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說話了。

他無法說話了。

曾經(jīng)看過無數(shù)的殺戮，只有這次，只是這次，有無法承受之重。

趙楓一個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坐得筆直，低著頭，讓任何人都無法看到他的臉。

他已經(jīng)這樣整整兩個小時了，兩個小時完全不動，常人很難做到，趙楓也是如此。

桑書偉走至趙楓跟前，關(guān)切的問道：“怎麼樣？好些了嗎？”

趙楓的頭頸微微一動，沉默。

“對於事件，到現(xiàn)在我還無法相信整理清楚，我需要你的證詞！”桑書偉蹲下身，他看到趙楓的目光。

這是——

這是什麼目光。

趙楓現(xiàn)下的目光讓人難以形容。

那是一種漠然。

對，只有這個詞語才能形容。

那是一種毫不在乎，漠視一切的目光。

那種漠然，好像世界上的一切事都和他無關(guān)，將全部的生命緊閉起來一般。

桑書偉微微一驚，失聲道：“你不要緊吧！”

“我是一個無趣的人。”

趙楓說道，然後緩緩擡起頭，一隻手從冷冰冰的臉頰慢慢滑下，好像一種奇異的力量在反抗這種冰冷的漠然，但是隨著手指離開他的下顎，那種微弱的反抗也毫無聲息的消失了。

“一直如此。”

趙楓毫無表情的站起身來，繼續(xù)自言自語道。

他沒有理睬桑書偉，轉(zhuǎn)身便向房外走去。

“不能走！”

羅傑大聲喝道。

隨著羅傑的語音方落，立時有數(shù)名身著西服的保鏢攔住了趙楓的去路。

趙楓停住了腳步，連目光都不斜視一眼，只是盯著前方。

“從來沒有人膽敢這樣戲弄我，任何人也不能，我已經(jīng)決定要找出真相了，趙楓，你知道一些東西，在你告訴我那捲錄像帶裡面的線索以前，你哪裡都別想去。”羅傑切齒的怒喝道。

趙楓的手指微微晃動，發(fā)出“咯咯”的兩聲。

一絲難以察覺的猙獰的笑容爬上趙楓的臉。

難以名狀的恐怖氣息從趙楓平凡的身軀內(nèi)向外瘋狂的彌散開來。

這種黑色氣息之濃郁簡直可以目睹了，瘦弱的趙楓只是一動不動的站著，卻讓人感覺到那是一頭最爲(wèi)兇殘的野獸，十米之內(nèi)都是極度危險的所在。

旁人還不如何，桑書偉卻魂不附體，那時候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那個站在瘋狂的人羣中意志跟鐵般堅韌，眼神如冰般冷酷，一槍殺掉查理楊的趙楓又再次出現(xiàn)了，桑書偉感到了瀕臨死亡般的極度恐懼，失聲叫道：“不要亂來！”

登時，在場的人除了趙楓和羅傑以外都向他望去。

“有話好說，”桑書偉“呵呵”的乾笑一聲，道，“有話好說，大家都是好朋友，不要爲(wèi)了小事傷和氣。”

“和我沒有關(guān)係，我的立場不能改變，”羅傑板著臉道，“在我眼前的人不能藏有危害到我榮譽的秘密”

桑書偉轉(zhuǎn)頭對著趙楓，語氣中頗有些懇求的語氣的道：“如果和案件有關(guān)的話，我想你不妨說出來，這裡還有我們警方呢，我們不會坐視的。”

趙楓沉默。

那些保鏢一個個緊張的警惕著，一隻手插入西裝內(nèi)領(lǐng)，準備隨時拔出武器進行戰(zhàn)鬥。

“哼哼。”

沉默的趙楓發(fā)出了冷笑聲。

“想知道？”趙楓頭也不擡的對著羅傑冷冷說道，“三天後的晚上，你在樓下夜總會的那個大廳裡等我，我會告訴你所有的事。”

那些保鏢都沒有讓路，紛紛望向羅傑。

羅傑在思考，隨後慢慢走近趙楓，在他身旁擦肩而過，向門口走去，口中道：“給你三天，但要說的是，我也會繼續(xù)調(diào)查，凡是妨礙我的人，都會忽然消失。”

驀地，他在門口停下腳步，瞥了在遠遠站在那處的桑書偉一眼，繼續(xù)道，“而且我向你保證，沒有人能夠找得到。”

說罷一轉(zhuǎn)身，消失在房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