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並沒有做任何的反抗,任由他們扛著自己去他們想去的地方。
轉過幾個彎,便走出了地下室。這裡天朗氣清,風和日麗,不像剛進入北族之地的樣子,偶爾還黃沙漫天,空氣裡都是難以忍受的塵埃。
士兵把雲瑤送到了地方,便下去了。
這是個很奇怪的建築,方方正正的很像現代的樓房。不過這裡沒有樓梯,也沒有樓上樓下。
一個聲音突然傳出來,嚇了雲瑤一跳。
“你終於來了!”一個沙啞的男子說道。
雲瑤四處尋找著,四周明明空無一人,這聲音是從哪裡傳出來的?雲瑤走到門口,想推開門出去看看,卻不知自己觸碰了什麼機關,從天而來的大罩子籠罩在屋子外面,頓時屋子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你是誰?幹什麼偷偷摸摸的,在那裝神弄鬼?”雲瑤右手伸進胸口,準備隨時拿出白珍珠攻擊對方,可是屋子裡一點光亮也沒有,只能靠聽力來分辨。
手心裡已經出了很多的汗,那個奇怪的聲音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雲瑤本可以遁地術離開這間房子,可是又擔心會露出自己的底牌,畢竟除了身上的一些保命的東西外,自己也只會千光眼和遁地術。如今也不知道屋子外的圍幔是什麼做的,竟讓雲瑤的千光眼完全失效。
就當雲瑤有些適應了這種黑暗和空寂,一陣冰冷刺骨的寒風颳了進來,吹的窗櫺吱吱作響。
雲瑤本能的朝著聲音的方向尋去,卻一下子變得無聲無息起來,似乎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
屋子裡突然間有了光亮,燭光搖曳,照著雲瑤的身體,拉了一道很長很扭曲的影子映在了對面的牆上。
雲瑤趕緊回頭,可是身後只有一盞蠟燭生機勃勃的燃燒著。
雲瑤試探的走到一隻插著鮮花的花瓶附近,將花瓶裡的水全灑在自己的周圍,只要那個神秘人出現,地上一定會留下腳印。
雲瑤倒掉最後一隻花瓶裡的水,蠟燭卻突然熄滅了。屋子裡再一次陷入了黑暗,雲瑤手裡的花瓶掉在了地上,碎裂的聲音像是一把利刃,撕開了寂靜的口子,留下的是更加多的恐懼。
雲瑤知道神秘人已經出現了,因爲她清楚的感覺到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體溫和呼吸在這個房間裡,變得格外清晰。
雲瑤慢慢的掏出了白珍珠,緊緊的賺在手裡。
“就憑這個,也能降伏我?哈哈哈”神秘人誇張的大笑起來,聲音變得越來越嘈雜,震的耳膜若碎。
“砸不死還砸不疼麼?”雲瑤抓住機會,把手裡的東西擲了出去。
神秘人的笑聲嘎然而止。
與此同時,屋子裡所有的蠟燭都燃起來,亮如白晝。
神秘人站在雲瑤面前,鐵質的面具上,掛著一張銀色的符紙。
不知從哪裡來的風,吹著神秘人的衣袍,雲瑤低頭一看,黑色的衣袍下,竟空空如也。
雲瑤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只想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可是腳卻怎麼也擡不起來,一個重心不穩,實實的的摔在地上。
面具裡兩個空洞洞的眼洞,閃著陰森的藍光。
“又是珍珠?又是符紙?你當我是妖怪?”那個聲音再一次想起,卻像是在耳畔說的悄悄話。
每一次這奇怪的聲音消失,屋子裡都會再一次陷入死寂。
雲瑤努力的擡著腳,卻因爲用力過猛,腳丫子拔了出來,鞋子和整個人都沾在了地面上,原來剛纔自己傾倒的根本不是水,而是一種膠水,不過在古代,不知道古人是如何稱呼的。雲瑤抱著那條剛抽出來的腿,無助的倒在地上。
“嘻嘻!哈哈!”刺癢肉麻,恐怖空靈的笑聲再一次在耳畔想起。
喬哥曾說過,那個神秘人便是像一團黑風一樣來無影去無蹤的,應該就是他。雲瑤此時已經不在感到恐懼了。既來之則安之,恐懼只能讓惡人玩得更盡興。
雲瑤索性安下心來躺在地上,權當是休息了。
神秘人隱藏在暗處,冷冷的看著雲瑤,暗笑道:“果真是個奇女子!”
神秘人漸漸的顯出身形,坐在了第一盞蠟燭旁邊,輕輕波動著燭心,眼睛卻一直盯著雲瑤。可是雲瑤根本不買賬,安靜的閉目養神,就像睡了的孩子一般。
神秘人覺得有些無趣,隨手一揮,那張銀色的符紙便飛到了手中,被符紙定住的黑袍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哼!很高的捉妖道人!不過仍是我的手下敗將。”神秘人不屑的將符紙丟在雲瑤的臉上。然後俯身蹲在雲瑤頭頂上,說道:“雲瑤,你不想看看我長成什麼樣子麼?”
“扶我起來!”雲瑤閉著雙目冷冷的說道。
神秘人沒有怪罪雲瑤無禮,伸出一隻帶著黑色手套的手臂輕輕一點地面,那膠水便化爲清水漸漸滲入地底。然後雙手扶起了雲瑤。
雲瑤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裙,掃了神秘人一眼,卻呆滯在原地。
“比起你身邊的那些人,如何?”神秘人撫摸著自己的下巴,笑著說道。
雲瑤收回了思緒,沒有回答他,因爲所謂的神秘人,不是誰?而是貨真價實的藍釋!
雲瑤奇怪的看著他,突然間感覺自己,藍祈,甚至喬哥都不過是隻跳樑小醜而已,身爲藍鏞國的王,如今帶著自己的軍隊攻打著自己另一個支派,這叫什麼?欲擒故縱麼?還是聲東擊西,另有玄機?
怪不得那些士兵可以叫出自己的名字,害得雲瑤一點防備都沒有,原來這一切都在藍釋的掌控之內,可憐這麼多人爲了他的北伐大業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糟了!雲瑤吃驚的看著藍釋,這個笑得燦爛如花的男子,演這麼大一場戲,還抓走了沈嚴,不是就爲了藍祈自投羅網吧?可是藍釋不是個酷愛舞文弄墨的風雅之人麼?怎麼如今變得這樣可怕?竟不知不覺的,就把所有人都算進來了。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你放心,我殺了誰,也不會殺了你,你真是太有意思了,我捨不得殺掉你!我要你留在我身邊,做我的……婢女!”藍釋坐回了剛纔的座位上,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和白瑩瑩不合,所以我送你一份大禮。”
藍釋拍了兩下手掌,便有一隻籠子從棚頂緩緩落下,藍釋隨手一波,籠子上的黑紗便落在了地上。
雲瑤仔細一看,那籠子裡的竟是白瑩瑩,她應該受了很重的內傷,眼雙目緊閉,嘴角還有未乾的血跡,此時躺在籠子裡,已是奄奄一息。
白瑩瑩受了這麼重的傷,那沈嚴那?
雲瑤盯著藍釋,怎麼看都比地獄裡的惡鬼更兇狠可怕。
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再過一日,便是喬哥所說的血戰,自己要趕緊通知藍祈和喬哥,否則大家都會被藍釋這個大魔頭害死的。可是藍釋武功高強,手段兇殘,自己要怎樣才能逃出去那?在這間屋子裡,千光眼都不好使,遁地入海術更是解不了燃眉之急。雲瑤盯著他,心裡面卻想著如何報信。
藍釋似乎對雲瑤沒了什麼興趣,說道:“這隻黃鼠狼精,算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歡迎留在北族帝國!”
“你怎麼知道我來了就不會離開?”雲瑤忍不住問道。
“你當然想離開,不過那也只是想一想而已,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是我靜心設置的機關術,就憑你?連你的喬哥哥都打不開。所以我勸你,乖乖的留下來,不要生事!”藍釋攤開兩隻手,很又成就感的介紹著自己的傑作。
“不是還有一面沒有機關術麼?”
“對!因爲那裡,直通我的宮殿!你要去嗎?你是我的婢女,我的寑殿你都是可以去的!”說完,一陣風颳過,藍釋消失了。
“真是個變態!”雲瑤嘀咕著。眼下自己莫名其妙的撞見了北族王,竟不曾想是藍釋,如今自己被困,沈嚴下落不明,眼看血戰之期將至,自己如果送不出消息,那喬哥和藍祈他們一定會中了藍釋的圈套。這個藍釋真的是喪心病狂,連他從小玩到大的哥哥都不肯放過,難得藍祈還掛念他,擔心他。真是龍生九子子子不同。陰邢司泉下有知,不被氣個半死纔怪!
雲瑤蹲下身子,看著白瑩瑩,自己此生是爲了報仇而來,竟沒親手殺了她,卻因爲自己被別人害得半死不活!
“救沈嚴!”白瑩瑩發出微弱的氣息,但是雲瑤還是聽清楚了。
“你知道沈嚴被關在哪裡?”雲瑤問道!
“北族法王有個葫蘆島……”白瑩瑩還沒有說完,就昏死過去了。
“葫蘆島?難道就是顏詩所說的北族祭祀禁地?那島又在哪裡?這裡三面都是機關術,只有通往藍釋寑殿的地方沒有機關術,想來應該在那邊。”雲瑤小心翼翼的走到裡面,發現了一道暗門,推開暗門,便是如皇城皇宮一般的建築羣,恢宏壯麗,極其奢靡。
藍釋部署好了便回了軍營,他還要做好北伐君這個角色,他要順利的把這些人都引進北族,自己才能永久的,安心的做他的王!
雲瑤順著荷花池橋走了好久纔看見一扇宮門,從這裡開始,纔有了守城的士兵和宮婢宮人。
奇怪的是,沒有人攔住雲瑤,不管她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