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zhòng)人霎時一驚,花丞相更是最先不滿著道:“陛下,這朝廷之上,哪能讓……”
“無礙,朕倒是好奇,她這般大動干戈,是有什麼事情,若是無事的來瞎鬧,便再趕也不遲。”皇上微微開口,語裡略帶好奇之色。
見此花丞相雖不滿,卻仍舊還是道了句,“是。”
爾後緩緩?fù)酥烈慌裕e的不滿未退分毫。
皇甫晨早已在不知不覺中退了回去,於是乎,待柳千千等人進(jìn)殿之時,大殿之中央,便僅有皇甫月澤直直的跪在那兒,瞧著甚是淒涼。
葉兒自進(jìn)殿時起,便一直左看右望,眼裡滿是驚豔之色,倒是豔水水略顯正常了些許,只是瞧見殿上的皇上之後,也微微畏懼的握了握雙拳,似是有些緊張。
三人上前,爾後直直的便跪了下去。
“臣女參見陛下!”
“民女參見陛下!”
一旁的皇甫月澤微蹙眉頭,俊俏的臉上閃過一絲慌忙,雙眸至柳千千跪下時起,便一直望著她,她這個時候來是要幹嘛?
正想著,又聽皇上略微嚴(yán)肅著道:“起來吧,說說,何事這般急切?”
柳千千只看了眼身旁一直看著自己的皇甫月澤,瞧見他的慌張之色時,終究還是緩緩收回了目光,只道:“回陛下的話,太子殿下不起,臣女怎能先起?”
話落,一旁正欲起身的豔水水與葉兒均是一愣,爾後又慌忙再次跪了下去。
一旁的皇甫月澤略微不滿的看了她一眼,只小聲著道:“你來幹什麼?傷還未好,又來這湊什麼熱鬧?”
柳千千不語,卻見皇上微微蹙眉,“哦?你倒是仍舊深情的緊。”
言外之意,便是說她這般跪著,不過是對皇甫月澤癡心不改罷了。
卻是柳千千無奈的呼了口氣道:“陛下錯意了,所謂不能先殿下起身,並非臣女對殿下舊情難忘,只是因爲(wèi)殿下救過臣女,即是臣女的救命恩人,他不僅是臣女的救命恩人,還是無罪有功之身,身份更是貴於臣女,此時此刻,他不起身,臣女何能起身?”
皇上忽地正言厲色,“他濫用職權(quán),毫無理由的便將曲縣滿縣封鎖,更是將曲縣縣令隨意抓之,讓他慘死皇宮門口,雖說只是一個區(qū)區(qū)縣令,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便是無理由的殺一平民百娃都能引發(fā)爭義,這般光明正大的殺了一縣令,還連個解釋都給不出,難道還是無罪之身嗎?”
話落之時,跪在一旁的皇甫月澤忽地便有些慌了,只道:“兒臣自知罪孽深重,望父皇責(zé)罰!”
柳千千蹙了蹙眉,心下閃過一絲無奈,她果然猜對了,這個皇甫月澤,當(dāng)真不會說出她的事。
準(zhǔn)備獨(dú)自攬過所有的罪責(zé)嗎?
這般如此,她怎的可能讓他那樣做!
於是便快速接口道:“前些日子臣女被一些賊人綁去了曲縣青樓,那時那曲縣縣令不僅逛之青樓,還試圖要?dú)Я顺寂迷谔拥钕录磿r趕到,才救出了臣女,但那古縣令害怕事情敗露,竟是光明正大的說殿下是個假太子,甚至全城抓捕我等。”
話落之時,殿內(nèi)的所有人均是愣了又愣!
一旁的皇甫月澤忽地握緊了雙拳,這個傻子,到底在幹什麼!
她難道不知道,這般說完,日後自己便當(dāng)真聲名狼藉了嗎?
便見皇上霎時大驚失色,語裡都充滿了絲絲急切之味,“你說,你被綁進(jìn)了青樓?”
皇甫月澤面色太變,“父皇,莫要聽她胡言亂語,她一直呆在青城,並未……”
“太子殿下心性良善,爲(wèi)了臣女的名譽(yù)定然是撒了不少謊,但臣女確確實(shí)實(shí)便被綁去青樓過,且曲縣的青樓裡,還有無數(shù)女子被綁在那兒,綁匪與古縣令同流合污,曲縣之內(nèi),無數(shù)女子爲(wèi)之膽戰(zhàn)心驚!”
柳千千大聲的說著,瞬間打斷了皇甫月澤的話語。
那一瞬間,整個殿內(nèi)衆(zhòng)人均是變了臉色,紛紛交頭接耳,議論不止,好似發(fā)生了件極大的事情一般。
想來這古代本就男尊女卑,更是所有人都對女子的貞操在意的緊。
所以出入過青樓的女子,在他們眼裡,多半都是無比卑微,以及骯髒的。
便聽她話落的時候,皇甫月澤怒形於色,望著她的眸裡更是充滿了怒火。
被綁於青樓之事哪能輕易說出?
如此這般,她還有什麼顏面可言!
難不成,她是擔(dān)心他會受罰嗎?
傻子,真是傻子……
議論之聲越發(fā)波濤洶涌之時,皇上也再次緩緩地開了口,只道:“你方纔說,還有很多別的女子也被綁架了,這又從何而說?”
柳千千低首:“確實(shí)還有很多與臣女一樣被綁架過去的,臣女旁邊的這兩位便是,陛下可以問問她們。”
皇上疑惑的望向那兩個自方纔起便一直跪著不說話的女子,正欲開口,其中一個便快速擡起了頭,畢恭畢敬著道:“民女葉兒,被綁去曲縣已有七月有餘,便是被那曲縣曲令給綁的,望陛下爲(wèi)葉兒做主。”
話落之時,那豔水水也按事先商量好的話語說道:“民女豔水水,被綁去曲縣時,還被那縣令給打成了重傷,甚至被扔到柴房,好在太子殿下及時救出了民女,否則後果不堪設(shè)想。”
她可是當(dāng)真豁出去了,想她被綁到青樓的事,知道的人並不太多。
現(xiàn)兒竟是爲(wèi)了幫柳千千,將這事給說出來了,這般如此,日後她可定然不能虧待了她!
也還好,她真正幫到的應(yīng)該是太子殿下才對。
思及此,她又意味深長的看了眼不遠(yuǎn)處的皇甫月澤,如此俊美的人兒啊,她日後若是去了太子府,可得好好把握著些了……
話音落下,周邊的大臣們紛紛鬧開了鍋,望著她們的眸裡,有同情的,有不屑的,但更多的,還是難以置信。
許是瞧見情況不對,先前那些嗤之以鼻的大臣們紛紛見風(fēng)使舵,更是有人直嘆,“如此這般,古縣令也是死有餘辜啊。”
“難怪他的身上會被刻上‘禽獸’二字,糟蹋了那麼多女子,當(dāng)真禽獸不如。”
瞧著底下的衆(zhòng)人竟是忽兒議論了起來,皇上不由得便輕咳了兩聲,衆(zhòng)人聽及,均是慌忙閉上了嘴,低首而立。
見此,皇上這才滿意了些許,卻還是嚴(yán)肅不已著道:“即是他做了惡事,也應(yīng)當(dāng)光明正大的判他之罪吧?再不濟(jì),也該午時斬首,而你們卻大清早便將他扒光了殺死在宮門附近,這般,你們可知帶來了多大的影響啊?”
柳千千略微不安地咬了咬下脣,“雖然臣女確實(shí)恨及了古縣令,但他的死,當(dāng)真與臣女無關(guān)。”
“即是與你們都無關(guān),那他到底是被誰給殺的?”皇上忿然作色。
見此柳千千心中思緒飛轉(zhuǎn),爾後恭恭敬敬著道:“無論被誰所殺,他都死有餘辜,但此事既然扯到了臣女的身上,臣女便定然會查它個水落石出!”
話落,皇上卻是忽地?fù)P了揚(yáng)脣角,“如此甚好。”
卻是跪著的皇甫月澤面色不安著道:“父皇,千千不過區(qū)區(qū)女子,怎能查此等麻煩之事?此事還是交由兒臣吧!”
柳千千不滿,轉(zhuǎn)頭便瞪向了他,“女子怎的了?待我傷好了,還不一定比你差呢!”
“便就是你傷未好,所以才接觸不得這事,再則,這是你要強(qiáng)的地嗎?”皇甫月澤暗暗說著,話裡滿是擔(dān)心之意。
卻是與此同時,皇上嚴(yán)肅的輕咳了兩聲,只道:“澤兒,此事與你本就脫不了關(guān)係,所以你與千千均是有責(zé)任去查清。”
說著,他又嚴(yán)肅的望向了柳千千,“朕現(xiàn)在便再給你們一個解釋的機(jī)會,查出古縣令的死因與他綁架民女的罪責(zé),以及證據(jù)云云,也好給大家一個他確實(shí)是死有餘辜的解釋,若不然,朕便不得不治你們的罪了。”
柳千千面色一喜,快速便鞠了一躬,“謝陛下。”
卻是一旁的皇甫月澤略微不滿的呼了口氣,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覺得感動極了。
於是便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身旁的人兒,心下思緒萬千,她這般幫他,怕他受苦,難不成是對他還……
想來那日的那句“不喜歡你了”還是深深入了他的心扉,以至於,他都不敢確定她現(xiàn)在是什麼心思了。
但瞧著她這般在意他的模樣,難不成,那日只是一時氣話?
思及此,心中沒來由的便是一陣溫暖之意,只心不在焉般道:“謝父皇……”
一旁的花丞相暗暗走神,如是意味深長般看了他們一眼,爾後緩緩收回目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卻是皇上嚴(yán)肅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便都起來吧,朕只給你們?nèi)齻€月的時間,這期間,先讓千千養(yǎng)傷一月,剩下的兩個月你們?nèi)デh也好,去其他地方也好,反正必然要找出對自己有利的證據(jù),以清白示天下,若是三個月後,你們還不能將‘濫用職權(quán)’的罪名洗清,那便怪不得朕重罰爾等了。”
說著,他斂容屏氣,“雖然朕願意相信那曲縣縣令是惡人,但天下百姓可不相信,且這滿朝文武也不一定當(dāng)真便相信你們幾個的話語,沒有證據(jù),便服不得衆(zhòng),如此更是難服天下,你們可懂?”
話落之時,殿內(nèi)再次傳來一陣唏噓之聲,衆(zhòng)人皆是膽戰(zhàn)心驚,誰都聽的出來,皇上當(dāng)真生氣了。
那句“難服天下”更是暗有所指,難不成,若是查不出,他還能廢了皇甫月澤的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