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怎麼都不會想到她一個吩咐會招惹出那麼多事端。
想著今日早朝上,一定會說申允白的事兒,她就一直坐在屋中等著蕭淵回來。
“姑爺。”外面響起墨香戰戰兢兢的聲音。
她沒有擡眸,“回來了?”
沒有人說話,只有踩的極重的腳步聲在屋中響起。
她微微蹙眉,擡頭,對上了蕭淵漆黑如墨的瞳仁,裡面盛著她熟悉的欲色,還有…憤怒?
她快速在腦子裡轉了一圈自己今日都做了什麼,確定沒有做惹他生氣的事兒,更沒有紅杏出牆。
“你怎麼了?”
蕭淵不說話,闊步上前扛起她身子放在肩上,往牀榻走去。
沈安安被扔在厚厚的錦被中,整個身子都陷了進去,柔軟的觸感包裹著全身,她卻提心吊膽的。
“你…你到底怎麼了?中藥了?”
蕭淵不說話,整個人壓了下來,不給她再說話的機會。
紗簾垂落,他沒有絲毫的壓抑和遮掩,牀榻發出的吱呀聲和沈安安隱忍的聲音在屋中迴盪。
她幾次想逃,都被他摁住腰身,難以動彈。
等一切平息,已經是午膳之後了,沈安安餓的肚子咕咕直叫,撐著無比痠痛的身子穿衣下牀。
身後那雙漆黑沉暗的眸子緊盯著她。
她冷著臉,不想理會。
更衣梳洗一番之後,墨香奉上了午膳,“這是什麼?”
沈安安指著一碗黑漆漆的藥問。
墨香轉頭看向了從裡間走出來的蕭淵。
東西是姑爺給的,她也不知曉是什麼。
沈安安目光也順著看過去,只是一瞧見蕭淵,她就覺得腰疼的厲害。
蕭淵擺手讓墨香退了下去,把那碗黑漆漆的藥端到了自己跟前,拿勺子慢慢攪拌。
“你生病了?”
“沒有。”
“那這是什麼藥?”
“補身子的。”
補…身子?
沈安安愣住,他身子很虛嗎?沒看出來啊。
蕭淵哀怨的目光睨向她,“原本是給你抓的。”
“???”
“我身子好好的,不虛啊。”
這話一出,她明顯感覺蕭淵臉色更冷了,眸子似萃著寒冰一般。
“聽說,你讓慶豐尋戲子,男的,皮相清秀,身高八尺?”
“七尺七。”
蕭淵冷笑一聲,“要求倒是苛刻。”
“……有…什麼問題嗎?”沈安安明顯察覺出不對,試探問道。
蕭淵端起藥碗,喝了一口,“墨香說,主屋昨晚沒有叫水。”
“……????”
什麼亂七八糟的。
沈安安愣愣的看著蕭淵,後者突然傾身,帶著十足的壓迫感凝視著她,“是夫人的意思嗎?對爲夫的表現不滿意?”
“沒有,絕對沒有。”沈安安伸出三根手指發誓。
扭頭對門口喊墨香,“給我滾進來。”
墨香聽見聲音身子一個哆嗦,火速推門進來,“姑爺,皇子妃,出什麼事兒了嗎。”
姑娘還沒有如此粗魯的罵過她。
“你…你…”沈安安張了張嘴,發現自己有些問不出口,把視線投向了蕭淵。
後者只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瞇著的眸中波濤暗涌。
想起方纔在牀上的遭遇,她咬著牙問,“你告訴別人,昨晚主屋沒有叫水?”
“……沒有啊,奴婢…”墨香聲音戛然而止,突然想了起來,再看姑爺難看的臉色,冷汗都落了下來。
“不是奴婢,是…是慶豐,他尋奴婢問的,還把奴婢拉去了沒有人的地方…”
“……”沈安安目光投向了蕭淵,“慶豐是你的人。”
這會兒二人都明白了過來,蕭淵緊皺著眉,臉沉的滴水,“你讓他找戲子做什麼?”
“模仿申允白。”
“咳咳。”蕭淵握拳輕咳幾聲,“模仿他做什麼,你也不說清楚。”
沈安安不語,不悅的盯著蕭淵。
幾句話就想搪塞過去?方纔她罪都白受了?
——
傍晚時分,慶豐終於把皇子府所有水桶都裝滿了,回了書房,就見主子坐在書案後,慶安正在鋪牀。
“主子,您今晚要睡書房嗎。”
慶安給他使眼色都來不及,慶豐說完,只覺得一道冷嗖嗖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又…說錯話了?
“託你的福,這幾日都睡書房。”
“……”慶豐結結巴巴的“哦”了一聲,就聽蕭淵冰冷的聲音繼續說。
“這些日子慶安辛苦了,由你守夜吧,打地鋪,就睡書房門口。”
“????”
“主子,”他囁嚅說,“其實,屬下守著皇子妃也挺辛苦的。”
蕭淵目光冰冷沒有一絲溫度的注視著他。
“那…能不能不睡門口,人來人往,怪臊的慌的。”
“……”
在蕭淵極具威懾力的目光下,慶豐慢慢垂下頭,“是,屬下知曉了。”
——
墨香默默的鋪好牀,一個字都不敢多問給沈安安寬衣卸釵。
臨退出去前,還是忍不住問道,“皇子妃,姑爺說,那碗湯藥是太醫特意給您開的方子。”
“讓他吃了。”
“……”
讓姑爺吃,您只怕更加受不住。
她餘光掃見沈安安手腕上的鐲子,欣喜的說,“姑娘,您打算和姑爺要小世子了嗎。”
沈安安將衣袖往下拉了拉,蓋住了鐲子,“哪那麼多廢話,還不趕緊下去。”
墨香福身退下,將房門從外面合上,沈安安盤腿坐在牀上,有些後悔把他趕走的太早了。
忘了問今日早朝都發生了什麼,皇上給了申允白什麼官位。
怎麼辦?去找他?
她不太樂意,可心裡又實在鬧騰,想知道結果。
算了,睡覺,她拉上被子蓋過頭頂,閉上眼睛。
深夜,靜悄悄的屋子發出細微的吱呀聲,窗櫺打開了一條縫。
墨香揉著惺忪眸子提著燈籠靠近窗櫺,下一刻怔愣在那。
蕭淵半個身子坐在窗櫺上,清冷的眉眼朝墨香看來,冷冰冰的說,“把燈籠滅了。”
“哦,哦哦。”墨香趕忙吹滅了燈籠,藏到身後。
等蕭淵跳入主屋後,還不忘貼心的把窗櫺給合上,回過身使勁兒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你真是有毛病,深更半夜不睡覺,起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