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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2:姑侄見面,誰都到猜不到結(jié)局!

袁家。

管家看著門外站著的道姑,無奈的嘆氣,你說這是今天第幾個了啊?

“我說師傅,我家沒有那麼多齋給你們化的了……”

這幾天也邪門了,道士和尚的來了好幾波化緣的了。

誰知道是真道,還是假和尚的,反正是一*的來,每天都要來上三五個的。

“請你把這個交給袁老施主,他看後便會明白。”道姑從灰色布衣兜裡摸出一個系紅繩的刺繡福袋。

老管家無奈的接過來,讓道姑稍等,就進去請示袁老爺子了。

正在院中練著太極拳的老爺子看到管家時,睨了一眼搖頭:“又有來的了?”

“可不就是麼?這次來了個女的,還讓我把這個拿給老爺……”管家舉著手上的福袋給袁老爺看。

袁老爺子眼皮兒一跳,腦海裡回想起往事來。

那年,小孫子病了,臉黃的不成樣,好多醫(yī)生都說怕是要不行了,很多天都喂不進去東西,吃什麼吐什麼那種……

有人就跟他說,找個先生算算的。

袁老爺子順著這根線,找到了當(dāng)時的鳳家。

關(guān)於鳳家的傳聞,袁老爺子以前聽了不少,江湖道士之說,可信可不信,袁老爺子是不相信的那種……

然而,自從鳳家的少爺鳳天給孫子看了之後,孫子居然已經(jīng)好了。

當(dāng)時袁老爺子重金以酬,對方卻是分文不取。

袁老爺子無奈,只得取下小孫子身上的一個小福袋,裡面是一個老式的翡翠小葫蘆,小時候怕這東西涼,一直用福袋裝著給袁嘉邈掛身上祈福的。

把這東西給了鳳家的傳人,並囑託,如若日後有需要幫助的,可憑經(jīng)來京都找他袁老頭,這個事兒,袁老爺子是連兒子女兒都有交待的。

這些年也是一直在找著鳳家傳人的,但他是暗地裡找的,誰知道最近那麼多冒充是鳳家傳人的找上門來。

“快請!快請!”老爺子一握抓過福袋,都等不及讓管家去請,便自己邁著步子往門外行去。

當(dāng)初續(xù)命之人也說了,袁嘉邈三十歲時,還將有一劫難,只待有貴人相助,方可化解。

像這種話,一般人算命,都會有的,可能聽聽也就過了,但袁老爺子是相信的,非常之信,眼看著袁嘉邈就要三十了,袁老爺子這些天作夢都總夢到那可憐的大女兒……

越夢越是怕。

不是說夢到死去的親人,那就是親人的召喚麼?

袁老爺子可不怕女兒把她給召喚走了,就怕是把這個孫兒給召喚走了啊,這都改命換輩的了,還這樣,那他就是死了悄瞑目的啊!

見到外面是個道姑,袁老爺子一怔道:“是個女的?”當(dāng)下就失望了,是個女人那肯定是不對,當(dāng)初可是鳳家獨子給辦的這事啊!

但轉(zhuǎn)念一想,或者是人家的妹妹或女兒呢?

“師傅貴姓啊?”袁老爺子把人請了進來,讓管家去上茶,便問著這道姑。

道姑舉手回禮,道:“貧尼法號靜嫺,赴三十之約而來……”

袁老爺子的眼皮子跳的更快了,三十之約三十之約,她怎麼知道的呢?

可是看這靜嫺師太的眉眼很熟悉啊!

“當(dāng)年貧尼有幸以家兄之名爲(wèi)小公子改命換命,雲(yún)遊至此,恰逢三十之約將臨,便來此解緣。”靜嫺說的合情合理。

袁老爺子當(dāng)下就明白過來了,原來當(dāng)年就是這個姑子麼,他就說嘛,那鳳家的傳人怎麼長的不男不女呢,呵呵,女扮男裝啊!

“好好好,有勞師太了,管家管家,快給師太準(zhǔn)備好客房。”

……

另一邊,城中的一處公寓裡,袁嘉邈皺著眉頭對著鏡子打量著自己,嘖嘖,還是這麼帥氣,這麼獨一無二,這麼……

手機響,秘書邰輝打來的電話。

“老闆,今天的會是……”

“我今天約會你不知道嗎?”

邰輝被掛了電話,嘆氣的想著自家老闆最近是不是太不務(wù)正業(yè)了啊,不是相親就是約會的,真這麼著急結(jié)婚嗎?可是看他又不像是急著結(jié)婚的樣子啊,反正是有點反常的。

袁嘉邈今天是自己開車出去的。

前幾天相親,認(rèn)識了個女人,就是今天的約會對像,叫嵇春,三十歲,大學(xué)講師,家裡父母都是高校教師,算不是多富有多有權(quán)勢,但家境還是不錯,也是眼光高,挑肥揀瘦,最後落了單。

車子行駛在路上,袁嘉邈是越開越慢,同行的幾輛車都超過了他的車子。

嵇春打來電話,問袁嘉邈到哪兒了,要是沒過來就別來學(xué)校約會了,說實話,她是老師,要是讓學(xué)生知道的話,不太好。

袁嘉邈說自己馬上到了,讓嵇春等他。

可天知道,就他這蝸牛速度幾輩子才能開到學(xué)校去呢,就讓人家等。

電話響,袁嘉邈接了起來。

“小子,你趕緊的回來,我跟你說喲……”

“爺爺,我在約會……”

是袁老爺子打來的電話,袁嘉邈一句約會,讓袁老爺子後面的話全都嘎然而止。

“約會啊,約會好,那你好好約會,約完了把姑娘領(lǐng)家來給爺爺看看,是哪的姑娘啊……”

袁嘉邈就說了,大學(xué)講師什麼的把嵇春的情況給老爺子說了一下。

老爺子別提有多滿意了,大學(xué)老師啊,這個職業(yè)好,教哲學(xué)的啊,恩,這個高大上,不錯。

掛上電話,袁嘉邈都有點退縮了,越想越不想去,你說他家老爺子都這個歲數(shù)了,要是再嚇個好歹也來的,哎……

可是電話又響了……

看一眼號碼,想也沒想的就掛斷,他媽的你催命鬼啊,你說他容易麼?不就是想娶個媳婦嗎?怎麼還拿命去賭呢?

嵇春一直在校門口等著,外來車輛,不讓進學(xué)校的。

等了得有半個多小時,馬上就到她上課的時間了,纔看到袁嘉邈那輛高調(diào)的阿斯頓馬丁駛來,跟保安說了下,拉開車門坐上去,指著停車場的位置讓袁嘉邈開過去。

袁嘉邈的頭上都直冒汗的。

到了地方停好車,就沒有下車的意思。

嵇春都快到點上課了,回頭看袁嘉邈滿頭的汗,不禁問了句:“你怎麼了?”

這是倆人自第一次相親之後的第二次見面,交往的電話是袁嘉邈打來的,約會的事情也是袁嘉邈提出來的,甚至連這個地點都是袁嘉邈提出的。

袁嘉邈拿了紙巾拭著腦門上的汗,笑了一下說:“沒事,我就是緊張的。”

嵇春的臉不自覺的紅了下,相過很多次親,她臉皮也是夠厚的了,跟袁嘉邈相親時,沒看上,不喜歡比她小的。

但一時也沒有什麼合適的,所以袁嘉邈打來電話說交往試試時,嵇春也就同意了。

可沒想到,這個小弟弟如此的純情呢!

下車,倆人往嵇春的辦公室行去,春天陽光正好,校園裡的紫荊花開,一匝匝,偶爾一陣風(fēng)吹過,紫色的花瓣紛飛而落,如染似畫。

袁嘉邈頭上的汗就更多了,看著那幾顆紫荊花的樹就有點腿軟。

“要不你去那樹下坐會也成。”嵇春想著坐她辦公室,別人看到也不好,帶他去上課,好像也不是那麼會事兒,那邊有長椅,要真想等她,在那兒坐著等就可以了。

袁嘉邈如被踩了尾巴一樣撥高了聲的說:“你讓我去坐在那裡等你?”

嵇春一愣:“那要不你去我辦公室吧。”

袁嘉邈趕緊搖頭:“我還是去那裡吧,你趕緊走吧。”說著衝嵇春揮手,就跟揮一隻蒼蠅一樣。

嵇春看著袁嘉邈,微微的擰了下好看的秀眉,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很快,她就知道哪裡怪怪的了。

袁嘉邈坐在樹下時,那真是腿軟心跳的,手機還一直在響,拿來一看,還是那個號碼……又給摁掉。

沒一會兒有短信進來。

袁嘉邈看了一眼,就氣得直瞪眼,摁了號碼撥過去,霹靂啪啦的把對方就是一陣的臭罵。

陽光可真是好啊,曬的人靠坐在這兒曖洋洋的都不想動了。

袁嘉邈掛上電話時就這狀態(tài),遠處有不上課的同學(xué)三三兩兩的走著。袁嘉邈坐了能有半小時左右,從口袋裡拿出一方用塑料袋包裹著的手帕出來,仰頭看著樹頂,一閉眼,把手帕蓋到了自己的臉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袁嘉邈的臉色越來越白,抓著自己的脖子一把扔開了那方手帕,狠狠的咳嗽了起來。

“先生,先生,你怎麼了……”

袁嘉邈閉上眼之前,心裡總算是鬆了口氣,還好這會兒是有沒上課的同學(xué),你說他要倒在這兒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那肯定就是死定了的。

救護車?yán)吡嗽五悖合抡n被幾個同學(xué)問了會問題,等忙完收拾好到那顆樹下也沒有找到袁嘉邈。

倒是聽幾個同學(xué)說可嚇人了,就問了下。

問明白了擰著眉頭想,這是個病秧子吧,怎麼坐這麼會兒就暈倒了……

倒是有個女同學(xué),撿了一個手帕,嘖嘖稱奇:“真的,不信你聞聞……”手帕是在樹下?lián)斓降模尤挥兄锨G花的香味呢。

藍白相間的格子手帕,嵇春看著很是眼熟。

醫(yī)院裡,袁嘉邈被送進了搶救室,不可能不通知家人,從袁嘉邈的電話裡找到了最近聯(lián)繫人的號碼給打了過去。

邰輝接到電話都要哭了,約會約到醫(yī)院裡去了啊?

這麼大的事兒,趕緊通知了袁家人。

袁老爺子在家裡正款待道姑呢,兒子袁文濤就回來了,這半晌不午的,回來幹嘛呢?

“文濤啊,我跟你說……”袁老爺子說話快,叨叨的就說了鳳家的人找到了,說不用擔(dān)心小孫子三十的大坎了。

“爸,您跟我去下醫(yī)院。”袁文濤沒敢說什麼事兒,只說讓去醫(yī)院。

袁老爺子跟著上了車,這才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袁文濤這才說了,袁嘉邈病發(fā),這會兒已經(jīng)在醫(yī)院了。

袁老爺子心裡咯噔一下,這麼準(zhǔn)。

得知孫子是在約會時在學(xué)校裡病發(fā)的,袁老爺子這心裡別提有多膈應(yīng)這約會對像了,什麼大學(xué)老師,都是狗屁,克他孫子的都是不入流的小鬼兒!

“開什麼玩笑,現(xiàn)在你告訴我說不知道什麼原因,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的病會復(fù)發(fā),還會這樣嚴(yán)重,病危,狗屁的病危,別跟老子來這套!”袁嘉華一遇上袁嘉邈的事情那就是個暴脾氣,揪住醫(yī)生的領(lǐng)子就想揍人。

好好的人,怎麼一進醫(yī)院就病危了呢?

醫(yī)生也很無奈好不好?

袁嘉邈有哮喘史,並且春天花粉多的季節(jié),哮喘發(fā)作的概率會相對來說高一些的,現(xiàn)在這樣誰也沒辦法的,病危是因爲(wèi)袁嘉邈此時的情況真的很嚴(yán)重。

“袁老先生……”

呼吸內(nèi)科的主任是認(rèn)識袁老爺子和袁文濤的,給主治醫(yī)生使了個眼色,袁嘉華年輕人易衝動,解釋不明白,那就給這袁老爺子和袁文濤解釋下吧。

誰知道這袁老爺子更是離譜!

“快,快,不聽他們胡說,把靜嫺師太接來,接來……”

這位老爺子是直接就走迷信的路上了。

袁嘉華是不相信這個的,撫著額覺得爺爺就添亂,小時候就這樣,明明袁嘉邈管他叫表舅的,愣生生的長了一輩變成他弟弟,就是迷信來著,現(xiàn)在還這樣……

“爺爺,你別添亂了……”

“什麼叫老子添亂,你懂個屁的!算了我自己回去請……”這就連病房都沒進,又往回趕。

袁文濤倒是細細的問了下袁嘉邈現(xiàn)在的情況,醫(yī)生也是束手無策,癥狀就不是特別的好,已經(jīng)給用過藥了,看後面的情況。

靜嫺被袁老爺子帶進了病房,說是師太你來的真是太及時了啊,你看……

雖然袁嘉邈明年才三十歲,但袁老爺子依然相信三十之約,畢竟今天師太來,今天孫子的病就復(fù)發(fā),而且醫(yī)院居然給弄什麼病危通知了……

另一邊,醫(yī)生辦公室裡,顧競?cè)豢戳艘谎垡簧戆状髵煅b扮的鳳陽問了句:“你還好嗎?”

鳳陽點頭,剛纔只是從監(jiān)控上看到了走進袁嘉邈病房裡的那個道姑,鳳陽的臉就白了幾分,顧競?cè)徊坏貌粏柫司洹?

靜嫺到了病房,就看著躺在病牀上一臉蒼白的袁嘉邈,有點不懂,不應(yīng)該啊,原本明年纔會……

這邊靜嫺還在詫異之時,顧競?cè)槐銕еP陽過來了,給袁老爺子做了解釋,介紹時說這是國外請來的動植物毒性研究專家,說到名字時,看了一眼鳳陽……

鳳陽接話過來:“我叫鳳陽,鳳是鳳凰的鳳,陽是陰陽的陽。”

袁老爺子的眼皮子又跳了兩下,這個年紀(jì)輕輕的專家,也姓鳳,瞄了一眼自己請來的靜嫺師太,心中不確定的想著,不會是一家子的吧?

靜嫺完全就傻眼了,像,太像了,簡直就是鳳天的翻版,那眉,那眼,那張臉,全都像的……

鳳陽倒是看著靜嫺便有種莫名的反感,哼,就是有這種江湖道士胡說八道,才壞了玄學(xué)的名譽的。

“袁老爺子,如果聽我的,就讓這位師太請回吧。”

袁老爺子自然不允,不管迷信不迷信的,爲(wèi)了孫兒好,自然是要全方位保障的。

鳳陽看了袁嘉邈的情況,又問了下是在什麼地方發(fā)現(xiàn)的,說是在一所校園裡,這會兒正好嵇春也找來了,打聽了幾家醫(yī)院纔打聽到的。

嵇春算是最瞭解情況的,就說了下當(dāng)時的情況。

鳳陽點點頭,瞭然的開了幾方藥,讓護士去拿藥,並解釋著:“這是典型的紫荊花中毒的癥狀,說來也怪,最近這醫(yī)院裡也是越來越怪了,先前便有植物中毒案子,這會兒又出現(xiàn)一例,呵呵……”

院長和醫(yī)護人員也是無奈啊,怎麼能連著兩天兩起這種中毒的案子呢……幸好有這方面的專家啊!

用了鳳陽的藥,袁嘉邈很快醒了過來,醒來就看到一屋子的人,當(dāng)下長舒了口氣,他以爲(wèi)自己醒不來了呢!

袁老爺子指著孫子就嗷嗷的嚷嚷了起來:“誰讓你去那破學(xué)校的,誰又讓你去那勞什子的紫荊樹下的啊?相的什麼破親,什麼破對像啊!”

那個被罵破對像的嵇春臉上一片漠然之色,放在口袋裡的拳頭攥的緊緊的,不然她會想衝上去揍人的!

袁嘉邈低頭,舔了舔乾燥的脣片沒敢說實話。

這麼一通的折騰都到下午了,袁家的人留了年輕一點的袁嘉華夫婦在醫(yī)院裡,其它的也都回去了。

倒是嵇春見病房裡人不多了之後,就開口了:“袁先生,我們可以單獨談?wù)剢幔俊?

袁嘉邈這才注意到嵇春還在這兒一樣,看了下自家大哥,那就是談?wù)剢h。

袁嘉華和妻子退出病房在外面等著。

嵇春冷眉怒眼的走到袁嘉邈跟前,指著自己腳上的高跟鞋說:“我昨天新買的鞋子,花了一千八,還有這身衣服,也是新買的,花了五千九,還有這頭髮,昨天新做的,花了兩千,總計九千七!”

袁嘉邈傻眼了,這位大姐跟他說這幹嘛,什麼意思啊?

嵇春冷笑一聲,從口袋裡拿出那方從同學(xué)們手裡要過來的藍白相間的帕子,本來都有心想摔在袁嘉邈的臉上的,但想想剛纔那個叫鳳陽的醫(yī)生說的話,強忍著沒有付諸行動。

袁嘉邈的眼晴閃了閃,他媽的,這東西怎麼在這女人那兒?

嵇春冷笑一聲:“我是爲(wèi)了約會置辦的這一套行頭,現(xiàn)在我想肯定不需要了,對嗎?袁先生!”

袁嘉邈聳聳肩:“當(dāng)然,放心,我會讓秘書把九千七百塊錢給你送過去的,算作補償。”當(dāng)作是對你這個佈景的賠償唄。

嵇春呵的一聲笑了,看著袁嘉邈只覺得這樣的人可憐的厲害,窮的只剩下錢了,還猶不自知的。

“不用,這點錢,我還是付得起,就留給袁先生你在這兒看病好了,看這兒的病!”嵇春點了點自己腦袋的地方說罷,轉(zhuǎn)身便走。

都等門關(guān)上了,袁嘉邈纔回神剛纔被罵了,特麼的!

袁嘉華的大嫂聽說這姑娘叫嵇春時就想到了,是上次她託朋友給袁嘉邈介紹的對像,這會兒見人出來了,就趕緊迎上來,打算說兩句什麼時,嵇春卻是很火大的開口了:“我想你們應(yīng)該帶他去看腦科!”神經(jīng)病,腦袋有病,不然怎麼會有這故意把自己弄中毒的人呢?

“我去,她這什麼意思啊?說我家老三腦袋有病?”袁家大嫂這麼問著自家老公。

袁嘉華自然也是氣得不輕,這樣的女的,就不能要,肯定剋夫!

倒是病房裡的袁嘉邈,無所謂的笑了笑,守財奴的想著,不用賠錢啊,那自己還省一筆了呢,讓自己去看腦科,恩,這個建議不錯,他也覺得該看腦科,如若不然,怎麼會做這筆賠本的買賣呢?

另一邊袁老爺子回去了之後,繼續(xù)跟靜嫺喝茶論佛的,說的大部分也都是袁嘉邈的事兒。

無奈今天的靜嫺師太有點點走神。

袁文濤呢,是把鳳陽那句話給記心裡去了,回去之後就讓秘書去查了,這醫(yī)院裡還有一起植物中毒案件,是什麼案件得查出來。

結(jié)果很快出來,袁文濤看著擺在眼前的白紙黑字,上面寫的明明白白的,中毒者居然是秦立國!

這個結(jié)果對袁文濤來說,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兒了。

秦立國負責(zé)的是什麼案子,袁文濤也是一清二楚的,這個事情,他早先的時候就表明過立場,不管是什麼樣的事情,不要牽扯到袁家在裡面。

他們袁家到他這兒,也就是到了頂端了,創(chuàng)業(yè)容易守業(yè)難,他就守著家裡的這點地位盼著兒孫過的好便知足了,所以不屑於去站隊,但現(xiàn)在別人似乎就是要把他們袁家也給拽到這個漩渦裡去了。

……

又是夜晚的到來,秦立國的情況正在慢慢恢復(fù),但只要一天沒有醒來,就說不好下一秒會發(fā)生什麼事兒。

現(xiàn)在不過是恢復(fù)到了之前的昏迷狀態(tài)罷了,並不是說就已經(jīng)好了。

鳳陽在秦立國的病房裡悄悄的布了陣法的。

這個晚上對很多人來說就註定是個不平靜的夜。

郝貝睡著後還是做的那個滿是玫瑰花的花海的夢,這次夢裡的那張臉是她見過的裴雅的那張臉,可表情有點不太對勁……

瞪直了臉,蒼白著一張臉,那模樣就好像是她見過的電視上演的人到死都不瞑目的那個畫面。

郝貝在夢裡往後退了一步又一步,她不確定這是夢還是現(xiàn)實,或者預(yù)示著什麼……

正在這個時候,有人拽了她一把,啊啊啊啊——

她尖叫了起來,像是從天空中掉下來一樣的,她直直的摔進了一個客廳裡,摔的她很疼,可很快就被眼前的景像給驚住了。

這是,在家裡——家屬院的新家裡。

夢中的郝貝喜極而泣,她終於又夢到她爸了,還有那個女子,是母親丁柔的那張臉。

她高興極了,她奔過去,衝著廚房裡的人喊著:“爸,媽……”

廚房裡的人回了頭,秦立國原本帶笑的臉,看到郝貝時就垮了,衝著郝貝吼著:“你出去,出去!”

“爸,爲(wèi)什麼讓我出去,我是你們的女兒,媽媽,我是你的女兒,對嗎?是你和爸爸的女兒?”

可是夢中的母親,只是笑,那樣的笑在郝貝看來很假,像個假面人一樣的。

鬼使神差的,郝貝伸手上去抓那女子的臉,揭掉了一層白呼呼的東西,露出一張青面撩牙的臉來……

“啊啊啊啊啊——”她尖叫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還有一道比她還大的尖叫聲在她耳邊響起。

郝貝睜眼,藉著月光看到了前方一張放大的女子的臉,不是夢中那樣的臉,卻又讓她一怔,分不清是在夢裡還是在現(xiàn)實中,伸手摸了下女子的臉,問:“你是未來,還是過去?”

她的夢到底是怎麼了?

裴雅伸手摸在郝貝的額頭上,喃喃著:“你是不是發(fā)燒了啊,還是作噩夢了……”

郝貝聽了這話,怔了下,伸手掐了自己大腿一記,疼的咧了嘴,這才確定不是在夢裡,是她醒來了,可是……

“我爲(wèi)什麼睡在地上?”

裴雅也好笑的重複了一句:“是啊,你爲(wèi)什麼睡在地上呢?”

裴雅把郝貝給拉了起來,看著郝貝那一頭的汗,就問她到底做了什麼夢了,叫的嚇?biāo)廊说陌。?

郝貝搖頭,只說做了個噩夢,不願多說。

裴雅哦了一下,讓郝貝趕緊換衣服。

“換衣服幹嘛?”

裴雅白了她一眼:“難道你不想出去了?”

“你放我出去?”郝貝搖頭,不是她看不起裴雅,而是根本就不可能,她被關(guān)在這兒好幾天了,對這個一眼望不到頭的地方,還是看得很透的,除非江穆放她出去,不然的話她不可能自己逃得出去的。

“當(dāng)然了,你是小東的媳婦,文修只是請你來作客的,我都跟他說好了……”裴雅把自己帶來的衣服給郝貝,讓郝貝換上,郝貝身上的衣服都穿好幾天了,真是挺髒的了,這麼穿著出去,小東看了肯定不高興的。

郝貝一邊換衣服一邊好奇的問:“文修是誰?”

裴雅笑容甜甜的說:“文修就是文修啊,你們都叫他江先生的。”

郝貝瞭然的點頭,原來是江穆的另一個名字啊。

出乎郝貝意料的是,裴雅還真把她給送到了大門口的位置。

而另一邊,監(jiān)控室裡的影像是一直傳到江穆那邊的。

江穆的眼晴都瞪的直直的,包括裴雅離開房間時,江穆都是知道的,他沒有阻止,只是想看看裴雅會怎麼做?想看看,她會不會想離開這裡,離開他。

郝貝看著裴雅問了一句:“你不跟我一起出去嗎?”

雖然只有短暫的相處,但郝貝感覺得出來,裴雅像一隻金絲雀,她很可憐裴雅。

裴雅搖搖頭,看一眼外面的燈紅酒綠,說:“我是屬於這裡的。”

郝貝點頭,她也就那麼一問,以江穆對裴雅的在乎,就算裴雅跟她走,估計也走不遠的。

“貝貝,你能原諒我的兒子嗎?”裴雅突然這麼問了一句。

郝貝深吸了口氣,原諒展翼麼?

似乎人家也沒有做錯什麼,也不需要她的原諒。

江穆拿起書房的電話,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放下電話,看了眼監(jiān)控裡的畫面,裴雅還站著在門口,衝著越走越遠的郝貝揮手,是背對著監(jiān)控畫面的,江穆看不到裴雅的臉,但他終於再也坐不住了,大步往外行去。

……

夜裡的風(fēng)可真冷,郝貝走在街道上時,真是禁不住打了個寒顫的。

裴靖東接到電話後便風(fēng)馳電掣的趕來了,就看到那攏著身子一步步的往前走的郝貝,沒見時不覺得有什麼,這會兒看到了,就有種抓心撓肺的感覺襲上心頭。

郝貝呢,走出來自己都要後悔死了,你說她剛纔怎麼不知道管裴雅借點錢啊,這走回去得多遠啊?

這腦子也是讓關(guān)抽了,完全就沒有想到自己可以打個車回,然後讓司機跟她一道兒上去取錢。

正想著呢,一輛軍綠色的車子停在了她身邊。

傍晚的時候變了天,這會兒還飄起了朦朦細雨,一切都美好的像是電視小說裡的場景一樣,郝貝屏住了呼吸……腦子裡YY著一些浪漫的事兒。

車門打開,看著從車裡走來的那個人,郝貝怔在那裡,想到《大話西遊》裡紫霞仙子最後說的話,“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會在一個萬衆(zhòng)矚目的情況下出現(xiàn),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色雲(yún)彩來娶我,我猜中了前頭,可是我猜不著這結(jié)局。”

她自嘲的笑了笑:“是啊,誰都猜不到這結(jié)局的,不光是紫霞仙子。”

展翼走近到郝貝跟前,什麼話也沒說,脫掉身上的衣服要給郝貝披在身上。

郝貝卻是要拒絕,展翼倏地大怒的叫了一聲:“叫你穿你就穿著!”

不是沒看到郝貝失望的眼神,你以爲(wèi)展翼就願意了?

畫面回到幾分鐘之前。“停車。”裴靖東終於出聲,喉頭一陣陣發(fā)緊。那時展翼還在開著車,前後看了看,這個地方是不讓停車的啊,還好是深夜,不然的話肯定得被開罰單的,無奈的喊著:“哥,我們來這裡到底是幹嘛的啊?”

裴靖東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交待著:“看到前面路牙子上的人了嗎?”

展翼這纔看了過去,“看到了,然後呢?”

裴靖東深吸了口氣,有種想拍死這小子的衝動。

“是郝貝,你去接她回醫(yī)院,然後給她熬點薑湯,認(rèn)個錯。”

“啊……?”展翼睜大了眼,又往前看了一眼,說實話,只是個側(cè)背影,他還真沒認(rèn)出來是郝貝的。

“哥,我……”展翼皺著眉頭喊了一聲,想說自己沒錯。

裴靖東卻是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說:“小翼,你要還認(rèn)我這個哥,就必須去認(rèn)這個錯,還是說你到現(xiàn)在還認(rèn)爲(wèi)你沒有錯?”

“……”展翼低頭,心中冷哼,就是錯,他也只是錯在說錯了話,又沒對不起郝貝。

裴靖東又說的什麼,展翼完全就沒有聽到心中去,心裡反正就是千百個不樂意。

“我說話你聽著沒?”說著話脫下自己的衣服,交待著:“把衣服拿給她。”想了想,又把自己的衣服穿回去,問著:“車裡還有別的衣服沒?”

展翼搖頭,誰知道會來接人啊,車裡是沒有多餘的衣服的。

裴靖東那眉頭是擰了又?jǐn)Q,太陽穴都突突突地跳著,終於是沒辦法了說:“把你衣服給她穿……”

說完吧,又覺得不對,心裡不舒服,又上手把自己衣服脫了,叮囑著:“你穿我衣服。”

展翼那眼晴都紅了,心中的不樂意臉上就寫著呢:“哥,你幹嘛要這樣,她都跟方樺在一起了!”到底明不明白,這樣的女人,你還這麼斤斤計較的因爲(wèi)穿我一件衣服而幹這麼費勁又糾結(jié)的事兒!你值得麼?

裴靖東灼灼的目光就那樣看著展翼,看的展翼頭髮都發(fā)麻,舉著手認(rèn)軟:“好,我知道,我穿你的衣服,讓她以爲(wèi)是我的衣服,但其實還是你的衣服……”自己這麼說著說著都有點頭暈的節(jié)奏。

“送她到醫(yī)院,展翼,不管你認(rèn)不認(rèn)錯,這件事,的確是你錯,我不想多說什麼 ,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時候有些事,別光用眼晴去看,走走心去好好的想一想。”裴靖東鄭重的交待著,轉(zhuǎn)身往邊上走。

展翼又追下來,把自己衣服脫了給他:“哥,那你穿我的。”

裴靖東搖頭沒接衣服,只說:“你去吧,我在後面看著你,你要不願意和她說話就閉上你的嘴!”

展翼無奈,只好開車去追郝貝。

而裴靖東也伸手?jǐn)r了一輛出租車。

回到現(xiàn)在的畫面,展翼瞄了眼跟在後面的出租車,不太高興的嘟囔著:“走了,除非你真想大晚上的走回醫(yī)院去,難道你就不想快點看到秦叔叔,他差點就沒了……”

展翼這話成功的讓郝貝不再拒絕,沒有什麼比儘快的見到秦立國更爲(wèi)緊急。

身上裹著還帶著男人體溫的衣服,上了車展翼又打著了曖風(fēng),一時之間除了曖風(fēng)音便是郝貝問話的聲音。

“我爸怎麼樣了?”

說起這個,展翼就據(jù)實的把秦立國的情況說了下,包括昨天的搶救和中毒的事情都告訴郝貝了。

郝貝的臉上白了幾分,心就像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的,眼淚啪啪啪的往下掉,你說她最近讓驚醒的那個夢,會是現(xiàn)實麼?

會不會她回去的時候,秦立國已經(jīng)醒了?

或者夢是相反的?

講完了,展翼也就沒話說了,一時之間車內(nèi)沒有人說話,只有郝貝輕聲啜泣的聲音。

展翼這人真就不壞,心特別的軟,先前因爲(wèi)寧馨罵郝貝時,真就是著急,這會兒再一細想,郝貝做錯什麼了啊?真就什麼也沒做錯,無故被牽連進寧馨的事件中了。

想到他哥讓他道歉的事兒,這會兒倒張了張嘴,想說來著,手機響了……

他接了起來,是裴靖東打來的電話,還未說話,裴靖東便開口了。

“你別說話,聽我說。”

展翼恩了一下,明白裴靖東的意思,怕郝貝知道。

“送她到秦立國的病房,這是任務(wù)能不能完成?”

“能。”展翼答著。

“恩,我跟你到醫(yī)院門口,然後要回家,你就在醫(yī)院裡守著秦立國,咱們這邊也不能沒有一個人在那兒守著,不是那麼會事明白嗎?”

“是,明白。”

電話切斷,展翼趁著紅燈的時候看了一眼郝貝,欲言又止。

過了又一會兒,展翼就憋不住了,咳了一嗓子。

“恩,現(xiàn)在都晚上十二點了啊……”

郝貝聽到聲音,揉了下通紅的眼看了他一眼,並未搭腔。

展翼見郝貝沒說話,又咳了一嗓子說:“其實這個時間,車上怎麼還會有出租車呢?你看咱這周邊出租車還真不少呢?”

這話說的夠明白了吧,可是郝貝現(xiàn)在完全就沒有這個心情去細想展翼說這話的意思,只覺得展翼是沒話找話說,扭了頭去看窗外,並不想理展翼。

這把展翼給火的,很想指著郝貝的鼻頭大罵:你知道你穿的這衣服是我哥的麼?你知道我哥就坐在後面的出租車裡跟著你的嗎?

可是這些裴靖東又不讓他說!

郝貝先前還不覺得有什麼,可是這麼盯著車窗外時,就有點察覺了,這衣服上的味道……

她是一個對氣味很敏感的人,被夏秋稱作狗鼻子的那類人啊,怎麼會嗅不到這衣服上那股熟悉的味道?

又想到展翼剛纔說的話,這纔去看周邊的出租車。

前面有一輛,好像是空的,沒有人。

後面還有一輛,離得有點遠,好像有個人,但這麼遠也看不清……雖然看不清後面那輛出租車裡坐的是什麼人,但卻看到後座上扔著的另一件男式迷彩裝外套。

展翼其實是個極愛軍裝的人,一年到頭,你看到他的時候,幾乎都是穿著軍裝的,輕便的迷彩服居多。

郝貝低頭又看了一眼裹在自己身上的這件黑色西裝外套,外套上除了那股熟悉的味道,似乎還有點難聞的什麼味道……

車子停進醫(yī)院的地面停車場,郝貝下車往後看去,就看到一輛出租車從醫(yī)院的門口駛過,她又沒看清裡面的人。

展翼一下車就凍的打開後座去拿自己的外套,車裡開著曖風(fēng)倒不覺得冷,這會兒一下車,又這點小細雨可真是冷啊。

剛裝上呢,就聽到郝貝的話傳來。

“你是買的加大版的西裝麼?”

展翼扣扣子的手一頓,嘴角抽抽的,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郝貝盯著展翼穿著迷彩褲的下半身,脫下外套甩給他,也沒等他的答案,大步流星的就往醫(yī)院裡奔去了。

展翼拿著外套憤憤不平的對著那件外套就像是對著裴靖東一樣的叨叨著:“這就是個白眼狼,看到?jīng)]看到?jīng)],人家根本不稀罕你啊!”

另一邊,裴靖東所坐的車子停在了醫(yī)院右邊門口的位置,拿了手機打給展翼。

手機響展翼一看號碼就頭疼。

“哥,我知道了……”

裴靖東就說讓展翼跟上郝貝,看著郝貝進病房了,再給他打個電話。

展翼能怎麼辦啊?跟上唄。

這麼一路跟到了病房,看著郝貝推門而入,才撥了個號碼給裴靖東報告完成任務(wù)。

裴靖東掛上電話,對著都打哈欠的司機說:“去京都綠景。”他還得回家看看孩子們,可真是累呢!

……

張荷獨坐在客廳裡抹眼淚,茶幾上還擺放著未收起來的醫(yī)藥箱,今天發(fā)生的事讓她很難受……

確切的說,今天一天發(fā)生的事情,都讓她很難受。

早上,她照例起來做好了早餐,可是等她去叫孩子起牀時,卻只在房間裡看到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我們自己去上學(xué)了,早上在學(xué)校裡吃飯,不用擔(dān)心。

字條是裴黎曦留的。

張荷能不擔(dān)心麼?孩子們是什麼時候走的,到學(xué)校了沒有啊,吃早飯沒有啊……

趕緊就去了學(xué)校,到學(xué)校時,正好看到學(xué)校門口的艾米,張荷心裡就明白了,小曦是生她氣了。

到了晚上……

想到晚上,張荷的心都像在油鍋上煎著一樣的,幸好裴靖東今天沒回來,要是回來她不知道該怎麼交待纔好……

墨菲定律說,當(dāng)你越懼怕一件事時,那麼這件事發(fā)生的概率就越高。

事實正在驗證著這句話的準(zhǔn)確率又增了一分。

吱呀——

門開。

怦——

燈亮。

裴靖東看到坐在沙發(fā)上的張荷時還嚇了一跳,問:“怎麼沒開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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