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左如萱幾乎是凌晨出的門，輕手輕腳，上了電梯才鬆了口氣。
不是她怕他，只是mixR需要拍出迷霧夢幻的感覺，冬天的清晨是最好的。除了有點冷。
麥潔已經等在那兒，給了好久沒見之後，一個大大的笑容：“你知道秦總知道你私自接了代言，是怎麼說的嗎？”
現在提這個，她根本就不在意了，反正他沒反對就行。
麥潔卻忽然咳了咳，試了一下音，轉變成又低又粗的嗓音，面部顯出冷漠，吐了四個字：“隨她喜歡。”
她不由得笑了一下，看著麥潔想象秦曜的樣子，他是這麼說的麼？
“所以我說秦總寵你！”下一秒，模仿秦曜的人一變表情，滿眼桃心的笑著。
當然寵了，他好容易才把自己捧出來，他在她身上花了不少，當然要儘快賺回來！左如萱想到這裡，不由略有些心澀的扯了扯嘴角。
不見她說話，麥潔只好也不再鬧了，看她正低頭專心看著手裡的通告。
左如萱都忘了，這是休息多久之後的復工了，認識秦曜之後，就經常休假，她前幾年所有假，都沒有這半年多。
可能是休息久了，她和工作組配合起來，竟然是頭一次這麼不順利。
化妝時，眼影幾次畫不好，她道歉自己亂動，化妝師道歉是她失誤。
換衣服時，拉鍊怎麼都拉不上，卡住了頭髮，她一扯，髮型又要重新弄。
挑了一雙鞋，跟太細，沒走兩步，她差點趔趄得栽到地上，慌忙直接她抓了個救命稻草，沒摔倒。
可是那救命稻草正好是攝影師，她那一扯，一臺攝影機就那麼摔了出去，多半是廢了。
她一臉懊惱，親自盯工的冷晴終於皺著眉，沒忍住：“如萱，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對不起，可能昨天沒睡好，我努力一次過！”她一句也沒解釋，只是道歉，然後保證。
咬了咬牙，讓秦曜那些事情影響到她的工作，確實不應該！
通告她看了很多遍，內容是完全沒有問題的，詞，她也都早背過了，關鍵是面部表情。
一遍下來，不用猜，看冷晴的臉，她就知道沒過，只好一臉歉意的對著所有工作人員道歉。
到了一旁，她不斷的深呼吸，可腦子裡偏偏不是他和陸小曼，就是他和泉兒，根本清不出去。
強迫自己不去想，拍了拍腦袋，揹著廣告詞，運動了兩下。
麥潔在一旁默不作聲，因爲沒見過她狀態這麼差的時候，她那個脾性，又肯定不接受別人的安慰。
按她的話說，所謂的安慰，就是變相的欺騙，只會讓她變得更差。
麥潔嘆了口氣，這回看過去，倒是沒那麼糟糕，偷眼看了看冷晴，貌似對這條還挺滿意！她也就跟著笑起來。
拍了兩次，攝影師給了個OK的手勢，左如萱才發抖的出了鏡頭，可是，大衣又找不到了。
她終於閉了閉眼，咬脣，諸事不順！
還沒睜眼，身上多了衣服，她睜眼說了‘謝謝’，不過笑意僵在嘴邊。
他不用上班嗎？這麼閒跑來她的拍攝現場。
打算不理他的走開，裹了裹伸手的大
衣，卻皺了皺眉，這不是她的衣服。
轉頭才發現秦曜噙著一點點笑意望著她，好似就等著她回頭看他。
他身上的大衣給了她，只著西裝，雖然看他好像不覺得冷，但看著他，她覺得冷。
果真還是心軟，她走了回去，想把衣服還給她，去找她的那一件。
只剛到他身邊，他卻長臂一伸，把她整個人裹了過去：“拍完了就去用午餐。”
她沒有拒絕的直接跟著他走，反正掙扎是沒用的，這裡也沒有一個人會攔著他，拍攝也過了，午餐時間也到了。
轉頭看了麥潔一眼，眼神示意了一下讓她幫忙給拍攝組打個招呼，麥潔就笑著點頭。
她只是覺得，一拍完就走，難免讓別人覺得她太沒禮貌，連個招呼都不打。
不過，在別人眼裡，像她現在的知名度，來無影去無蹤也正常。
上了車，她看了他，他最近是喜歡上親自開車了麼？和陸小曼，或者泉兒的隱私，連盛澤都避著？
到了一個餐廳，她也不看名字，只是往裡走，卻感覺身後的人並沒有跟來。
到了餐廳門口，她最終是定住腳步轉身看了他，才發現他捏著手機，聽著那邊的人說話，微微皺著眉。
左如萱知道，他最近挺忙的，雖然不知道忙什麼，但看他的樣子，肯定是有事。
“你要是有事，我可以一個人……”
“一個人吃飯沒味道。”他率先打斷了她的話。然後擁著她進了餐廳。
她抿脣不語了，也不知道那句話是在說她，還是在說他。
“想吃什麼，你點。”他溫和的說著，把菜單放在她面前，因爲他的電話在震動。
左如萱沒客氣，但是看著菜單，她也忽然發現一個事情，這麼久以來，他把她喜歡的瞭解了大概，她卻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麼。
想問，但他已經起身站到一旁的窗前，幾步遠，聽不清在說什麼，但是低沉中透著嚴肅。
她只得想了想泉兒在公寓做過的菜來給他點。因爲他的電話一時半會好似講不完。
確實講不完，菜都上齊了，他還沒過來，只是轉頭看了她，蹙著眉有瞬間的釋放，繼而對著電話說了兩句，總算掛了。
“沒點海鮮？”他一坐下就是這句話，轉頭看了她。
她知道他不喜歡海鮮。但沒說話，只是準備開動。
秦曜微微蹙眉，沒有移開目光：“不高興？”
無奈，她怕他一直問下去，只好搖了搖頭：“吃飯吧！”
餐桌上安靜了一下，他也開動了，只是在給她佈菜。所以她頓了動作，咬脣不語。
他無視了她的表情，繼續佈菜。
“最近公司有點忙，能這麼陪你的時間不多。”他低低的聲音。
那意思，就是她應該萬分珍惜這樣的機會，堆起笑臉吃飯嗎？
她也會很忙，游泳還是半吊子，泳裝廣告卻不久就要開拍了，還有關穎欣的盛宴要參加，還有，父母即將旅遊歸國，雖然她不戀家，屬於被放養的一派，但父母回來，她得抽時間陪陪二老，跟秦曜在一起的時間，自然也不多。
當然，她沒說出來，至於關穎欣的盛宴，
她猜不會邀請他。所以，乾脆不告訴他了。
“最近就去東普住，有馮姨在，我比較放心。”好一會兒他說。
左如萱這纔看了他，他卻沒看她，而是低頭專心的挑著什麼，轉眼，她纔看到他在挑辣椒。
“你不吃辣椒？”她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隨即又閉上嘴，本來不打算和他說話的。
聽她這麼問，男人才看了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就當她是關心他吧！
這個，左如萱還真不知道，他一個大男人，居然不吃辣椒？不吃就不吃吧，他不吃那道菜不就好了，幹嘛非得挑。
秦曜可不會說，這是故意給她看的，她既然點了這道菜，說明不知道他的喜好，他對她的喜好清清楚楚，她怎麼能這麼不關心他呢？所以他得用不一樣的方式讓她知道。
左如萱正滿腹呢喃，他卻一轉手把全無辣椒的才放到她碗裡：“你也少吃辣，對胃不好。”
而她的胃病本來就不輕。
她心底微動，卻也皺了眉，因爲他溫柔的語調，和話裡的關心。
一會兒是和泉兒廝守，一會兒和陸小曼上演曖昧，她實在猜不透他，猜得累了就煩了。
但她也沒拒絕他的菜，因爲對這個霸道的男人，拒絕沒用。
讓她去東普別墅住，那就去吧，反正那兒環境好，還有馮姨每天給做飯。
不過，她想到一件事，咬了咬脣還是問了：“我睡的臥室，以前有人睡過嗎？”
她只是想知道，那個別墅，哪些地方有陸小曼的影子。
這個問題，卻讓男人略顯不解，那個別墅，從古舊的小住宅到今天的有樹有水，歷時四年才竣工，每一顆樹都是他親自挑的，每個設計他都要過問，在她住進去之前，他本人都沒住超過一個月，哪來別人？
所以，她這麼問，他滿是好奇的，也就不回答，只是看著她：“你想問什麼？”
“算了。”她忽然放棄了，不想弄得自己不高興。
可是男人卻一直盯著她，她一口菜，他愣是從菜盤子開始看著她的動作，直到她把菜嚥下去。
左如萱只得屈服於他這灼人的眼神，故作淡然：“陸小曼學游泳，也是在那兒吧？”
他挑眉，總算明白過來，輕輕一勾嘴角，也不避諱：“不是，在宋晨傑的游泳館。”
左如萱愣了一下，轉頭，看見他嘴角的笑意。
秦曜好似一下就明白了，她不在別墅學游泳，偏要跑到宋晨傑那兒，是以爲陸小曼在他的別墅學過游泳？
她是不是還以爲，陸小曼住過側臥？
男人乾脆放下了餐具，好以整暇的看著她，眉眼帶笑。
“知道了，我回那兒住。”抵不住他的目光，她只好鬆口答應，也打破了沉寂。
可是一旁的人只是淺笑。
午餐用過之後，他的電話又來了，只是他沒接，而是一路把她送回公司，在她快下車之前，才低低的說了一句：“除了我，你是第一個住進東普的人。”
很低，很柔，在她開車門的瞬間說的，不過她還是聽見了，卻當做沒聽到，反手關上車門，徑直進了公司的門。
車內的男人一臉苦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