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專注的替她揉腰，蘇子悅神情認真的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秦慕沉覺得差不多了。收回手擡頭的時候就看見蘇子悅正在看他。
他挑了挑眉：“還覺得不舒服？”
蘇子悅回過神，連忙說道：“沒，沒有。”
秦慕沉便不再說話，轉頭看向河面。整個人靠在椅背上，半瞇著眸子。神情是少有的恬靜。
夕陽的餘暉打在他的身上，像是渡了一層金光。他整個人身上都包裹了一層朦朧的光暈，使他看起來沒有一絲真實感。
蘇子悅突然出聲叫他：“秦慕沉。”
秦慕沉慢吞吞的轉頭看她。長臂一伸，就將她拉進了懷裡。
蘇子悅先是有些驚愕，隨後便溫順的靠了過去，依偎在他懷裡。
好像，有很長時間，兩人沒有這樣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過了。
……
週一，秦慕沉一大早就去了公司。
臨走之前。是蘇子悅替他繫了領帶，昨天從河邊回來之後，兩個人之間的溫馨氣氛。一直維持到了現在。
送走了秦慕沉。蘇子悅也打算出門。
她要去找莫西熠。
她和莫西熠接觸的次數多了，兩個人之間莫名的有了一種默契。對秦慕沉的情況，他們只會私下說，而不會讓秦慕沉知道。
秦慕沉自己很難發現自己性情變化，即便他自己有感覺，蘇子悅也不忍心說出來。
“秦慕沉的檢查結果怎麼樣？”
蘇子悅去之前和莫西熠通過電話，她去的時候，莫西熠已經在等她了。
“身體健康情況並沒有什麼問題。”莫西熠領著她朝裡面走，順便和她解釋著秦慕沉的情況。
秦慕沉的身體很健康，這也算是件很安慰的事。
蘇子悅又問：“其它的呢？”
“其它的，檢查不出來什麼，我只能依居先生平時的行爲來推論他的心境變化。”
兩人說著話，就已經到了莫西熠的實驗室。
“請坐。”他替蘇子悅拉開了椅子，又替她倒了水。
蘇子悅留意到，他的工作臺上多了幾本有關心理學的書。
莫西熠感覺到她的視線，繞過去將那幾本書整理好放到一旁，纔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我發現一個規律，先生在越是熟悉的人面前，才越愛發脾氣。”莫西熠頓了頓才繼續說：“昨天我抽空去見了幾個lk集團的員工，瞭解了一下先生平時在公司裡的情況，雖然脾氣很差，但卻不算太過分。”
“你的意思是……他只對我那麼過分？”蘇子悅搖了搖頭否定自己的這個說法：“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只在自己親近的人面前纔沒完全沒有收斂？”
“可以這麼說。”莫西熠繼續說道：“人都規避風險的本能，先生也不例外，他本性裡就是個很謹慎內斂的人，在他的認知裡，大概是覺得你讓他覺得放心，所以他纔會肆無忌憚。”
有那麼一瞬間，蘇子悅心裡是覺得安慰的。
至少，在秦慕沉心裡，她是能讓他安心的肆無忌憚的人。
可是，這肆無忌憚是建立在剝奪她自由的前提下，就顯得沒那麼美好了。
“他覺得我愛的人是陸時初，他甚至認爲我因爲陸時初不想生他的孩子！”一說起這件事，她就有些哭笑不得。
“不管我怎麼解釋，他都不信。”
莫西熠聽了她的話，陷入了短暫的沉思，隨後暫同似的說道：“他不會信的。”
“爲什麼？我發現他現在疑心重，很容易暴躁，脾氣也陰晴不定，但……”蘇子悅像是想不到什麼好的措詞似的，伸手撥了撥耳後的頭髮，才說道：“有時候也會很溫柔細緻。”
給她揉腰，半夜抱她去牀上睡，這些也算是溫柔細緻的事了。
她說完，才覺得有些難爲情，她真不是要秀恩愛……
好在莫西熠的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
“就算是精神病人，打了鎮定劑之後，也能安靜下來，我想，大概是他覺得你做的什麼事讓他稱心如意，讓他滿意的時候，他纔會短暫的鎮定下來，不再那麼暴躁。”
莫西熠說完，垂下眸子，眼底閃過一抹焦慮。
要是身體上的問題，他能用儀器檢測，還能研究藥物，可是這心理和精神上的問題，病人又不能配合，他也只能從測面探聽情況，而且，不穩定性太強了。
他只顧著想自己的事，沒有注意到蘇子悅的臉色一下子變白了：“你什麼意思？什麼精神病人，秦慕沉他不是精神病人！”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猛的站了起來，白皙的臉上是憤怒的神情。
莫西熠沒想到蘇子悅會有這麼大反應，他向來是想到什麼說什麼，也沒有多細膩的心思。
他冷下臉，一臉嚴肅的說：“精神活動紊亂，不能正常思維，失去理智，這都是精神病的表現，但給他做檢查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他的神經系統有實質的定位病變的疾病，他的行爲長時間的偏離正常，這就是精神障礙的表現！”
蘇子悅的面色繃得緊緊的，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攥在了一起：“他只是脾氣變差了一點而已，人都有自己的情緒，偶爾脾氣差一點暴躁一點，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太太，我希望你能冷靜理智，我說的都是實情，先生他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而且，我懷疑他會出現精神障礙並不是因爲‘k1lu73’解藥的副作用，藥物的副作用損傷到了神精，是可以檢查到的，我從一開始到現在都並沒有檢查到他的神精系統的病變。”
蘇子悅抿了抿脣，深吸一口氣，才接著問：“什麼意思？”
“排除中樞神精感染與外傷這個原因，就只剩下外因了，先生的心理強大，外界因素很難影響他，懷疑，他是遺傳性精神障礙發作。”
莫西熠說完，就定定的看著蘇子悅，目光尖銳而又冷冽。
蘇子悅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面白如紙：“不是說……只是‘k1lu73’解藥的副作用嗎？”
莫西熠揉了揉眉心，耐心解釋：“我最開始也以爲是這樣，但是我給先生檢查了幾次，都沒有發現他的神經系統發生病變，我在小白鼠身上做實驗的時候，的確有神經系統發生病變的情況，但先生沒有，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遺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