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拿著照片慢慢放大，看著照片上的面容，越看越覺得眼熟。
這不就是……沈佳琪嗎？
“怎麼會這樣？”
“現在你應該明白，程越爲什麼會對沈佳琪那麼好了吧？他喜歡的不是沈佳琪，而是她那張臉。因爲她有一張酷似靈萱的臉，這纔得到了程越的喜愛。你以爲，自己七年感情錯付，殊不知，沈佳琪比你好不了多少。她比你更可悲，做了替身，到現在還被矇在鼓裡。”
這些，程越從來沒有提起過。
可是，沈佳琪長得和靈萱很像，這和程越討厭她，又有什麼關係？
“那另外一件事呢？”
“另外一件，也正是當時我懷疑你來到凌天身邊的目的，關鍵所在。你聽我的，試著矇住她的臉，只看靈萱的眼睛，然後告訴我，你看到了些什麼。”
雲依坐在客廳，聽著艾茗薇說的，慢慢矇住了照片上靈萱的臉。
當她看到那雙眼睛時，她嚇得差點丟掉了自己的手機。
怎麼會……
她不敢相信，拿起手機仔細看了看，這纔敢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
“怎麼會這樣？”
“別說你，就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心裡也是這種感覺，我都差點以爲自己在做夢。後來，我知道你和程越的關係，纔會懷疑，你和程越是不是故意算計凌天。我之前那麼做，都是有原因的。”
艾茗薇爲自己的行爲找到了完美的解釋，她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陸凌天好。
反而是她，成了滿身疑點的人。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雲依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著一雙和靈萱一模一樣的眼睛。
“爲什麼，我和她的眼睛一樣，程越卻討厭我？”
“那應該不是討厭，而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只好逃避。他寧可選擇一個容貌相似的，也不敢面對這雙眼睛。”
這個理由聽起來好像有些可笑，雲依卻相信了。
“這就是真相嗎？”
“其實我也猜測過，凌天親近你，會不會是因爲，你的眼睛和靈萱一樣，他在你的身上找到了慰藉。可今天聽你說，你們兩個是真心喜歡對方的，我就放心了。雲依，我真心祝福你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凌天。”
艾茗薇說，自己曾經答應過靈萱，以後要替她照顧好陸凌天的生活。現在，她出現了，自己可以把這個責任交給她。
可是，雲依聽到這句話，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她滿腦子都是艾茗薇說的那句：凌天會不會因爲你的眼睛，才親近你。
這不就是說，自己也成了別人的影子嗎？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還藏著這麼多事情。怪不得，有一次，凌天也說，她的眼睛，和別人不一樣。
難道，他的意思就是這個？
曲雲依沒有和艾茗薇繼續談下去，回到房裡，她坐在梳妝檯面前仔細盯著鏡子裡的自己。那雙眼睛，她曾經引以爲傲，因爲父親說過，她有一雙最清澈明亮的眼睛。現在，她竟然高興不起來了。
她該怎麼問陸凌天？就算自己問了，他會說實話嗎？
陸凌天回房時，曲雲依還坐在那發呆。他走了過去，一碰她，渾身冰冷。
“怎麼這麼涼？也不穿外套，還光著腳，這樣會著涼的。”
雲依呆愣地看著他，看他這麼關心自己，雲依應該高興的，可她的心裡爲什麼特別難過，甚至有些想哭呢？
“凌天……”她一出聲，連聲音都有些哽咽，陸凌天一聽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傻姑娘，今天這是怎麼了？”
雲依搖了搖頭，突然伸手抱緊了他。此刻，她什麼都不想說，只想把他留在自己身邊。
一開始，她還告訴自己，不要讓自己深陷其中，誰知道，才這麼一段時間，她好像真的愛上陸凌天了。只是聽艾茗薇這麼說，她的心就像被揪起來一樣，快要喘不過氣來。
“到底怎麼了？你不說，我怎麼幫你解決？乖！有什麼，大可告訴我。沒有什麼是不能解決的，我陪你一起面對，好嗎？”
雲依看著他，突然說道：“就是，突然想換一雙眼睛。”
陸凌天一愣，隨即笑道：“你這是在說什麼胡話！自己的眼睛，豈有換一雙的道理。好好的，爲什麼要換眼睛？你不是說，最喜歡自己這雙眼睛了嗎？”
“突然不喜歡它了。”
陸凌天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道理，他納悶了：“眼睛好好的，清澈明亮，炯炯有神，一點血絲都沒有，也沒有黑眼圈。換了它，到哪裡去找更漂亮的眼睛？”
“我的眼睛好看，你喜歡我，也是因爲我這雙眼睛嗎？”
陸凌天沒有明白她這句話的用意，應聲說道：“對！你的每一點，我都喜歡。”
“你騙人！你只喜歡我這雙眼睛，如果我沒有這雙眼睛，你肯定不會喜歡我了。”
“這是什麼話？”陸凌天感覺不對勁，她一直在說眼睛的事情，在公司的時候都好好的，現在就像換了一個人。
“依依，是不是茗薇私底下和你說了些什麼？她和你說了，靈萱的事情？”
除了這件事，陸凌天再想不到別的可能。
見她低頭不說話，陸凌天便明白了。
“果然！我就知道，她跟你出去，肯定沒這麼簡單。她還是不安分！”
陸凌天說著，就要去找艾茗薇的麻煩，被雲依攔住。
“凌天，如果她不告訴我這些，你打算什麼時候讓我知道？”
陸凌天被問住了，他還沒有想好怎麼和她說這些。陸凌天想的是，既然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不如就讓它過去，不再提起，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沒想到，她還是知道了。
“你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還是，你根本沒有打算告訴我？”
“依依，我們現在不是很好嗎？你非要我提起過去的事情？她已經不在人世，再提起，有什麼意義？”
“那我只問你，你當初選中我，現在喜歡我，是不是……把我當作她的影子？”
陸凌天皺緊了眉頭：“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艾茗薇跟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