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宣在朝凰城門口大開殺戒之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朝凰城。曾經萬民敬仰的大將軍,如今也已經被淳德下令以叛國罪追究,曾經爲國爲民立下汗馬功勞的將軍,到最後都得不到好下場。這樣的事情,怎能不讓朝凰城內的百姓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齊宣帶著玉珍一行人等,先去了吳府。纔到門口,便見那門上的額匾已經傾斜就要脫落,而硃紅色的大門口,兩座石獅子的頭顱都已經不見,大門更是敞開著。
走進之後,齊宣見院中一片狼藉,可想而知府內情形要比自己預料中的相差太多,淳德竟是連一個人都沒放過,就連與吳府並沒有什麼關係,只是在吳府打雜的家丁丫鬟,也都一一被抓進了大牢之中。
齊宣親自收拾了一間廂房出來,將雲影安頓好之後,這才找了件乾淨的衣裳換上,便往雲府去了。
吳府的情況已經如此,想必雲府的情況會更糟。果然不出齊宣所料,雲府除了府中所有人等都不見了之外,就連一些廂房都已經被推到,那橫七豎八散落了一地的梁木門窗,無不在昭示著前幾日這裡所發生的暴行。
雲府之中,唯一還保存尚好的便是前院那一間搭建在流水上木製走廊裡的小屋。自第一次進雲府時,便就注意到那小屋的存在,可是一直以來都沒有去弄清楚,那間小屋到底是做什麼用的,又曾經有誰在那裡住過。
齊宣沒有再猶豫,而是拾著臺階,一層一層的往流水之上的迴廊而去。很快就到了那小屋旁邊,才一近身,便感覺到小屋裡的不尋常,一股陰風直吹了出來,頓時讓齊宣一陣冷汗。
輕輕的推開小屋的門,裡面黑乎乎的一片。小屋四周除了這一扇可以供進出的木門之外,便再無其他出口。打開門時,那沉重的吱呀聲落在齊宣耳朵裡,都猶如是在喚醒什麼沉睡中的惡魔一般可怕。
藉著門外透進來的陽光,齊宣看清了小屋內的擺設,很尋常的一間屋子,除了一張木窗,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之外,便就是一隻上了鎖的矮櫃,擺在大桌上,似乎裡面藏著什麼機密一般。
不知是齊宣看花了眼還是什麼,總覺得那矮櫃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開始晃動,連帶著整間小屋似乎也在微微的顫抖著。齊宣心下一驚,莫不是觸動了什麼機關,這便匆忙退出了小屋。就在齊宣退出小屋時,那因年久失修的木屋便開始傾塌,將這流水上的木製迴廊也一併砸破,開始像散架了一般,迅速的蔓延開去。
齊宣匆忙落地之後,再回頭看去時,一大片的迴廊已經掉落於流水之中,小屋連殘骸都已經不見。唯獨那隻上了鎖了矮櫃,卻浮在了半空之中。齊宣感覺到,那矮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向他招手,促使他娶打開那隻矮櫃。
眼下情形如此的糟糕,齊宣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再理會那矮櫃的詭異,更是定了定心神,在雲府中看了一圈之後,便就回了吳府。
回到府裡還沒多久,雲影就醒來了。昏睡了幾天的雲影,滴水未進,卻不見有多少疲憊之色,更是看不出
有悲傷之色。似乎這昏睡的幾天中,雲影已經想通了所有的事情。人間聚散離別,皆有定數,這一次的分別是爲了下一次的重逢。
玉珍等人見雲影醒來,也沒敢告訴她吳雲兩府內的情景,只是囑咐她好生歇息著,待得把身子養好之後,再去處理其他的事情。
可是雲影並不聽勸,下了牀之後便往雲府奔去。齊宣等人見攔不住,也唯有跟著雲影往雲府而去。這一路上,倒是碰到了不少拖家帶口,有的甚至僱傭了馬車來搬運家中財物,準備逃離朝凰城的百姓們。
走過他們身邊,聽到最多的無不是嘆息之聲。若非形勢所逼,誰也不願意背井離鄉,在這裡住得久了,早有感情埋下。一朝分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夠再回到這裡,誰都有不捨。
雲府的落魄一一落在雲影的眸中,除了那滑落的幾滴清淚之外,雲影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悲喜,只是回頭對著齊宣等人淡淡的道:“回去吧,該商議一下接下來怎麼對付淳德了!”
齊宣知道,雲影這是化心中的悲痛爲力量,雖然有些苦澀,可是她畢竟撐過來了。如今要對付淳德,第一步就是解救那些無辜被關押在大牢裡的兩府中人。
回到雲府之後,雲影讓玉珍去鏡花軒請雲姬前來,先將齊宣的身後事辦了。雖然齊宣是她唯一的親哥哥,可是雲姬到底對齊宣有著養育之恩。齊宣在人間的最後一刻,只怕也是希望爲數不多的親人,能夠陪在自己身側。
玉珍奉命去了鏡花軒,早前那麼繁華的鏡花軒,如今也是冷冷清清的。走進去一看,裡面也是亂糟糟的,只怕除了吳雲兩府之外,這裡的人也沒能逃得過淳德的毒手。玉珍沒有在前堂過多逗留,而是鏡子去了內堂莊院之中。
尋遍了整座莊院,也未見雲姬的身影,連同著金翎金玉姐妹二人也消失不見。玉珍心中一愣,連忙施法推算去,可是以她的道行,卻也推算不出雲姬三人如今身在何處。心中隱隱有一股不詳的預感,漸漸佔據了整個心頭。玉珍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結果,如果真是這樣,只怕這一次他們所有人都會在劫難逃。
迅速的回到雲府,將鏡花軒中的見聞一一細述給衆人聽後,玉珍又接著道:“各位,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雲姬姐姐只怕是出事了!”
“出事?雲姑姑道行如此深厚,這個世上還有什麼人能夠困得住她?”吳君一聽玉珍的話,心中也是一愣,連忙追問道。
“論道行,雲姬姐姐在我們衆人之中的最高的,可是道行再高,法力再大,也終究改變不了我們是妖的身份。人族之中,有的是辦法對付我們妖族,否則人族也不會這麼長久不衰的立於天地之間!”玉珍憂心忡忡的回道。
“阿珍,依你之見,雲姬姐姐莫非真是出了什麼事不成?那如果真是這樣,我們該怎麼做?”墜兒一聽這話,也開始擔心起來。
“我暫時還不能推算出雲姬的下落,不過我想,以雲姬姐姐的聰明,就算出了什麼事,也會給我們留下線索的。這樣吧,我們一起去一趟鏡花
軒,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再者,這城中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鏡花軒的莊院,凡人是不可能穿過結界的!”玉珍無法推算出究竟發生了何事,爲了安全起見,不如先往鏡花軒的莊院之中避一避。
衆人也皆是同意,也沒收拾什麼,便就往鏡花軒而去。臨去之前,玉珍取出震亙珠,對著齊宣的屍身略一施法,便將齊宣的屍身收進了震亙珠中。
很快,衆人就到了鏡花軒中。雖然前堂內室都已經被翻得亂七八糟,可是莊院裡還是什麼都沒有變,一起井然有序。看來雲姬三人出事,並不是在這莊院之中,那線索也一定不在莊院裡,而在前堂內室之中。
如此想著,衆人便細細的搜查了一番,卻是什麼都沒發現。這裡雖然很亂,可是卻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甚至連足跡都沒有多少。
就在衆人有些失望之時,雲影忽然看到大堂中,那說書檯上的牌匾上,“鏡花軒”中的“花”字突然間掉落下來,青玉雕刻而成的字體摔得粉碎。原本是很不起眼的一件事,可是卻讓玉珍忽然間神色緊張起來。
“阿珍,你怎麼了?”流蘇見玉珍神情有異,料是想到了什麼,忙問道。
“蘇哥,聽墨,墜兒,你們可知道這青玉是來自何處嗎?”玉珍指著那碎了一地的玉塊道。
衆人盯著那碎玉仔細的看去,不出片刻,便聽流蘇驚道:“這是產自白澤島的青玉,堅硬如鐵,斷然不會這麼輕易就被磕碎的!”
“不錯,是白澤島的青玉。凡人是不可能有這個能力打碎這些,一定是有什麼道行高深之人來過,雲姬姐姐一定是被人抓走了!”玉珍連忙將心中的猜想說了出來。
“動手的肯定不是我們妖族之人,莫非是神族之人終於按捺不住下界了不成?”聽墨眉頭緊鎖的道。
吳君雲影二人聽著玉珍幾人的話,神色是變了又變。神族在凡人眼中,是那麼的不可侵犯,如今插手此事,只怕雲姬已經兇多吉少。
“我想多半是這樣,想必來人很快就會再回到這裡,我們需要做好防範,以免讓神族之人有機可乘!”流蘇嘆了一聲道。
“我們先去莊院之中,再仔細商議對策,也好不讓神族之人這麼輕易就找到我們!”玉珍見衆人都覺得此事必定與神族有關,便想著先回到結界中去。
衆人點了點頭之後,便不再說話,默默的回到了莊院之中。吳君雲影二人著實是有心無力,他們兩個肉體凡胎之人,有什麼能力能夠與神族對抗,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就在衆人退回莊院之時,忽然聽到前堂之中傳來一些動靜。玉珍連忙示意衆人做好準備,吳君雲影二人也是抽出了隨身的長劍,萬一有什麼不測,拼了自己一條命,也絕對不能讓敵人輕易得手。
玉珍流蘇二人往前堂而去一看究竟,吳君四人則在莊院之中焦急的等待著。不出片刻,玉珍流蘇二人便回到了莊院之中,看上去神色不差,身後跟著一位年輕公子,也是在乾元山頂見過的青筠,前任西元國國主。
(本章完)