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回到慈寧宮時春嬤嬤已等候多時。
“怎麼樣?”太后稟退左右坐到梳妝檯前。
春嬤嬤很自然的上前給太后卸著頭上的珠釵。
“奴婢一直跟到宮門口。”春嬤嬤看了眼鏡中的太后,“奴婢看到楚王親自把花子期抱上了車。”
春嬤嬤低下頭拆著太后的髮髻有些不敢看鏡中太后的臉色。
太后看著鏡中已不再年青的面容沉默良久。
“這個花子期不能留了。”她幽幽說道,“早該聽你的把他處理掉就好了。”
春嬤嬤手裡一頓,似有什麼話要說。
“怎麼了?”春嬤嬤的猶豫太后從鏡中看的清楚。
“以奴婢看楚王殿下對這個花子期不亞於當年皇上對先皇后……這麼做會不會弄巧成拙?”
春嬤嬤有些擔心,齊昊天怎麼對花千月呵護備至她是看在眼裡的,現在想起來她都有些心驚。
“正因爲如此這個花子期纔不能留。”太后撥弄著珠釵上的藍寶石。
“作孽啊!要不是那壞女人我那乖孫也不至於……”太后嘆息。
“做乾淨些。”沉默一刻太后補充道。
“是,這件事我親自去辦。”春嬤嬤整容道。
慈寧宮裡太后心思不寧而齊昊天回到府上也是自己跟自己下了一夜的棋。
第二天天色微亮齊雲閒就匆匆趕了過來。
齊昊天冰冷的掃了元易、亦木一眼:“誰的主意?”
“兇什麼兇,他們還不是爲你好?”齊雲閒不滿道。
齊昊天沒有理睬齊雲閒挑著眉看了元易一眼:“你怎麼還在這裡?還不回去。”
回去?他回哪去?
昨日花千月花千月說的他都聽到了,他都替齊昊天不值現在齊昊天竟然還叫他再回去。
元易憋了一肚子氣,齊昊天的命令他又不能不聽磨磨蹭蹭磨了大半個時辰才離開王府。
“這纔回來三天怎麼鬧成這樣?”
齊雲閒一點沒有因爲齊昊天的冷淡而不高興反而主動提起話頭。
“誰鬧了?”齊昊天下意識的就反駁,“不過是有些事想不通罷了。”
“什麼事想不通,我幫你分析分析。”齊雲閒湊上前來痞痞道。
“你?”齊昊天懷疑道:“謝謝了!”
齊雲閒很受傷:“我怎麼了,再怎麼說我也是成了親的人了,總比你有經驗吧?”
這話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本來說好請求賜婚的,昨日她卻突然說反悔了,你說說這是何道理?”齊昊天看著齊雲閒。
“她答應嫁給你了?”齊雲閒問道。
“嗯。”齊昊天點頭。
“她真答應了?”齊雲閒追問道。
“嗯。”齊昊天又點了點頭。
“沒道理呀!”齊雲閒抓了抓頭。好好的頭髮讓他抓的亂成一片,“她怎麼可能答應呢?”
“你怎麼這麼肯定她不會答應?”一聽這話齊昊天不高興了,眸中閃著寒光揪住齊雲閒的衣襟,“說!你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齊雲閒用力甩開齊昊天的手。“我猜的。”
說完齊雲閒一愣,忽然一拍大腿,“哈!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沒對她說這輩子只取她一個女人?”
“是,”齊昊天說道。“怎麼啦?”
“這就是啦,”齊雲閒道:“她這個女人最在乎這個,記不記得上次華龍寺我和她一起掉山洞的事?當時以爲要死在那個洞裡了,我想死也要死個明白,所以問她到底是男是女爲什麼跟我爭婉玉……她說要找個人執子之手與子諧老,不然寧願不要。”
齊雲閒看向齊昊天:“你自己算算按照祖制你得有幾個妃子?”
“我不會有其他女人的。”齊昊天說道。
“是,這事我知道你知道,你不說人家不知道呀!”齊雲閒耐心道。
“我這就去很她說清楚。”齊昊天站起來道。
“去吧,去吧,早去早回!”齊雲閒在身後高聲叫道。
誰知此去卻撲了個空。花千月一早就出去,齊昊天這纔想起花千月與範倫之約。
齊昊天有些受傷,昨日才吵了一架今日竟還有心思出門,不知道是否真的沒把他放心上。
而此時花千月和範倫那邊遇到了一些問題,那鋪子是幢三層四開的門面,門前車水馬龍人流量十分的龐大地理位置也非常的好,花千月十分的滿意。
這處門面原先是家筆墨鋪子因店主年事已高回鄉養老這才空了出來,這本沒什麼問題,可壞就壞在大周的律法上,律法規定房屋轉賣或改成它用須得鄰居同意。
這事正好就卡在了鄰居上。左鄰同意右舍卻不答應。
據牙保介紹這位鄰居是個書呆子,整日裡什麼事都不幹就呆在家中閉門讀書,一家六口全憑他娘子一人幫人漿洗、打零工度日,而他那麼多年的書也不知看哪去了二十七、八的人了至今還是個童生。且脾氣十分的古怪,鄰居們對他頗有微詞,不過看在他娘子爲人和善的份上不於之計較。
先前也有幾撥人來看過鋪子,都是因爲這個鄰居最後都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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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嗎,怎麼會有這好的事落到她的頭上,要開食飼就正好就有這麼一間好鋪子等著。
牙保領著花千月、範倫兩人敲響了鄰居的大門。
“怎麼又是你。”
牙保來的次數太多。這鄰居開口就是很不奈煩的模樣。
花千月悄悄打量著這位很不好說話的鄰居,瘦長的身材,因爲長期不出門的原故面色顯的有些蒼白,一身淺藍色略肥的直裰罩在身上看起來有些滑稽。
當牙保說明來意,這位鄰居立即斷然拒絕。
“不行,他們開食飼整日裡吵吵鬧鬧我還怎麼讀書?”搖著頭道:“這絕對不行。”
“他們開的是高檔食飼不是普通酒樓,不會太吵的。”牙保陪著笑臉說道。
“說了不行就是不行。”鄰居倔脾氣上來了啪的開上了大門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牙保碰了一鼻子灰尷尬的對花千月、範倫笑道:“二位您看……”
是不是另外再找個地方呢?
花千月當然明白牙保的意思,不過她也相信範倫的眼光他能選中這裡說明沒有比這裡更合適的地方,況且她一向信奉辦法總比困難多,就不信啃不下這個刺頭。
花千月朝牙保笑笑示意他再敲。
合著他前面巴拉巴拉鋪墊了那麼多是白說的?
牙保不可至信的看了看花千月,花千月又對他點了點頭。
得,今天碰到的都是倔驢,敲就敲吧誰認咱就是這個命呢,牙保認命的舉起手。
“大哥哥,您是到我家來的嗎?”
一個脆生生水嫩嫩帶著驚喜的聲音讓牙保的手瞬間停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