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城表面一如往日的繁華與平靜,私底下卻暗潮涌動,大量的修行者從各地蜂擁而來,附近的修行者均聽說藍箭門居然被一武者門派欺侮,僅僅一羣武者能翻起多大的風浪?聰明人均明白這其中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但藍箭門的溢木丹實在是太誘人了,誰不想讓自己的修爲更進一層?
藍氏兄弟親自在門口迎接客人,雖然兄弟二人均滿面笑容,但心底卻十分沉重。來了幾十位修行者,卻鮮有高手出現(xiàn),別說是破凡期,就是達到第六重返璞期的高手也未來一個,但即便是真來了幾位破凡期的絕頂高手,就真的就能解決危機嗎?
環(huán)蕩山東北處是一片森林,再向北又是連綿的山脈名叫識菩山脈,識菩山脈相比環(huán)蕩山更高更險,蜿蜒千里,最終與環(huán)蕩山迂迴的連接在一起,識菩山脈中部有一山峰,山高近萬丈,四周綿延山脈將其圍在其中,有如諸星捧月。
這裡便是修行界赫赫有名的青風山,青風山原名象山,後因青風門名聲太響,象山漸漸被人淡忘,修行界都稱其爲青風山。
青風山山頂終年積雪,亙古不化,而山谷由於被衆(zhòng)山環(huán)繞,擋住了獵獵寒風,一年四季溫暖如春,奇花異草終年不敗。
青風門下院就坐落在山腳下,主要是一些低等級的弟子在此修煉,當然還有接待來客的任務(wù)。對於資質(zhì)好的弟子會被送到後山的新人堂,山頂冰煉堂又名長老殿,青風門的長老級高手在此修煉,山腰處有一羣建築依山而建,規(guī)模也最大,這就是青風門的中樞。
書硯閣是坐落於山腰的一處偏殿,殿內(nèi)坐著十餘人,爲首一人中年人打扮,紫袍玉帶,一身文士打扮,面如冠玉,三縷長髯,顯的儒雅之極。此人正是青風門門主司徒化龍,在座的有男有女,俱都是青風門的核心人物。
司徒化龍看了看放在案幾上的金色拜帖,微微皺了皺眉,然後擡起頭來,環(huán)視衆(zhòng)人。
“今天約集諸位,還是爲了這藍箭門之事。”
坐在下首猛的站起一人,此人身材壯碩,皮膚微微發(fā)黑,一臉剛髯,衝司徒化龍一抱拳,粗聲粗氣說道:
“門主,老褚認爲此事門主太過小心,藍箭門近些年來一直與我門示好,雖未加入我門,但溢木丹也的確是幫了不少兄弟的忙,我門位列修行界四大門派,此時應(yīng)出手調(diào)停此事,否則會讓許多外圍附庸門派感到心寒。”
“禇長老還是一副急脾氣。” 司徒化龍微微一笑,臉上一副不置可否的神色。
那大漢見門主未表態(tài),顯然有些著急。
“門主,此事既然發(fā)生在我們的勢力範圍之內(nèi),咱們絕不能不聞不問,以免落人口實,我老禇認爲此事並不複雜,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如門主放心,老褚願親自去處理此事,保證今年藍箭門會多送一顆或二顆溢木丹。”
話音剛落,旁邊傳來一陣嘻笑聲,是坐在大漢褚長老下首的一位黑衣女子。此女皮膚白淨,身材嬌小,有如少女模樣,捂著嘴正吃吃的笑。褚長老臉色向下一落,露出不滿的神色,瞪著黑衣女子。
“花長老,你什麼意思,難道我老禇還處理不好這些小事嗎?”
“嘻嘻,禇長老,經(jīng)過你剛纔的表態(tài),我相信門主即便是一開始打算讓你去,現(xiàn)在肯定也已經(jīng)改變主意了,你還沒下山,就已經(jīng)打著拉偏架的架式了。”
在座的衆(zhòng)人都笑了。
禇長老氣哼哼的瞪了黑衣女子一眼,帶著詢問的眼神看著司徒化龍。司徒化龍面上掛著溫和的笑意,目光卻落在最下首一人身上。
“靈長老,你把剛查出的事跟大家說一下。”
靈長老似乎十八九歲的樣子,穿著打扮跟個書僮似的,但表情卻給人極其冰冷的感覺。
“靈玉書,你又打聽到什麼小道消息,說來聽聽。”禇長老斜著眼睛瞅過來,似乎與這位靈長老不太對付。
靈玉書好像沒聽見禇長老說話一般,表情冷然,說話的語調(diào)顯得慢吞吞的。
“百拙派與藍箭門爭執(zhí)是因爲藍箭門背地裡以見不得人的手段搶了百拙派的鏢。百拙派非常弱小,本來藍箭門吃定了對方,但意外的是百拙派中來了五人。
這五人誰爲首尚無法獲知,但其中一人曾在城西如歸客棧掛單,姓名爲林一非,來歷不詳。三男二女,三男來歷均不詳。
二女中一人來歷不詳,另一人可能是天香谷的修行者,叫謝香,此女曾來過南平城數(shù)次,與環(huán)蕩山水月洞似有瓜葛。”
“林~一~非~”
司徒化龍嘴裡輕輕念著,接著神情一動。
“我老禇說嘛,就是一羣小混混,小角色,名不見經(jīng)傳,門主不必在意,看來藍箭門除了煉丹製藥相當了得,恐怕修爲水平著實一般。” 禇長老再次接過話語。
在座的不少人都點著頭,似乎很認同此話。靈玉書冷冷的看了那位禇長老一眼。
“我還未說完!”
“靈長老請繼續(xù)。”司徒化龍面帶笑容,溫聲說道。
“在此期間,此五人攜百拙派幾人,曾二次登門挑釁藍劍箭門,強行破開其防禦陣,修爲極其了得。
昨日傍晚,百拙派外有一場驚天大戰(zhàn),看氣勢應(yīng)屬於修行界絕頂級高手在鬥法,但無法獲知是何方高人,最後象是鎩羽而歸。”
聽到這裡,衆(zhòng)人都臉露驚容,連禇長老都流露出意外的神色。
“最可怕的是,這五人從何而來尚未確定,但十之八九是從天香谷而來,前幾天我說過,天龍谷有大批高手出動,看方向目標正是天香谷,具體情形不得而知,但天龍谷卻傷亡慘重大敗而回,天香谷絕無此實力,初步推斷,天龍谷興師問罪時,這些人應(yīng)該正好在天香谷。”
說到這裡,靈玉書不再說話。面色依舊冷然。
衆(zhòng)人俱都沉默不語,顯然靈玉書的情報與推論,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司徒化龍深深的看了在座諸人一眼,身子輕輕向後一倚。
“去把哲兒叫來吧。”
環(huán)蕩山山谷隱形結(jié)界內(nèi),此時趙潛身上的白光已經(jīng)越來越明亮,而趙潛的虛無之境正在快速成長,已經(jīng)快大功告成。
林一笑的神情凝重,眼裡帶著一絲哀傷,手中顯出一枚核桃大的紅色物品,物品呈圓形,看不出是什麼材質(zhì),裡面雲(yún)煙繚繞,似乎散發(fā)著微弱的紅光。
林一非知道這應(yīng)該就是那被封印的元神僅留下的內(nèi)丹。
林一笑一聲輕叱,內(nèi)丹脫手飛到趙潛上方,慢慢融入到耀眼的白光之中,又過了一會,突然開始變幻手訣,雙手大開大闔,一個一個印訣打出各種奇形怪狀的符印,並融入到白光之中,併入趙潛體內(nèi)。
林一笑此時臉色呈現(xiàn)不正常的紅色,顯然法力消耗非常驚人。林一非知道這是最後時刻了,心裡非常緊張,謝香目光也一動不動的盯著趙潛,拳頭攥的緊緊的。
徒然趙潛身上的白光開始呈現(xiàn)波浪般的跳動,一道道彩光從身體內(nèi)崩射出來,接著白光迅速暗淡下去。
“合!”
林一笑一聲大喝,所有玉符突然全部崩裂,接著光芒徒然散去,林一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叫一聲。
“累死我了。”接著躺在地上,呼呼直喘粗氣。
林一非用法力裹住半空中失去依託的趙潛,慢慢將他放在地上。
趙潛輕輕動了動身體,緩緩睜開眼睛,接著打了個哈欠,伸了一個極誇張的懶腰,坐起身形,疑惑的看著衆(zhòng)人,但瞬間臉色就是一變,然後苦哈哈的看著林一非。
“大哥,你終於來了,還不算晚,否則你再也見不著兄弟我了。”
說到這裡神色變的更苦了,左手輕輕撫在胸口,猛咳了幾下,流露出一臉的生無可戀的德性。
“我覺的我受了極重的內(nèi)傷,感覺很不正常,那個老東西不知在我身上做了什麼手腳,就是跟以前不一樣……大哥,你有沒有什麼仙丹給我補補身子,再給我?guī)准善鳎参恳幌隆?
趙潛話還未說完,砰的一聲,被躺在地上的林一笑一腳踹出去好遠。
趙潛翻滾間看到是林一笑乾的,破口大罵。
“你個老妖精……”
話未說完,重重的撞到一顆碗口粗的樹上,樹應(yīng)聲而斷,趙潛又翻滾出好遠才停下,心裡大駭。
林一非三人沒想到趙潛一醒,就先跟林一笑幹上了,塵土飛揚中見趙潛爬起來,張牙舞爪跑了過來,一幅要跟林一笑拼命的架式,猛然身體彷彿突然僵在那裡,神情發(fā)呆,滿臉的不明白,揮舞在空中做奔跑狀的手與腳慢慢放下,眼裡的不解越來越多。
根據(jù)自己的經(jīng)驗,如果承受林一笑如此重的一腳,連樹都撞斷了,自己應(yīng)該重傷纔是,爲什麼只是感覺被撞的地方發(fā)酸,並無疼痛?爲什麼受此重擊,自己奔跑起來卻彷彿有使不完勁,身體還有種飄飄欲起的感覺?
林一笑看都沒看趙潛,又躺回到了地上,喘著粗氣,神情顯的心安理得,彷彿踹趙潛是天經(jīng)地義似的。
林一非笑著看著自己這位兄弟,心裡非常欣慰,對林一笑暗暗感激,走到趙潛面前,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趙潛整個人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