會在這裡侵/犯你了。”

只要她可以不哭，那麼讓他做什麼，他都會願意。

她還在哽咽著，他心煩意亂。

輕垂著眼眸，他的手把她的衣服重新拉好，一顆一顆地扣著那曾經被他扯開的鈕釦。她淚眼迷惘，怔怔地看著他。

當他把她的上衣全部整理好後，雙手摟住了她的腰，她頓時一陣瑟縮，眼，帶著一絲不確定地看著他。

“別怕，我不會做什麼的。”他低低地說著，把她抱下了竈臺，讓她站穩了後，才蹲下身子，幫她拉上了底/褲和絲襪，整理好了她的裙子。

她身上凌亂的衣服裙子被他一點點地重新穿戴整齊，楚歡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還在砰砰狂烈跳動著。蕭墨夜蹲在她的腳邊，正輕輕地拍著她有些微皺的裙面兒。

片刻之後，他的下顎微仰，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薄脣挪動著，清雅的聲音遲疑地問著，“被嚇住了嗎？”

嚇住？楚歡的淚眼眨動了一下，隨即很小幅度地點了下頭。她的確是被嚇住了，他以前從來不會出現那麼“激烈”的行爲，

就算是他們第一次的時候，就算那麼時候的他生氣至極，可是卻也不曾這樣直接的……

“會厭惡我嗎？”他在問這話的時候，眸開始垂下的，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怕會看到她眼神中的肯定。

是太沖動了吧，因爲那種情況，出乎了他的意料，因爲累積在心中的不安，其實還是沒有徹底的消除過。

縱使，她是愛他的，縱使，她已經屬於他了，縱使她會和他共度一生，可是……他卻還是在怕。

彷彿是在怕她的記憶有一天會恢復，又彷彿是在怕著，到了那一天，她會不再愛他。

她的愛，是他好不容易纔得到的，是他費盡了心思，用盡了手段，辛苦萬分纔得到的，他怎麼樣都捨不得放手，也無法放手。

歡，你可知道，就算你厭惡我，我也不會放開你了。

因爲放了，他會生不如死！

“……不會……”她的聲音輕輕地，帶著哭泣過後的沙啞，傳入了他的耳中。

他的身子猛然一僵，濃黑的睫毛輕顫著，他那雙漆黑的眸子，又重新看著她，似震驚，似詫異，又似狂喜，她說——她不會？

“不會……厭惡我？”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意，低啞得要命，而他的身子慢慢地站了起來，雙手捧起了她的臉，遲疑地確定著。

她的眼眶紅紅的，臉上盡是淚痕，可是卻還是道，“不會厭惡，只是……我剛纔真的在害怕，怕你就那樣把我……”她的手指抓住裙襬，抓得有些緊，顯然是心中那股懼意還在。

“不會，以後不會了……”他喃喃著道，一把把她摟進了懷中，“歡，就算是傷害全世界的人，我也不想傷害你。”她是他的愛，更是他的命。

嬌小的身子陷進了寬闊的懷中，他抱著她，抱得好用力，以至於她的脊背骨頭都像在咯咯作響。可是她卻不想推開這個懷抱，儘管這樣的用難保，會讓她有些疼。

抽了抽鼻子，楚歡問道，“墨夜，你捂著我的嘴巴，不讓我說下去，是害怕我會說出你不願意聽到的話嗎？”想知道他爲什麼突然會反應那麼激烈，想知道是不是真如她所猜測的那樣。

他的身子微微一僵，手更用力地抱著她，而臉埋在了她的頸窩處，“是，我在害怕，歡，我也是會害怕的……”害怕她會因爲段棠的話而想起什麼，又動搖著什麼。

他在她的面前，那麼坦誠著自己的害怕，一瞬間，她心中那的懼意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消散無蹤。

她的雙手慢慢地擡起，環抱上了他那有些僵硬的腰，右手的手指，碰觸了她左手上的戒指，那是……她親自所選的戒指，代表著他和她許下一輩子約定的戒指。

她輕輕地咬了咬脣瓣，在他的懷中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說著，“可是我對段棠說的是——就算三年半前，我真的見過他，他真的愛上過我，我愛的人，也會是你。”所以，他根本就不需要去害怕，因爲她是愛著他的，愛得那麼深，那麼地沒辦法再去把自己的心分給另一個人！

下一刻，他猛然地擡起了頭，額頭抵上了她的額頭，暖暖的呼吸，頓時包圍了她所有的感官。

“歡，你真的這麼說？”他的眼，凝視著她，看得那麼深，又那麼地切。

她的手，依舊緊緊地環著他的腰，“墨夜，你是第一個讓我明白被一個人這麼強烈地愛著，是什麼樣感覺的人，也是我第一個想要同樣強烈地去愛著的人。”

如果不是他的話，也許她不會明白，愛人以及被愛著，會是這樣的幸福。

腳尖，輕輕地踮起，她的脣主動吻上了他的薄脣。

她的，是嬌、是柔，也是暖……就像是在把她的溫暖以及心意，一一地全部給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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