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玨是你嗎？”瑯環小聲問道，不敢大聲，自己的嗓音沙啞，更怕是聲音太大浪費多餘的靈力。
人影從面前慢慢的經過，瑯環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清玨的眉眼，是清玨。內心一瞬間雀躍，又立刻墜入了深淵，清玨甚至沒有給自己一個眼神，就好像是沒有看見自己，轉而到了旁邊的一塊晶石。
“清玨上神，你可算來救我了！”
這個甜膩的聲音，瑯環不會記錯，是天界小公主千舒。清玨小心扶起千舒，眼神是陌生的溫柔。
千舒很是得意的擡頭，鳳眼裡面寫滿了志得意滿，挑釁對上瑯環驚愕的雙眼。
“怎麼很意外？清玨上神救了我，沒有救你？”千舒笑道，嘴角裂開，整齊的牙齒像極了跟在自己後面的餓狼。
“我不信，清玨上神會救我的！”瑯環反駁，轉頭看向清玨，清玨神色漠然，好似眼中根本就沒有自己這個人。
清玨爲什麼不救我，反而去救千舒，是千舒比自己更重要嗎？
“看夠了嗎？瑯環，你就一個人待在這個鬼地方，慢慢變成一個小小的晶石吧！”
“我不要！我不要變成一個晶石。”瑯環喊道：“我不相信你！”
千舒眉眼具是上挑，得意的站在自己身邊，手指輕輕落在自己的肩膀上面，一點點的寒意從她的指尖傳來。瑯環驚慌失措的看向旁邊的清玨，清玨眼睛之中還是那麼冷漠。
“清玨爲什麼？”瑯環不怪清玨一人離開，不怪清玨不救自己，唯獨受不了清玨救了千舒，而像一個陌生人一樣冷漠如斯的看著自己。
“爲什麼？還能夠爲什麼？因爲清玨上神，喜歡的人是我，清玨上神早就對你感到了厭煩，所以你就一個人孤獨恐懼的死去吧！”千舒放聲大笑，旁邊的清玨依舊是不喜不怒，沒有一句反駁的話。
“我不信！”瑯環歇斯底里的怒吼，就算不是自己，清玨也絕不會喜歡上千舒，這一定是哪裡錯了，哪裡不對。清玨不會如此對待自己，到底是哪裡不對。瑯環不斷的思考，一定是哪裡不對！
千舒得意忘形的姿態有些驚慌，一直都沒有開口的清玨，緩緩出口誘惑道：“她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你對於我不過是草芥螻蟻，我爲什麼要救你，爲什麼要偏偏對你與衆不同？”
“不爲什麼，因爲你是清榮也是清玨，我是瑯環！”瑯環紅了眼眶，一滴淚水從眸子中聚集，掛落在睫毛之上晶瑩透亮。
千舒還在笑，清玨還在說不愛，瑯環陷入了瘋魔。好像是一個心魔，如跗骨之蛆，難以甩去。爲什麼，不喜歡我呢？爲什麼寧願救千舒，也不願意救自己？千舒？千舒爲什麼會在這個地方？
腦海之中有一個念頭，如同一道強光，漸漸清晰了朦朧的腦海。瑯環擡頭，雙眼如同閃電，微張檀口，自信道。
“千舒，你不是應該在瑤山嗎？怎麼會在沉淵之境，果然清玨不會對我如此無情，一切都是假的吧！你們都是假的！”
對面的千舒臉上神色，憤怒非常，順帶著清玨的一同消散在白霧之中，瑯環輕輕嘆了一口氣。
“還好都是假的，可是這一番折騰，原本就不多的仙力，流逝的好像更多了。”瑯環自嘲，低下頭，看到自己腰部以下，全部都變成透明的晶體。
“瑯環？”
耳朵總算是還有些只覺，聲音之中帶著焦急，好像是清玨的聲音，眼前出現了清玨的臉。臉上帶著焦急，瑯環輕笑，這個幻境真不錯，如果就此真正的變成一個石頭也不錯。
“你也是假的？不過假的很好，聽說在人間，人類處理死刑犯的前夜，往往會給一碗斷頭飯。人，讓他們吃的飽飽的上路。你是不是我的斷頭飯？了了我的殘願？”瑯環脣色蒼白，嘴脣無力的翕動。
“什麼斷頭飯，果然那些人間的話本子，不應該讓你看多。”清玨擰眉，將瑯環抱入懷中，像是對待一個稀世珍寶，幸好要是差一點就真的失去了，失去了就再也沒有了。
瑯環被清玨環在手臂之中，鼻尖是一股青草的清香，渾渾噩噩的心神漸漸清明。瑯環舉起自己的手，發現自己的手，居然能夠擡了起來。
難不成這真的是清玨上神？瑯環擡起手捏了捏自己的臉頰，齜牙咧嘴道：“疼！”
清玨低頭，看到這一幕，笑道：“怎麼以爲是假的？”
瑯環被這笑容晃花了眼，臉上飛起兩朵紅暈，想起剛纔的幻境心有餘悸，道：“清玨上神，你是真的嗎？”
“怎麼你也想要捏一捏？”清玨難得說了一句調笑的話，瑯環“噗嗤”一笑，一邊搖頭，不安分的手，已經摸上了清玨的雙頰。
入手光滑如溫玉，有溫度，瑯環終於是放了心道：“是真的，不是假的。剛剛我遭遇了一場幻境，幻境裡面清玨上神帶了千舒離開，而將我留在了原地，所以我害怕。害怕現在清玨上神，是假的。”
“區區幻境，也能夠讓你分不清是真是假，回去之後，一定要太乙真人好好的教導你！”清玨故作嚴肅道。瑯環卻是從中品出了不一樣的味道，擡頭看向清玨道：“清玨，我們還回的去嗎？”
“回的去……”
耳邊清玨的聲音越來越淡，從被清玨抱入懷中的那一刻，其實自己的眼睛就已經看不見了，雖然待在清玨身邊，自己身上的靈力流逝的速度慢慢減緩，但是實際上自己的仙力已經支撐不了。
“瑯環？瑯環？”清玨看著懷中突然安靜的瑯環，心頭一跳，果然這個時候連話都不能夠說了嗎？清玨擡頭看向四周，白霧散去，空氣中沒有任何的東西，可就是如此，那些看不見的東西，慢慢的吸取自己身上的靈力。要是在這種地方待下去，一定會靈力枯竭而死。
舉目都是高大的樹木，這些樹木根本就不同外面的樹木，沒有一點點的生命的氣息，可是又是爲什麼他們長得如此之高。清玨看著那些樹木，陷入了沉思。
想要回到上面，又不能夠利用靈力，只能夠通過攀附懸崖，穿過洛水之濱的水障，清玨橫抱著瑯環，用枯藤將瑯環系在背後。
開始攀登懸崖，懸崖如刃，沒有絲毫的凹凸，瑯環在身後，雖然聽不見看不見，但是能夠感受的到，清玨此時此刻做的一切。
爲什麼不放下我，如果是清玨一個人，肯定能夠出去嗎？沒有了靈力與普通凡人又有什麼區別，這懸崖又如何能夠爬的上去，更何況你的背後還有一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