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辰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被鎖在囚室裡的石牆上,他的旁邊是另一間囚牢,裡面鎖著一個人-----血衣襤褸,被血和泥污染的不堪入目,頭髮披散著遮住容貌,縱然是這樣,他還是從男人身上看到了王的氣概。
這應(yīng)該是個山洞,裡面只能模糊視物,而唯一光亮就在男人的頭頂-------那是一個透風(fēng)的洞,強光透過洞直射的男人身上,所以夜辰才能將那個男人看得如此清楚。
估計是白天------夜辰看著照在男人身上的強光推斷。
“你是誰。”男人開口,聲音嘶啞的彷彿要流出血來。
“夜辰,你是誰?”
“重黎。”男人喘著粗氣,只說了一句便累成這樣,看來過不了多久,就算她不殺他,他也活不過去了。
“重黎祭司!”夜辰啞然:“你怎麼在這啊?”
“我已經(jīng)不是祭司了。”重黎說話間輕咳起來:“現(xiàn)下的祭司,可能是我妻子。”
重黎娶了老婆?這恐怕是世上最恐怖的事了。
以重黎這樣變態(tài)的人,若有,也是被逼的吧?!
哪家姑娘這麼倒黴?
不對!
“是誰把你關(guān)在這的重黎大人?”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我學(xué)會對每個人做作的笑】
一身淡紅的中原女子長衫,裡面是白色的裡衣,頭髮輕輕挽起,劉海疏疏的貼在頸間,那女子坐在那裡,側(cè)低著頭專注地繡著花她的服飾和妝容都已偏向漢化,顯的溫順無害。
這就是阿依瑪剛進(jìn)房間看到的一幕。
“繡花幹什麼,你不是要殺人嗎!”阿依瑪滿眼諷刺。
“你放心,”瞳櫻毫不驚訝的放下手中的針:“自然有人替我動手。
站起,瞳櫻看了阿依瑪一眼:“來找我?guī)质颤N,殺人滅口嗎?”
阿依瑪盯了瞳櫻半晌,有些憂傷:“就那麼想報仇嗎?”
瞳櫻笑笑,坐下又看了看阿依瑪:“無時無刻。”
“爲(wèi)什麼你要這麼做!”阿依瑪看向瞳櫻,果然,瞳櫻低下頭,不再說話。
“爲(wèi)什麼不問問他那?”瞳櫻擡起頭,眼底有些許薄霧:“我這麼做的理由,他應(yīng)該很清楚纔是。”
“理由是什麼他是很清楚,瞳櫻,我真的很後悔”阿依瑪紅了眼眶:“後悔當(dāng)初沒有阻止他。”
“讓他娶了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隨你怎麼說”瞳櫻笑笑,眼中甜媚多的要將人溺死一樣:“我是不會放棄的,我說過的,我會叫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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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櫻頓頓,滿是淒厲的氣息:“要他爲(wèi)我的孩子償命!”
僵持片刻,卻聽門外傳來尖叫:“重黎娶了你!”
兩人轉(zhuǎn)身,卻見門外站的是鳶伊,她滿目憤恨,衝向瞳櫻,厲聲道:“我要殺了你!”
瞳櫻手一揚,對鳶伊放出蠱蟲,待鳶伊跌倒無力後,冷冷一笑:“看來我們的教主大人的禮儀都學(xué)到狗肚子裡去了。”
鳶伊再也站不起來,手腳無力的她躺在地上破口大罵。
“怎麼,”瞳櫻看向站在一旁的阿依瑪,微微一笑:“要動手嗎?”
阿依瑪?shù)闪怂谎郏S即遠(yuǎn)去。
“真是可憐那教主大人,”瞳櫻坐在那裡,揚眉:“她不救你那。”
“我要殺了你!”嘴裡叫囂著,鳶伊嘗試著站起。
“這可怎麼辦,你武功蠱術(shù)都不抵我,怎麼殺我那?”瞳櫻拿起桌子上放得焦糖,填入嘴中:“要不這樣吧,你找重黎,讓他殺了我,成不成?”看見鳶伊盯著他,不由失聲大笑:“怕我勾引他啊!放心,我對他沒感情。”看見鳶伊還是盯著她,隨即又笑笑:“怕他被我勾引啊,放心,如果真這樣,就不會有你了。”
“你說什麼!”
瞳櫻笑著解開她的蠱術(shù):“去找他吧,你殺不了我的!”
等鳶伊遠(yuǎn)去,瞳櫻放下笑容,將焦糖吐出,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
真是甜啊,甜到發(fā)苦。
聽到有人走進(jìn)來,瞳櫻睜開眼,有一個人逆光走來,光太強,她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覺得他金光閃閃,就像神一樣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來了。”瞳櫻突然有些疲勞:“坐吧。”
重黎依言坐下,看著瞳櫻不出聲,瞳櫻看見鳶伊跑進(jìn)來,及時放出蠱蟲,於是鳶伊再次華麗麗的全身無力跌倒在地,不過這次,連帶著嘴巴也軟了,無法出聲。
“什麼事。”重黎垂了垂眼簾,不動聲色。
“也沒什麼事,只是見見你”瞳櫻也不看重黎,只是盯著鳶伊:“你徒兒要殺我”轉(zhuǎn)頭看見重黎果然擡起頭看向她,微微一笑:“怎麼辦。”
她說怎麼辦時,眼睛就盯著重黎的眼睛,黑黑的,深深地,好像有許多話要對他說,可是又不敢說,一如那年她站在刺客中間一樣,又無助,又安靜,也是那樣的眼神,帶有略微的防備,撓的他心疼。
“她不會。”重黎一字一言。
“我不信”瞳櫻皺著眉頭:“不信你會讓她不會。”
瞳櫻說得對,好像以前的時候,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傷害她,傷的她鮮血淋漓體無完膚,卻還要求她要裝作若無其事載歌載舞,她不信他,實屬正常。
“你想怎麼辦。”
“娶我吧,”瞳櫻站起,看著他的眼睛:“我知道不可能回到從前,娶我吧,不要再傷害我了,好嗎。”
他也知道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他也知道他不想再傷害她了,他真的不想違心了,他沒有看她,只是看著她如墨的長髮如絲如縷般彎轉(zhuǎn)的掛在他衣角上。
“好。”半晌,他聽見自己說。
重黎眼前一陣模糊,彷彿回到了遙遠(yuǎn)的從前,遙遠(yuǎn)到………
“我跟著你,但你必須放夜辰回家。”
女孩還未換下被血染溼的粉紅小衫,就那樣站在那裡,靜靜地告訴他,再然後……………
“辰哥哥,你想出去嗎?我可以讓你回家,但你必須回來找我。”
他就站在遠(yuǎn)處看著那個滿是血污的我女孩站在水牢外,靜靜的對男孩這麼說著。
“好的,我會回來娶你的。”
那時候,男孩是這樣回答的吧。
男人望著旁邊那個囚室裡關(guān)著的男孩,發(fā)出憤怒的低吼。
他回來是爲(wèi)了帶她走的吧!
他要帶她離開,離開神山,離開大紫明宮。
甚至,包括離開他。
男人就像被搶走心愛玩具的娃娃一樣,拿出毒蠱要去報復(fù)-----
他不要他帶她走--------
她是他的,是他花了那麼多心血造就的,不能讓他搶走!
更何況………………
男人動了動無名指同樣紋了花紋的右手。
不能讓他搶走他最得意最心愛的她。
更何況-----
她還是他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