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慘淡

程越躲開了莫問塵迎面的一擊，卻沒想到莫問塵的反映那般快，動作也是神速一般，甚至連眨眼的時間都不到，他的劍便挑上了程越的左手。

沒有時間去分晰他手上的死穴在哪裡，而是一狠心一用力一挑一鉤，將程越的左手臂整隻砍了下來。

完成這一個動作，莫問塵也幾乎用盡了內力。

他不知道那些黑色的霧氣是什麼，只知道，剛剛若沒有那些霧氣，自己一定第一個死在程越的手裡。

而那黑色更助了軒轅劍的靈力，讓他準確無誤的襲上程越。

“啊……”

程越慘叫一聲，整個人猛的後退，周身的光芒瞬間消失無蹤，紅色衣衫更紅了。

他是沒有死穴，只是這隻手臂被軒轅劍砍了下來，卻是再也生長不出來了，即使是神仙也無力迴天了。

血噴了一地，程越狠狠瞪著欲要再襲上來的莫問塵，又後退了幾步，右手擡起想用法力封住自己斷臂處的傷口，卻是一時間沒有提上力氣，痛意更深了幾分。

咬緊牙關，沒有讓自己喊出聲來。

痛，雖然不比每日練功的痛苦，卻是心痛。

他竟然就這樣被一個人類砍斷了手臂。

準備動手的紫無涯也直直看著這一幕，剛剛程越發出來的力量真的太可怕了，他活了一千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可怕的一幕。

這樣的強勢的法力，是月恆山上不該有的。

當然，他現在才知道，以程越剛剛發出來的法力，十個自己對上也只有死路一條，如果不是莫問塵那快速而致命的一擊，法力擴散開來，自己絕對也會與那些妖精一樣化成灰燼，一時間他只是站在那裡，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相對紫無涯的沉思，許未然則是整個人呆掉了，他能讓自己做過心理準備，知道這月恆山上死多少人都是正常的。

只是他從未見過這種死法。

那些都是十分強悍的千年修行的妖，卻那樣不堪一擊，如果是人類，會是什麼樣子。

此時此刻，他才深深的知道，這月恆山有多可怕，可怕到不可思議。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蕭素素竟然安然無恙，她距離程越也是極近的，剛剛的招術竟然沒有影響到她的半分情緒，甚至連碰都沒有碰到她。

這個蕭素素越來越讓他看不透了。

蕭素素仍然是一臉的淡漠，冷冷看著程越，有那麼一瞬間，她透過萬仗光芒似乎看到了一個魔鬼，紅色的魔鬼。

那個魔鬼便是程越。

他的一招可以毀滅衆生，真的是十分可怕的存在。

只是她自己也不懂，離自己最近的小妖們都化成了灰燼消失無蹤，而自己卻毫髮無損，甚至沒有感覺到一點不適，連眼睛都是睜著的。

她也不懂自己這身體了。

莫問塵一擊即中，也後退數步，與蕭素素並肩而立，並且一臉擔心的看著她：“你沒事吧。”

上下仔細的打量著她，生怕她有什麼不測。

搖了搖頭，蕭素素也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我沒事，完好無損。”

連她自己都奇怪的事情就不必去問其它人了，或者，是程越有意放自己一條生路吧。

她也只能這樣認爲了。

程越只感覺到了疼痛，不甘和恨意，沒有去注意蕭素素，更沒有注意程軒和綠蕪等人，他只是掃了一圈思涯殿，看到自己的手下也死傷無數，再看到莫問塵，紫無涯和許未然都是毫髮無傷。

他已經放過一個大招，再出招要等七七四十九天之後，而且現在沒了一隻手臂，是被軒轅劍砍去的，他需要休養生息，養好了傷再找這些人清算舊帳。

本來他只是想將這裡的人全部消滅，重新發展自己的勢力，重新掌握月恆山和月瀲宮。

只是莫問塵的一劍讓他失去了一切，可以說已經一無所有。

衆判親離，身受重傷。

他現在只有恨。

突然天空中那厚重的濃煙也壓了下來，那種壓抑的氣息幾乎讓所有人都無法呼吸。

然後，整個思涯殿似乎被擠壓到了一處，那些離程越比較遠還活著的小妖們卻突然尖叫連連，瞬間都無法再動彈，一個個化回了原形。

而那本來繞著思涯殿的結界也在一瞬間收緊，蕭素素等人只感覺到空間似乎震了一下，沒有死去身受衆傷的幾個掌殿使者，仙娥和仙童也都無法動彈了，似乎是被捆綁了手和腳一般。

只有綠蕪程軒四個人在那層薄弱的保護下，沒有受到波及，再就是幾個仙人，蕭素素，莫問塵，紫無涯和許未然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因爲他們都是人類。

就在所有妖類無法行動的瞬間，思涯殿的入口處涌進一羣黑衣人，各個手持長劍，殺氣沖沖，十分有緒的將思涯殿殿前的人包圍住，圍得水泄不通。

爲首的賀一天臉色還有些蒼白，這一仗真的太不容易了。

險些就葬命在這月恆山上了，那些道士們也是死傷慘半，程越那一招，波及太廣，道行低一些的小道士全部喪命在此。

餘下的道士們還是心有餘悸，沒有走進來，而是坐在外面緩和著懼意。

他們還在後怕。

若不是領頭道士那張傳家寶，真的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賀一天雖然是嚇得不輕，不過此時仍然鎮定的指揮著所有殺手有序的將沒有死掉的妖類用符紙捆了，快速的處理現場。

有三百人，直接提著刀著蕭素素和莫問塵給包圍。

更有三百人，將程越包圍了。

只是程軒四人他們沒有任何辦法了。

現在那些道士都沒有氣力再施法了，他們只能看著被保護在結界中的綠蕪等人。

即使知道放過這幾個人，日後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卻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太子殿下。”賀一天安排好了一切後，走到了許未然的身旁，一臉的恭敬。

“乾的好。”許未然沒有任何作爲一個太子的架子，而是擡手拍了拍賀一天的肩膀，一臉的讚賞有加。

這一次，多虧了那一千名道士。

花再多的金黃他也不在乎，因爲這月恆山最不缺的就是金銀珠寶。

而圍著程越的三百名殺手已經開始動手，見他少了一隻臂膀，都有幾分輕敵，完全忘記了剛剛是誰一招便險些要了他們的命。

劍閃著寒光，一起刺向了程越。

而程越則是一臉的不屑，更有幾分冰冷，他還是看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一一記在心底，然後，右手猛的一甩袖子，整個人旋身而起，頓時狂風大作，那風有如刀一般向四周散去，準確無誤的刺中了三百名殺手的心臟。

然後下一秒，程越一個閃身，已經消失在所有人的面前。

只餘風，呼呼的颳著，夏日炎炎，卻有如寒冬臘月般的冰冷。

那風是程越的最後一招了。

雖然他離開了，但是程軒知道，程越一定受了極重了內傷，現在的他還不如被廢了法力的程軒，脆弱得不堪一擊。

程軒萬萬沒想到，一次大祭祀會讓他們程家受到如此重創。

說到底，都是因爲當年的事情。

“我們也走吧。”綠蕪的臉上有悲傷，只是很淡很淡，沒辦法，她就是這樣表情僵硬的人，也深深嘆息了一聲，一邊擡手劃過一道綠色光芒，四個人順著程越消失的方向離開了。

那是程越用法力劃開的出口。

因爲那些道士已經用盡了法力，結界很容易被打開。

而綠蕪並沒有受傷，帶三個人離開輕而易舉。

到最後，程家毀於一旦，兩個人都慘淡離開了月恆山。

只因爲他們的貪婪。

對權利的***。

三百殺手瞬間慘死，一樣在讓在場的人心肝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