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微風,琴聲,道歌,三人躺在地上很久,夏炆瞇著雙眼沐浴著久違的陽光,看著萬里無雲的藍天。
三人恢復一絲力氣後,相互扶著站了起來,田東轉身一臉愧疚的說道:“田東在這裡謝各位了。”夏炆和李全點頭後打量四周。
放眼望去一片雲海,遠遠近近的峰頂高高低低翠翠綠綠的從雲海中露出來,就像是海上的島嶼。
這山頂面積不大長滿了只有葉子的細草,幾顆松樹下搭了一座草亭。
亭裡有三個身著白衫的中年人和一個背劍的靈童,一人蒲團上打坐,一人坐著彈琴,一人站著高歌。
歌曰:“倬彼景雲龍之翔兮,熒熒煌煌爛天章兮。臨照四方光八表兮,於萬斯年旦復旦兮。”
夏炆以前只是聽過仙境縹緲無影的傳說,現在身臨其境仙境就在眼前,目瞪口呆之餘已經是癡了,連隨後上來的數人也沒察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歌聲琴聲一停,夏炆卻感覺餘音嫋嫋不斷,道歌還在峰間迴響。
打坐的人睜開眼,看著二十多個個如癡如醉的少年男女,說道:“今年真不錯,規定的時辰居然上來了二十一個娃娃,給下面說說結束吧,明天我再去查查,可別漏了寶貝。”
夏炆聽到說話聲心中一驚,如大夢初醒,呆呆看著眼前仙風道骨的三人。彈琴的人拿出一隻紙鶴說了幾句話扔了出去。
打坐的人站起來笑道:“沒有好的靈根,你們四個時辰內也來不了這個地方,來來來,讓我瞧瞧,娃娃們的資質如何。”
夏炆趕緊收斂心神,擡頭瞄了一眼說話的人。
眼前這人身材矮矮,微微發胖,面色紅潤,鬍鬚頭髮稀疏,頭髮用絲繩扎住,中間穿了一枚木簪,滿面笑容。
只見他走到最後面,用手平放在少年頭頂用神識和靈氣一個一個查看。
嘴裡不停的自言自語:“這個不錯是火五金三雙靈根,你叫什麼?咦,這個更好,居然是單水十的天靈根,叫什麼名字?嗯,這個雖然是是金五木二土一的三靈根,也算難得了,叫什麼名字?”
夏炆聽到單水十,轉頭尋找看到了子雪,一愣神後又悄悄瞄過去,只見她旁邊站著的正是孤傲的呂瑩。
田東不知道什麼時候溜了過去,站在呂瑩的旁邊,裝模作樣的也是一副倨傲仰著頭,手裡拿著腰間那幾塊名貴的翠玉,擡到呂瑩面前把玩著。
夏炆差點笑出豬聲,趕緊扭過了頭。
終於等這仙人走到夏炆麪前,手放在他的頭頂,頓時感覺一股暖洋洋的熱氣從頭頂沒入,慢慢順著經脈的到達丹田,夏炆有種變透明,被人完全看透的感覺。
這人喜道:“雖然是土木雙靈根,嗯,卻是土五木五的滿靈根,咦!你的丹田怎麼這麼大?你叫什麼名字?”
草亭裡靈童飛快的把名字資質記下,另外兩個白衫人相視呵呵直笑。
其中一個長相粗獷滿臉虯髯鬍須的人說道:“看把盧師兄樂的,不過這次比去年前好的太多了,娃娃們資質還都這麼好,你說是吧趙師兄”。
另一個長身玉立長相俊美三縷長鬚的人笑道:“宋師弟可別和我搶徒弟。”
“趙師兄把煉丹任務獎勵提的高一些,還怕沒好的娃娃找你?”
夏炆也沒聽到兩人說什麼,現在那裡呆呆的回味著剛纔爬上山頂瞬間,心裡說不出的輕鬆感覺。
這個時候盧仙人已經查看完畢,回到宋趙兩位旁邊,三人低聲商議了半個時辰也沒有結果。
趙仙人說道:“明天等娃娃們選了功法我們看看再說吧,劍肯定是要修的。”
盧仙人笑道:“趙師兄說的是,強迫他們學什麼,萬一娃娃們鬧了情緒,就耽誤了大好資質。”
宋仙人說道:“那簡單給娃娃交待幾句就回吧,娃娃們中午沒吃飯,估計也餓極了。”
趙仙人站出來對衆少年說道:“你們喊我們師叔就行,我叫趙庸,主要在青丹峰修行煉丹術,這兩位是你們宋縝師叔和盧庚師叔,你們宋師叔主要在朱符峰修行符籙,盧師叔主要在銀劍峰修行劍術,雖然側重不同,但是咱們真山一派對敵還是用劍。”
“今後你們的修行和凡人的武功有很大不同,對敵主要用的是劍法和法術,今天先回後谷隨便住下,明日去藏書堂拿本門劍法。”
三人走到山崖邊,各自拿出一隻木鷂往地上一扔,木鷂立刻變大有五六丈長,招呼少年們都站上三隻木鷂,就慢慢升起來。
木鷂往下沒入雲海,速度極快,耳邊卻沒多大風聲。
透過雲海,看到下面連綿的羣山一望無際,木鷂直衝崖下山谷,接近一座低矮的山峰的時候,木鷂浮在空中。
三人各自拿出一隻玉牌一晃,前面就顯出像水面一樣的波紋,三隻木鷂一頭就紮在波紋裡面。
夏炆感覺眼一花,一股讓人舒心的濃密靈氣撲面而來,低矮的山峰不見了,原來真山觀的後谷別有天地!
只見四座翠綠清秀山峰,就像竹筍一樣從山谷之中冒了出來,前面三座稍低聚在一起,有白色長石拱橋相連。
後面一座山稍高,有一條瀑布從峰頂飛流直下,山峰有細微的流雲環繞,山中密林中隱隱露出飛檐鳳閣,幾隻瑞鶴在山間翱翔不時發出鳴叫。
木鷂慢慢接近後面那座最高的山峰,這山腰的左側,有一片巨大的白石平臺,木鷂就落在平臺之上,平臺上左側靠著山有一尊巨大的石碑,上面刻了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真山。
中間瀑布隆隆的灑落下來,落在石臺邊一個巨大水潭裡,激起的水汽在夕陽照射下顯出一個巨大的彩虹。
石碑旁邊依山坐落了幾座小殿,三位師叔帶著衆少年先去內事殿,記錄了每人的來歷靈根和資質。
然後每人發一隻玉牌,當場滴血認主,去另一邊一人領到一個儲物袋。
去觀內食堂吃了飯後,天色已晚,就臨時住在外事殿的賓客樓。
雜事忙完回房間,洗漱後已經天色黑透,夏炆躺在牀上,消化著今天龐大震撼的信息,整整發了一個時辰的呆。
燈下看到桌子上扔的儲物袋,他就順手拿過來,裡面有一套翠綠色的內門弟子衣袍,一柄四尺長的黑鐵劍,十塊亮晶晶的石頭和一本薄薄的書,書的封面寫著三個大字——煉氣術。
夏炆隨手翻看了一下,和自己的初真決煉氣篇只是稍有不同,但用途卻是一樣,就是凝結元氣,而這本煉氣術似乎還更簡單一些,沒有擴展丹田和經脈的法門。
父親怎麼會有仙人的法書?以前在宗族和家裡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關於法術之類的事?
父親隨手一撕就把自己送到這裡用的是仙術嗎?把自己扔在這裡是爲了躲避什麼?父母被抓走究竟是爲什麼?是不是自己連累了家人?
夏炆一時心亂如麻,他心裡能明確的,就是父親不是那個巨大面孔的對手,不然也不會把他送到這裡,所以家人現在處境也不會很好。
他恨自己的弱小,沒有能力保護父母兄妹。這時既然命運安排自己踏上仙道,他就要回去揭開這些謎團,保護自己的父母兄妹,只有讓自己強大起來,才能肩負起對親人的這個責任!
夏炆沒有追求長生大道的動力,但卻有回到家裡保護父母兄妹的強烈願望。
大道的起點就在這裡!
拿起那幾塊亮晶晶的石頭,看著晶瑩剔透,手中感應到這石頭裡面蘊含的巨大能量和靈力。
他想起坊市賣靈草的攤主說的話,一顆靈石能買五株普通靈草,想必這石頭,就是可以交換修士所用物品的靈石。
他又拿起初真決,煉氣篇只有薄薄的幾頁,翻看到煉氣篇後面,居然有一個叫初階神識術的小法術,打通任督二脈前看這一段,還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的。
他就按神識術的辦法,把神識從識海中引出,可以隨心所欲的觀察自己的丹田經脈。
和以前憑感覺來感受真氣不同,現在能清晰的看到丹田的細節。
當他內視丹田卻震驚的發現,丹田裡那絲真氣不見了,多出了一點米粒大小另外一團氣體,根據這種氣體的特點對照煉氣篇,赫然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元氣。
也許是盧師叔探查他靈根的時候,強大的元氣灌入,導致丹田裡的真氣變成了元氣。
無論他如何瞎猜,按煉氣篇的說法,自己已經是煉氣期一層的修士了。
夏炆並不瞭解武林高手和修仙者的不同之處。
武林中人往往沒有靈根,並且生活的地方沒有靈脈,靈氣極其淡薄,只能凝聚一絲真氣,根本無法凝聚出元氣,就算打通任督二脈,也無法使用強大的法術,只能把招數練純熟,用真氣強身健體來提高戰鬥力。
而修仙者有元氣就可以使用法力,施展大神通法術。
武林中人和修仙者彼此差距會越來越大,等修仙者進入煉氣期後期,再強的武林高手也不會是修仙者的對手。
這谷裡面靈氣比外面濃密的多,坐下吐納一絲絲的靈氣進入體內,不到一個時辰,靈氣就充滿了整個丹田。
夏炆就收斂神識,引導靈氣拓展丹田,然後順著任督兩條經脈進行循環,拓展經脈並全身淬鍊全身,想把這元氣再擴大一些。
運轉了五次大小週天,夏炆渾身熱氣騰騰,感覺疲憊不堪,但元氣卻沒有感覺增加。
按照煉氣篇所說,每天吐納週轉靈氣淬鍊前五次最有效,再多的話效果會越來越差,他也只能就此作罷。
初入修仙大道,他並不知道,除了要吐納靈氣,還必須對練或者實戰,反覆淬鍊才能去除雜質,慢慢把靈氣轉成精純的元氣,絕非一朝一夕能夠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