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馬車停在了楚王府外,硃紅漆的五間大門兩邊立著兩隻威武的石獅子,這兩隻石獅子每隻足有兩人多高,大門穹頂上彩繪著各色游龍。
前世花千月去過王府大院旅遊,聽導(dǎo)遊介紹,平時王府一般只開一門,有重大事宜纔會三門齊開,而此時的楚王府卻是大門緊閉一門不開。
花千月走上前面拍門,門吱呀一聲開了,同時有個威武的聲音喝道:“什麼人?”
花千月掏出玉佩晃晃一腳跨入,負(fù)手而立:“齊昊天呢?”
見花千月拿了楚王的玉佩進(jìn)得門來,護衛(wèi)不敢怠慢,早已差人去報齊昊天,又聽得花千月直呼其名,也不知道這位小公子什麼來歷,陪著笑引了花千月去了大廳。
片刻後護衛(wèi)神色尷尬的進(jìn)來道:“這位公子,實在對不住,我家王爺好像不在府中。”
花千月瞪眼:“在就在,不在就不在,這好像不在,是何意?”
護衛(wèi)無故受了訓(xùn),委屈道:“卑職只是個小小的護衛(wèi),王爺要去哪裡還用跟卑職報備不成。”
思付片刻又道:“卑職適才著人去了王爺?shù)男浚鯛敳辉冢B王爺身邊的亦木、元易也不在,卑職估摸著王爺可能出門了。”摸摸腦袋又補救似的道:“公子您來的不是時候,恰好管家也不在府裡,不然管家肯定知道王爺去了哪裡。”
花千月今天來就是解決土地問題的,人沒見著哪能走呢,再說今天打了他個措手不及混進(jìn)來的,下次可沒這好運氣了。
想到此花千月對護衛(wèi)笑道:“你先下去吧,我在這等等,如果你看到他就說我在這等他。”
結(jié)果這一等就是大半個時辰,花千月想這楚王還不定什麼時候回來呢,不如邊玩邊等?
前世去王府大院旅遊聽導(dǎo)遊講王府都會有很大很大的後花園,只可惜旅遊那會只有破舊的房子沒有花園了,如今有機會還不用花錢,不逛白不逛。
果然王府的花園就是於衆(zhòng)不同,園中疊石假山,曲廊亭榭,池塘花木,軒院曲回,風(fēng)景幽雅。所到之處無不掩映在奇花異樹、怪石修竹之間。
花千月隨手摘了個石榴,一個箭步坐到石橋的欄桿上,一邊吃著石榴兩隻腳在湖面上盪來盪去,一邊把嘴裡的石榴籽吐到湖裡看湖水裡的錦鯉爭搶著吃石榴籽。看得蘭香荷露面色發(fā)白,花千月卻嘻嘻一笑,向兩人招
招手讓她們也過來坐,兩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遠(yuǎn)遠(yuǎn)的坐在亭子裡比較好。
一陣微風(fēng)吹過,風(fēng)裡帶著淡淡的草木的清香,其中夾雜著一縷若有若無的簫聲傳了過來,花千月腦海裡突然就跳出,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嫋嫋,不絕如縷,的詩句來。
花千月吃的正歡,暮地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照這個喂法,我這魚明天可就一條不剩了。”
“不會……”花千月一個激靈猛得轉(zhuǎn)身,卻忘記了自己這會子坐在橋欄桿上,身體失衡向湖裡墜去。
花千月心道:“這下悲催了……”
亭子裡的蘭香荷露嚇的啊的叫出聲來。
齊昊天收起簫,擡眼就看到了坐在石橋上吃石榴的花千月,一襲勝雪的白衣迎風(fēng)而動,精緻的臉上寫滿了輕鬆隨意,猶如那空谷幽蘭寧靜而致遠(yuǎn),莫名的躁動的心就寧靜下來。
看著他如此糟蹋自己的魚兒忍不住冒出一句,卻見他一個重心不穩(wěn)向湖面墜去,來不及細(xì)想一個起落身形掠過湖面穩(wěn)穩(wěn)的抱住花千月足尖一個迴旋輕輕的落在橋上。
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蘭香荷露都沒來及得看清楚,就見自己家小姐被楚王抱在懷裡站在了橋上,如果小姐穿的是女裝,那此時一定是一幅美麗的畫,可現(xiàn)在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怎麼看怎麼怪異。
花千月也以爲(wèi)自己要和湖面來個親密接觸了,卻見人影一閃自己已經(jīng)被人抱著站在了橋上。
一切發(fā)生的太突然,花千月就這樣直愣愣的看著近在咫尺的齊昊天,潤澤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令人難以捉摸的色澤;那濃密狹長的眉,高挺的鼻樑,絕美的脣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yōu)雅。
只可惜這高貴優(yōu)雅中泛著冷意,花千月?lián)u搖頭推開齊昊天,理理衣襟。
這時齊昊天才反應(yīng)過來這小子怎麼會出現(xiàn)在這裡:“誰允許你進(jìn)來的?”
又是這個調(diào)調(diào),花千月真是懷疑剛纔那人和眼前這人真是同一個人嗎?
“自己有腳,幹嗎要別人允許。”花千月晃晃腿道。
“何事?”齊昊天不再追究。
說到這個,花千月立即眉眼彎彎熱情地上前拉著齊昊天的手臂:“走走走屋裡談。”彷彿她纔是主人齊昊天是客人似的。
元易看著兩人遠(yuǎn)去的背影對亦木道:“我的眼晴出問題了嗎?”
亦木瞪大眼認(rèn)真的看了半天一本正經(jīng)道:“我想是的。”然後頭也不回的跟著走了。
元易你、你、你了半天跺跺腳跟了上去。
花廳裡花千月掏出那塊玉佩放到桌上笑道:“這東西不當(dāng)吃不當(dāng)喝的,我留著也沒有,不如……”偷偷瞧著齊昊天的神色,心裡盤算著開**換多少地好。
齊昊天不動聲色的轉(zhuǎn)動著手裡的青花盞。
花千月不禁腹議道:“您老人家到是給個表情啊,您老人家這樣我要多少好呢?”
“不如換個一千畝良田給我?”花千月試探道。
齊昊天一如既往的冷著臉。
“八百畝?”
還是面無表情。
這傢伙太摳了吧?堂堂王爺田多地廣,區(qū)區(qū)八百畝就能換回自己的信物還不樂意?
“六百畝?”
“……”
“實在不行……五百畝不能再少了。”花千月以退爲(wèi)進(jìn)。
“開玩笑,用我的東西,換我的地?”
“什麼你的東西,那是我的東西,堂堂王爺不會說話不算數(shù)吧,”花千月拿過玉佩一臉的防備。
齊昊天覺得好笑:“小子,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人都在我府裡了,別說玉佩,就是你這個人今天走不走得出這個大門也得看本王的心情。”
蘭香荷露聞言臉色一變,倆人俱擋在花千月前面。
花千月推開兩人燦爛一笑:“放心,他不會的。”
“不會?本王是什麼樣的人你在京城不會沒聽說吧?”
“聽說?”花千月正色道:“人都說眼見爲(wèi)實耳聽爲(wèi)虛,可有時候親眼看到的東西都未必是真的,更何況道聽途說。”
話雖說的漂亮,其實花千月也是在賭,賭自己的感覺和猜測。
多怪自己想土地想瘋了,不經(jīng)大腦自投羅網(wǎng)還猶不自知,直到齊昊天的一番話才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是籠中鳥、困中獸……
這個時候除了賭,還有別的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